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道清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那七个人服药之后是如何的利害，但是在马车上他目睹了这些人蔑视数十人的情景，如果不是这些人以命相搏与七人争斗，如果不是自己放出那粒高价收来的哭天丸后躲进箱子拖延了一下，如果不是十皇子带着影子卫出手相助，自己应该已经落在对方的手上，他可不相信人家真得只是想要切磋一下那么简单。相比那一夜被人劫了银子来说，这回应当说是更加凶险，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上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样。此行之后几乎每天都窝在屋子里修行口诀，但周边的不少人都猜测是这位公子被吓怕了不敢出门。经过数日的苦修之后田道清现这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现在他已经基本上找到了修行的两个关键点，一个是借助念力引气入体的数量，另一个是从穴位中摄取内力的数量。前者只是在赤焰山中稍稍好一点外，长时间以来没有什么根本变化和提升，而后者则是在慢慢增加，可是每次都会直接被身体吞噬掉根本不可能按口诀中所说的存储下来，不过身体明显要比以前强不少。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变化，但不管入山围猎还是长途走货放在以前他的身体根本就是吃不消的，最终田道清认为那些消失得内力可能是用来增强自己身体素质了，进而他大胆猜测想要存储下内力必须同样拥有够好的身体条件，既然修行提升身体效果不明显就配合着外部锻炼一起来。田家的功法讲究由外而内，资质好一点的二三十岁就会大成，再有个几十年就可能尝试打开先天之门，现任族长不到五十岁突破先天已经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天才。而铁柔风的口诀是在说由内而外，也不知道自己资质怎么样，但是到现在离打开一个穴位还很远，这种度修到先天少说也要上百年。那么是否可以走一条内外兼修之路呢？
“田公子，我们习武之人讲究童子功，您虽说还未成年骨骼仍然可塑但也早过了最佳年龄，现在不要说是踏上武道就是想有一身好功夫也是难上加难希望渺茫。几十年前我也是被认为资质出众，十五岁那年就已经开了膻中穴小有内力，后来经人介绍投师于众多名家受了数不尽的苦楚，如今也不过只开了四大两小六个穴位基本绝了希望。要我说您还是最好别受这份辛苦，现在回头看我已经错过太多的东西，与其花一辈子拼命去找个没有边际的圣地，还不若时时关心身边的风景也不枉此生！再说您生在田家何苦跟着这群猎户的孩子们习武。“凌鼎峰语重心长地劝说别一时热情动武道的心思，田道清说：”我们族中子弟都是药罐子里泡大的，都说藏着好些位先天高手可我也没见过几位，您说的那个不着边际的地方或许没有人去过，但同样也没有人走到过尽头。当今国师曾经不过是一名看门的杂役，还不是一朝了道法力高强，有时努力再走几步或许还会有更好的风景。有人对我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用功，那个地方根本就不只是用功才能到达，比如七公子曾对我说他有把握在不惑之年突破先天。“凌鼎峰有些无语道：”我是粗人说不过您这样的读书人，但是怎么看您也不是习武的好材料，当然如果吃得下苦就跟着练也没坏处，至少强健身体延年益寿。“
田道清儿时经常在族中看到不愿意药浴而四处躲藏的小孩子，自己好奇曾在最温和的汤池泡过脚，当时感觉挺舒服就睡着了远远过了规定的时辰，之后接连大半个月一种钻心的奇痒与火辣不断刺激下他整天四处奔跑，后来就老老实实地听众铁柔风的话再也没有泡过一次。现在回忆起来当时跑了一个月反而不怎么觉得累和辛苦，只是后来歇了几个月才缓过来。但是，凌鼎峰的要求是孩子们一大早天没亮就起来先跑到罗沙河挑回两桶水，然后每人拎着一条湿布站马步直到自然风干拧不出水来才允许吃早饭，之后一天的锻炼才真正开始，从其话里话外可以知道他儿时可没有这么轻松，而他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也不指望你们能修出内力“。这种强度的训练田道清自然是吃不消的，相比起来田家都完全不一样，每名十二岁以内子弟都会有严格的作息要求，绝对不允许进行高强度的训练，十二岁以后若被认定有潜质会专门安排个人的武道之路，其他子弟则慢慢会放松管理。当然像他胡泡乱跑也不过是铁柔风放纵的原因，在其他孩子身上断不可能生。当他讨论这些情况时，凌鼎峰告诉他自己当然知道因材施教的好处和重要性，但理论上那是需要很多人围着一个人转，而就算极有天赋的人也或许可以用大量资源把其推到后天武者的顶峰，可突破先天往往更多的是看个人的情况，所以从来也没有人会如此费神。现实情况是广种薄收才是最好的办法，另外初期没有道理的辛苦安排也能很好地判断这些孩子们的基本特性，由此结论才可以确定今后关注的重心在哪里，每一个放弃武道的人都希望能够掘出优秀的继承者。田道清询问都能看出哪些特质，凌鼎峰总是笑而不答让他自己猜。
”你的这套方法还是不太适合，我不相信没有更合理的办法。“田道清表示自己不会再跟着孩子们了，凌鼎峰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说：”早告诉你受不了这种苦，公子还是多花点工夫写字画画更适合。“田道清说：”那你说说到底能看出哪些潜质吧，我让老把头将那条默蛇骨给你。“凌鼎峰一听马上说：”我也不图那个，既然也不跟我学了告诉你也无妨但别透露给孩子们。就以晨练为例，有的孩子会偷懒，有的孩子会取巧，有的孩子咬牙坚持，有的孩子量力而行等等表现各异，这里面倔强与变通，小聪明与大智慧，讨喜与木讷都能看得出来，特别是我明面上又没有随身监督就更能看出门道，以你的聪明自然不难理解其中的意思，我可不是每天只知道躺在那里喝茶！“田道清一听就明白他要暗中考察人的心思问道：”那你怎么看我？“凌鼎峰有些犹豫说：”不是太明白说准的把握不大，这些日子你可是结实了不少，短短这点时间基本腿脚和力气也算有了些根基，你不会真得想要踏足武道吧。不是我泼冷水，你真得不是那块料！实在不想入朝为官嫌拘束，还是做个画师或词人更靠谱一些。“经过这一段日子明里暗里的苦练，田道清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以前他很不理解田家那么多子弟为何整日都不嫌苦不嫌烦地强化身体，原来炼久了一旦成为习惯是会上瘾的，看着自己日益强大的力量总有一种探究极限的冲动。不过他并不是以力量度耐力这种外在表现来评估自己，而是通过摄取内力的数量来判断，当摄取内力效果提升不是特别明显时就马上减少了身体的锻炼。经过不断尝试和努力田道清虽然没有办法将内力存储下来，但是可以在内力消失之前进行短暂的控制和使用，终于有一天他借用一种叫空雷掌的招式将那么一丝丝内力成功应用，结果两寸多厚的水曲柳桌面被硬生生从中拍成两段，顾不上苏麻的整条臂膀他怔怔地楞在原地久久地难以平复心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