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陵惊喜,玄给他的这个猜测意义可以说是非常重大了。
如果在某个方面得到证实,那么自己,以及其他人丢失的记忆说不准可以找回来,那样,做许多事就不用畏手畏脚怕出差错……
当下,他便询问玄在这方面独到的见解,其他人,无论是李菁菁她们还是这些流放者,全都在专精地记录,生怕遗失了什么重要的部分。
“……我曾顺着那根管子逆流而上——当然是在全盛时期——里面我看到了大量残碎的画面,它们来自不同的生灵,不同的宇宙,但是太过残碎,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来,我到了一个庞大的记忆海洋中,这里的记忆大都是完整的,都被封在一个类似于识藏海的‘存储’中,我无法阅读这些记忆——事实上是还没来得及阅读便被驱逐出来了。”
玄讲完,众人表象一致,那便是疑虑与惊异,在此前从未听说过在某个地方还存在着用于存储“被抹除”记忆的神秘容器,它除了这个作用还能用来干什么?是什么人、何等层次的存在建造了它?更重要的是,它在什么地方?……
一连串的问题被提出,但众人全都没有任何思路,连个猜想都不知道怎么猜,更不要说得到解答。
“……我有一个想法。”沉默许久,陈子陵忽然说道:“诸位能否让我观察一下你们的识藏海?”
此话一出,流放者们皆露出警惕的神色。
“当然,只是最外层,”陈子陵解释道:“我掌握着一种特殊的力量,这种力量连祂也不能完全驱逐,因此我猜测,在那些曾经被那根‘管道’吸食过的地方,一定会有这种力量的残留,顺着它,我便可以推演出许多东西。其中,有可能存在轮回之门的信息。”
“好,我先来吧,”墓园中传出玄的声音,随后,玄的许多追随者也发出同意的声音。
随后,来者一个个皆是同意了陈子陵的提议,倒不是因为那么多人同意了自己不同意显得尴尬,而是陈子陵最后一句话让他们豁出去了——那里,可能存在轮回之门的信息。
玄第一个上,并开放识藏海最外层,等待陈子陵的探查。
深吸一口气,陈子陵探出神识,化作一道丝线钻入墓园,并进入大墓中,开始探查。
玄的识藏海中一片墨色,并不是漆黑,而是像水墨画那样的景象,这与一般人的金色的识藏海天差地别。
神识之力继续深入,不过三息便受到了阻力,陈子陵立刻停止前进,意识到这里便是识藏海最外层的界限了。
此时,神识之力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直到铺满整个识藏海外层——为了节省时间,陈子陵选择了真·地毯式搜索。
但是,由于距离上一次轮回已经过去太久,识藏海又是修行者体内修复最快的部位,即便是有哪个管道留下的痕迹也应该被抹平了,可是即便痕迹被修复,因果之力是无法自动消失的!
陈子陵提出这个建议,便是寻找这些人体内关于那根管道的因果之力——除非遇到那种天生断绝因果的存在,否则,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
仔仔细细搜寻一番下来,陈子陵发现了那根特别的因果之力锁链,并为其所震惊。
这根锁链不同寻常,仅仅只有头发丝那么细,并且无色透明,陈子陵好几次都将至错过,若不是最后试验轮回印之力时出现异常,到死他也难以发现。
至于说为什么震惊,那是因为这根因果之力锁链竟如无根之萍一般飘荡在识藏海中,一端已经被侵蚀、消磨,另一端扎根在不知名处。
陈子陵骇然,据玄所说,那根管道是扎进识藏海最深处吸取记忆,按照陈子陵先前的猜想,就算是发现因果之力也应该是连接识藏海深处与那不知名处才对。
可是现在,只有一小段因果之力锁链飘荡,而且,只有一根……也就是说,在过去的每一个轮回结束之后,那东西产生的因果之力都会被某种神秘力量磨灭!
不过陈子陵猜测这种磨灭有局限性,那就是从被吸取记忆者这一端开始,再到那不知名处结束。
但这只是猜测,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退出玄的识藏海,陈子陵又进入鲲宙的识藏海中,得到了同样的结果,然后是那株植物,那些飞船,那个人型生物,包括李菁菁、李悟德、南宫清等一干人,甚至是在他自己的识藏海中,全都发现了这种现象以及痕迹。
陈子陵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将这个结果告知他们,众人皆沉默,不过陈子陵还没有说通过哪些力量还得到了哪些东西,因此,不论是李菁菁等还是玄等人都是非常期待的。
陈子陵调整状态,准备借助那残存的因果之力窥探那个不知名的“存储”以及它所处的地方。
他发现,那些因果之力在转接到他身上之后,那种消磨它们的力量似乎消失了。这让他有些惊喜。
陈子陵分出一分神识,再分为数份,分别沿着一根因果之力锁链前进,他是这样想的——如果这些神识之力在将来相遇,那么那个容器就只有一个,如果互相隔绝毫无联系,那么情况就比较不好了。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陈子陵将自身与那些小份神识暂时隔绝,但保留感知,等待着那不远的将来。在他的等待中,这个“将来”很快到来。
百息功夫,陈子陵便觉得神识之力停下了,并且很快壮大起来,这让他心中一松,逐渐开放了隔绝,联系上那些汇聚在一起的神识,并且观察起神识所在的地方。
首先,玄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个容器。一个类似于釜的容器——这是陈子陵在巡查了一大圈并综合所有景象之后做出的判断。
容器中有数之不尽的小小光球,透过光幕能够看到一幅幅画面闪过,那便是封存每一份记忆的“识藏海”。
陈子陵的神识之力在这里不断寻找,想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记忆——他想要的不多,只要上一次轮回的就可以了。
只是他寻找了好长时间,甚至冲入光球中一个个探查,都没有发现属于自己的记忆——别说上一轮回,就是之前的也没有,反倒是将其他人诸如李菁菁等都找到了。
陈子陵郁闷,思前想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最终没有得到什么结论。
他开始想,这个“釜”存在于什么地方?想着想着,他忽然发现,还有一个地方自己没有去找过,那就是釜底。
这里,沉淀着超古时代的强者记忆,有的“识藏海”已经破碎,就像一个鸡蛋被打开一样变成两半,里面的记忆早已不见,只剩下两个空壳。
陈子陵在这堆废墟中寻找,在最底部察觉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个“识藏海”被一堆“鸡蛋壳”埋得严严实实,这等同是封印了。
操控神识之力,陈子陵借助因果之力联系上那个光球,并将之搬运上来,想要借助特殊的因果之力将之输送回来,然后一走了之。
但他很快发现一个疑点——玄说自己进来后不久就被驱逐,可是自己已经折腾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被赶走?这让他非常好奇,并准备探查一番。
分出一份神识之力将光球包裹,并沿着因果之力输送到自己那边,陈子陵分出来的这一份神识开始朝着上方飞去。
这一飞,陈子陵就觉得时间好像无限延长了,自己已经飞了几百万、几千万年,但仍旧没有看到出口。
他很有耐心。
在感觉中过去很长时间后,陈子陵的眼前忽然一片亮光,然后就是一片黯淡。
他飞出了那件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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