玄易几近晕厥,强大的意志力让他忍住身体各处的剧烈疼痛开始审视自身。
脉源强度正稳定上升,玄海也变得异常坚韧,能够承受更加庞大的能量冲击,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在某一瞬间抓住了突破的契机。不过遗憾的是,那种感觉转瞬即逝,根本没有让他仔细体味的机会。
正想着,他忽然觉得周围水流中能量漩涡变得不稳定,体内被强行抽取出去的脉源气和真气开始混合在一起回流,很快,他的经脉中便充盈起来。
“怎么回事,这种混合的能量似乎比分开来更加高级……”玄易不解,阻止起来也已经来不及,回流几乎是瞬间的,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经脉非常臌胀,想来若不是经过了强化,刚刚那一瞬间可能就挂了。
念头刚及于此,整个巨大的能量漩涡便崩解了,化成基本的能量因子逸散在天地间。
玄易泡在水里,等身体上的疼痛完全消失后冲天而起,仅凭肉身的力量便达到了两倍音速,在百米高空中冲出一团白色云雾。
等立定之后他才发现,应该一直在自己身边的荒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升上高空,他那庞大的身躯在这里看着都很恐怖。
玄易运转混杂在一起的能量,瞬息之间便赶到了荒君旁边,他这才看清荒君究竟在干什么。
他的外伤几近痊愈,仅剩下几道浅浅的伤痕还在散发着淡淡的黑雾,不过看样子很快就能消失。玄易判断,此刻荒君的力量已经恢复了九成。
“荒君前辈,您这是……在干啥?”见荒君动也不动地抬头望天,被晾在一边的玄易再也忍不住发问。
“……”荒君依旧是没有任何表示。几息之后,他才动身盘坐半空,说道:“宇宙意志的代表即将到来,我能感觉到。只是不知此事是福是祸,因此有些担心。”
玄易惊异,能让一位古老的神帝都为之担心的存在该是有多么恐怖,他不知道。似乎是看出玄易的想法,荒君再次说道:
“来人并不强,只是准帝而已。但是我看不透此事的发展方向,也就是未来将会如何——这是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原来如此。”玄易点头,随即说道:“前辈若是信得过我,请为晚辈护法,让晚辈算上一卦。”
“你竟会占卜之术?”荒君有些惊讶,但很快说道:“好,我没有感觉到危险。你可以开始了。”
话音刚落,玄易便一拍胸口,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引导它们在空中形成一个一米大小的阵式。而后,他隔空勾勒,一个个淡金色符文烙印在虚空表层,与那阵式融为一体。
接着,玄易唤出自己的本命罗盘和一片龟甲,并将后者置于阵式正中,开始占卜。
金色符文莫名衍生,又在遇到龟甲之后消融,金色罗盘在阵式上方不远处镇守,上面的刻符在这时候全部显化,在空中形成一小片壮观的景象。
北方玄武、南方朱雀、西方白虎、东方青龙,中央则是罗盘本体化出的一团金光——这是紫霞域的制式罗盘样式,玄易正准备将之熔炼后重新铸造——它所形成异象范围不过一丈方圆,但其间莫名气息涌动,有“不可见”的因果之力在这里生长,并且延伸向无尽远处。
荒君在距离阵式半丈之外观察着,口中倒无什么言语,但心里却是早已经啧啧称奇。
“想不到在这世间还能够看到如此古老的占卜阵式——传承自那个时代最强大的占卜世家,看来,这小子来头不小,他叫玄易……”荒君不禁想起来一些自己那个时代的轶事,难免有些失神。
“如果真的是传承自那个家族,那么……算了,就看看这个菜鸟能够得到什么结果吧。”荒君暗道,立刻摒除杂念,将绝大部分意念都集中在玄易身上。
后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此当然不知情。也就在这个时候,玄易的阵式终于有了别的动静。
龟甲在无数符文的冲击下上下翻腾,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不时出现的碎裂的声音。
每当有碎裂声传来的时候,罗盘都会发光,将裂隙强力补全。在第三百六十一次补全裂隙之后,龟甲终于达到了极限,还不等罗盘有所动作,便轰然炸裂。
所有的龟甲碎片都在阵式笼罩的范围内沉浮,构成一幅幅迷糊的画面。这些画面最终一一组合,形成一组动态的影像。
荒君见状,连忙将玄易周身的天地之力隔断,防止他受到反噬,这毕竟是关于宇宙意志的详细占卜。
“结果如何?”荒君不悲不喜,开口问道。
“谢前辈相护。”玄易道谢一声,说道:“我已经知道来人是谁,此事的结果可能会有些……奇怪,请看,这些是我看到的东西。”
玄易指着那尚未消散的影像说着,话中似乎还有一种喜悦。
荒君自然已经看过,不过此刻也不顾其他,再次盯着画面观察起来:一杆巨大的银色长枪在宇宙空间“慢悠悠”地穿行,它周身有白色云雾缭绕让人看不清真实面目。在长枪尖端,有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人正在闭目修养——很明显,陈子陵就是荒君感应到的那个宇宙意志的代表。
“此人是晚辈的救命恩人,叫陈子陵。若是没有他,我可能就葬身在那个诡异的小世界了。”玄易解释道:“子陵大哥并不是天元星的本土人,他来自哪里我也不知道——他的过去和未来我都无法看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很可能不是这片星域的生灵。”
荒君细细听完玄易的解释,过了十几息才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的想法很不错。他可是……我等都无法想象的存在。”
玄易恍然,他并未多想荒君那怪异的语气,以为荒君所言是指陈子陵是本宇宙意志的代言人一事——这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明白,这个身份为何会“无法想象”。
并未多想,在画面完全消失之后,玄易收了阵式,将此地那种莫名的气机驱散,准备与荒君一同返回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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