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月读,是次生于天照的伊邪那岐之子。”
“你是夜之食原的主宰,是月亮的统治者。”
“你的剑足以斩杀神灵,有无上的勇武与尊荣。”
“你……”
“够了!”从冰窟窿里重新浮起来的月读用启示打断了楚忆轩的陈述,这次他没有使用神力保护自己,任由冰冷刺骨的河水侵入每一寸肌肤,似乎在用这样的痛苦寻找自己的存在感。
河水顺着他银白色的长袍洒落在冰面的雪层上,毫无感情波动的冷漠眸子却直直锁定了楚忆轩。那是愤怒和怨怼,杀意并战意。
九个勾玉投影出来的月亮升得更高,月光却更加聚焦于月读身上,他的华丽战铠周边出现虚影,震荡不止的虚影,向外扩散。让人看得不真切,还以为是冰冷刺骨的河水在月下被蒸发。
“你们编造我的过往,”月读苍白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冷峻妖异,纵使河水还顺着他的头发流淌而下,也不显得丝毫狼狈,“还妄图决定我的命运?”
一层层淡淡的虚影在扩散,重合,月读看起来变得更加虚幻。
楚忆轩有些错愕,他万万没料到这一点,竟然有降世的神灵明白自己本源的虚假,洞察真实。
从某方面来说,这是悲剧。如果你知道你的记忆都是虚假的,你的父母不是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不是你的兄弟姐妹,你的权力财富都是一场大梦。你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个玩笑的结果——想一想,都觉得悲伤到绝望吧。
到底是这个世界虚假,还是我虚假?如果记忆中的经历都是虚假的,那我还是真的我吗?
这就是虚空,对一切的质疑。因为这些降世的神灵对现世本来就没有联系,没有羁绊,一旦堕入虚空就无可挽回,所以才变得异常危险,随时都可能化身为人形自走核弹头。
降世神灵,本来就是凡人幻想的最终产物,基于一定的神话概念,崇拜,信仰,编造一个更形象的假神。通过庞大的唤醒拉出神话体系。这就是降世神灵的本质。
只是楚忆轩从来没想到还有神灵不仅认识到本源的虚假性,还能够不发疯。这是简直一个奇迹!
嗯,也可能是已经发疯,自暴自弃了吧。
楚忆轩有些失望,又有些期待。是的,他需要这个奇迹,救赎月读的奇迹,或者说救赎自己的奇迹。
“你们口耳相传我的故事,那却不是我。月读,甚至不是我的名字。”九勾玉投影出来的月亮光华甚是浓郁。月读身上颤动的虚影已经清晰可见,他依然面无表情,眸子深处却跳动着楚忆轩为之动容的愤怒,“不是我存在,你们传唱我的神话。愚蠢!愚蠢!是你们妄自侮辱一个神灵!哪有什么神灵!没有!没有!”
那是来自最纯粹战士的愤怒,对命运对现世的咆哮!
如果这天地间未曾有我的足迹,那我便杀出我的立足之地!没有怜悯,没有迁就,没有放弃!要么毁灭,要么生存!就这么简单!
楚忆轩笑了,开心而纯粹。他找到了,他终于找到了,即使在虚空中也能闪闪发光的东西,即使身披毫无意义的肉身,也愿意披荆斩棘、向绝望现实发起无畏冲锋的璀璨灵魂。
坚毅、勇敢,永不放弃的决心和破釜沉舟的魄力。这就是凡世间人们所丢失的东西,甚至楚忆轩自己也在希望得到肯定的东西那是一个答案——即使万物存在的本身毫无意义,那么价值也是可以创造的!
每个人都从虚空而来,即便如此也有资格向世界引吭高歌。身为士师,他有义务把“生”的路指给世人,但这条路是窄的,门是小的,进去的人不多。谁能进,谁不能进,完全看各人是否能有这样的觉悟。
“回答我,士师!”月读在半空中站直身子,他身体里泛出来的虚影几乎和他重合,凝实。他直视着楚忆轩,面无表情,但清冷的眸子里尽是藏不住的渴求和愤怒,“回答我,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是的,你知道的。”
楚忆轩笑了,温和而平静,淡然又喜悦:“是的,如果你坚持要问的话,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你,是的!”
这是一场胜利,也是一场颠沛流离者相互舔舐伤口的悲剧。
“现在,”月读的眸子里被喜悦占满,几乎要溢出激动的泪水,充实的感觉让他一度误以为自己是活生生的存在,但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悲伤却让他几乎失声痛哭,“是你的时间。”
那是得而复失的绝望,巨大的空洞在吞噬他。就那么短短的一个瞬间,他觉得他是和现世的人一样有平等的灵魂,他透过夜晚看到了白天,透过了云层看到了日月,透过了距离看到了高山湖泊。
即使只是这短短的一瞬间,月读感到了满足。
这位向不公命运发起挑战的战士得着了胜利,但随后却不得不认命地承认失败,把自己的头颅交给刚刚给自己戴上胜者桂冠的楚忆轩。
虚影最终凝实了,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月白的银发,华丽的修身白色和服压在银色的战铠下,一柄雪白的太刀有紫色的剑柄。同样面无表情的脸比月读要精细消瘦,黑色的眸子里在冷酷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绝望。
“月夜见,你的宿敌,士师。”那女子站在九勾玉的月影光华下,仿佛夺取了世界上所有人的注视。清冷高傲,拒人于千里之外,藏着淡淡的哀伤,惹人怜惜,又在冰封的外壳下不乏英武。
“你放弃了?”楚忆轩淡笑着摇摇头,就像在看小孩把脑袋藏在被窝就认为躲过了全世界。
“……”月夜见没有说话,只是极速斩杀而来,比月读更加凶猛凌厉,更加迅捷致命。
嗤嗤嗤~
尖锐的响声仿佛刮玻璃一般让人无法忍受,楚忆轩还是风轻云淡得在死亡刀锋上翩翩起舞,任由脚底的冰面连同雪层被泯灭于虚无。
月夜见,可以说是月读的另一面。传说中的月读性别越来越模糊,从而分裂出的形态。但本质上,她就是月读,月读就是月夜见。所谓性别,对神灵而言根本不是障碍。
“你,甘心放弃?”楚忆轩又用启示问看一边,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唉,还真是倔犟呢!
太刀再次断裂,毫无征兆,莫名其妙。
月夜见还维持着踏步横斩的姿态,站在楚忆轩身侧一动不动,握着断裂的太刀仿佛被冻结了时间,又仿佛在等待被楚忆轩像前两次全垒打一样丢出去。
修长结实而纤细的腿笔直地蹬着,另一条腿半蜷缩地蹬在身前的冰面上,看起来像一个舞蹈的动作,热情奔放。
“啧,活着不好吗?”楚忆轩笑嘻嘻地看向月夜见清秀美丽的侧脸,完美无瑕的脸蛋缺乏表情,甚至没有一丝生气。“顺便一提,你现在的样子很容易走光哦。”
嗯,我只是为了活跃气氛,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楚忆轩不擅长安慰人,但至少还至于脑残地当面指出,你别自欺欺人好不好。这样绝逼不能愉快玩耍了!
“我打不过你。”月夜见的启示落到楚忆轩身上,同时极速抽身后退。她冷静地陈述事实,在冷漠的背后暗藏着柔弱的绝望。
她站立在冰面上,极其浓郁的月光力量极速凝聚,压缩……
你玩真的?!
楚忆轩心头一跳,瞬间动用士师的特权把背后五千米的河道统统空间封锁起来。精神力的屏障瞬间构筑。
轰!
明明无声无息,但偏偏所有人都觉得有巨大震响,仿佛地球被敲了一下。
而后,楚忆轩看到的就是全新的景象了。除了楚氏兄妹俩构筑起来的精神力屏障完美保护了月之痕连带脚下的冰层,其余的河面……真的变回河面了。
月夜见一发月光炮,五千米内就只剩下月之痕和她自己。如果不是空间封闭,这一发说不准真能打出国!
至于原本那些顽固坚持想补到篡夺神权的娃。呵呵,楚忆轩只能表示呵呵,不作死就不会死,又不是没劝过你们。
里世界曾经流传这样一句话:士师开口说,没死都要听!
啧啧,你们选的狗带。
“这一发……简直能上天啊。”绯揉揉有些抽筋的小腿,惊叹不已。那种从前到后,天上地下全方位无死角的月光冲击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见证的。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除了月光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任何残留的冲击波,没有任何的喧嚣,连碎冰都没有剩下,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抹杀了一切。
“这烟花特效,我服。”齐琳勾着楚月的脖子嬉皮笑脸下掩饰着尴尬——这个等级的战斗,她只能当个拖油瓶。
“开玩笑,这可是宇宙炮。”楚忆轩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又看向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月夜见。“喂!过分啦!”
“那又如何?”反正你都是要杀我的。
月夜见面无表情地又想凝聚一发月光炮,给楚忆轩冷静一下。
上帝呀!这小姑娘是要上天吧!
楚忆轩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月夜见却消失了。黑龙江的江面上腾起巨大的白色水花,又淅淅沥沥地落回去。
月夜见依然没有动用月光保护自己,用江水的冰冷疯狂地刺激自己,试图在自己最后的时间里尽力感知所谓的真实,哪怕是痛苦都让她觉得享受。
“冷吗?”楚忆轩蹲在江水汹涌的江面上,笑眯眯地问这个从水底露出完美脸蛋的神灵。
面无表情,眼神里带着疑惑和纯粹:“冷?”
“嗯,冷吗?”楚忆轩笑得那样灿烂,灿烂得谁也无法预料到他在笑什么。
“噗嗤!”
就像谁也无法预料到他会在下一秒毫无预兆地把右手并拢贯穿月夜见的头颅。
“现在不冷了吧。”楚忆轩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意,风轻云淡。任由月夜见的神躯消散于这片天地间。“借你一滴水,把眼睛涂成海的颜色。”
“而真神,是存在的。”
就当做是我自作多情的仁慈好了,召唤型式神,月读。至少,你还有苟延残喘的机会,而不是像丧家之犬一样在命运的车轮下被碾成齑粉。
啊,当然,一个主神层次的式神抓来做免费劳动力也是很令人愉快的收获,难道我会骗你?
嗯,并没有谁规定,士师必须灭杀降世神灵,上帝对楚忆轩的启示也仅限于通知他,某时某第有某个假神降临。
那么士师要做什么事呢?这样的问题,年幼的楚忆轩也问过上帝,问过上一任士师。
你觉得你要去做,那便是你要做的。
嘛,我觉得有必要救赎一个命运斗士。所以我这样做了。
楚忆轩淡笑着转过身,缓缓踏着冰冷刺骨的江水走向月之痕,月读消散的月光微粒在他背后的江水里溢散而出,如同萤火虫。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忆轩,”他踏着月光摇曳的江面走来,脸上带着使人宁静的笑意。天上悬浮的九个勾玉失去力量的支持,跌落下来,化作流光落入楚忆轩手中,北方隆冬的凛冽寒风把他的黑色风衣吹得飘忽,“是个士师。”
士师啊,那个强大得难以理解的存在,一度成为笼罩在里世界上的阴云,公认的弑神者。
“为什么你的自我介绍还带特效?”齐琳颇有怨念地看着楚忆轩背后还未消散的月光色微粒,那是月读回归神话的残留,甚是绚丽,带着不可言说的神圣与威严。
“要不我也给你加特效?”楚月斜了一眼身旁这个完全没注意到重点的大长老,嬉笑着开口道,“duang~”
“免了,这五毛钱特效还不如不加。”齐琳扁扁嘴,如果不是嘴角有些残余的血迹在樱粉色的薄唇上显得不自然,没人看得出她受了伤。
燕子的御姐气场很强大,双臂环抱在胸前,不着痕迹地略微抬高本就翘挺饱满的双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带着妩媚的笑意:“啧啧,差点以为老娘就要交待在这里了,没想到白马王子倒是很给力嘛——不过,小猫咪,你的妆是不是太浓了一点。”
看着燕子淡淡的眼影和油亮浓密的睫毛,齐琳还想嘲讽反驳,但转眼就看到一只纤细嫩白的食指尖带着一抹嫣红从自己嘴角移开。
“要不要抢救一下?”韩逸摩擦着下巴怪笑道。
齐琳翻个白眼:“去你的,我要修养几天。”
“又不冰钓,又不溜冰,还站在这里干嘛?走吧,找个地方坐一坐。”楚忆轩淡笑着走了过来,招招手带路月之痕回到江岸。
“啊~军团长,人家受了重伤,求抱抱,求安慰。”齐琳看到楚忆轩过来立马粘上去,气得楚月牙痒痒。
“放手!哥哥是我的!”“喂喂,矜持矜持。”“这绝不是我认识的大长老!”
“别闹,剑魂受损三两天就能恢复的事儿。”一把摁住就要贴到自己脸上的极美人儿,楚忆轩撇撇嘴揭穿了心机深重的齐琳。讲是这样讲,另一只手却还是抱住了整个人扑到他身上的齐琳。“上车,老司机带你们实力飙车。”
口嫌体正直,军团长的固有属性。
“喂,老娘化这个妆可是花了一个半小时哎!你怎么就不多看一眼!”齐琳气恼地瞪了楚忆轩一眼,很不满他这漫不经心的表现。
“啊,嗯,很漂亮。”楚忆轩拖拖拉拉挤出这样一个评价。抱歉,就算的世界一流的超模每天处心积虑换着花样勾‖引你,你也会产生抗体的。
韩逸笑嘻嘻地看向齐琳:“啊,嗯,很漂亮。哈哈哈哈,也是没谁了。”
气恼地瞪了韩逸一眼,齐琳也不再说话,讲真的,论化妆明显是燕子更专业,论身材燕子更能吸引异性的眼球。甚至比起楚月,齐琳自认为自己几乎没有任何优势。
“第一次听说剑魂受损是三两天的事。”齐琳扁扁嘴,不想说话。
楚忆轩挑挑眉头:“难道不是?噫~不打紧,要是你搞不定,我帮你搞定。”
“不过,军团长,”燕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跳到楚忆轩面前,“我觉得我们的相遇是安排好的。”
“废话!我们自己安排的,谁不知道!”楚月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同时翻个白眼,小声低估着木瓜乳牛什么的。
呵呵,看样子楚月怨念颇深嘛。
“不不不,总觉得在此之上。”燕子淡笑着,手上却一把搂过身材娇小的楚月,冰凉凉的手一下子从衣领窜进去。
“哇,好冷!啊啊啊!别……痒~呜呜,姐姐,我错了……”
你们安分一点会这样?
楚忆轩很快找到了自己停好的车,月之痕迅速上车做好,享受着暖气。除了在争夺副驾驶座位置所有权的时候明争暗斗了一番,前往夜市的过程倒是很顺利。
钢铁怪兽的心脏迸发出可怕的力量,难以启动的现象根本不可能出现,黑色的跑车碾压着路上厚厚的积雪和薄冰进入主干道。没有了积雪才开始正常行驶起来。
喂!就算是副驾驶座也要系安全带你不知道吗?别靠在我手臂上,我还要换挡啊!
燕子嬉皮笑脸地贴在军团长身边,至于交通规则和淑女矜持……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去哪里?”楚忆轩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燕子笑眯眯地抢先回答:“情侣咖啡馆或者酒吧KTV,都行。”
“如果要直接去情侣宾馆我也没意见。”坐在后排的齐琳依然不老实,一本正经地说着不着调的话。说什么端庄的大家闺秀果断是骗人的。
这个提议被楚忆轩一票否决,最后还是选定一家咖啡馆。虽然是凌晨,但夜市的人并不算少——嗯,大部分是在酒吧或者KTV嗨到昏头的年轻男女,现在正在回家,亦或者做一些其他喜闻乐见的事情?
啊?我变污了?不不不,这不是我的错,都是这些老司机的错!为什么我的队友下线以后会变成这样?
嗯,我大概进了一个假家族。
“五杯卡布奇诺,谢谢。”楚忆轩黑着脸,貌似霸道地替所有人决定了饮品。
只是……啊啊啊!我为什么会认识这些开口就是黄段子的月之痕啊!
一脸兴奋红霞的楚月似乎对五杯卡布奇诺有异议:“啊,我喜欢的是……”
“不,你就要卡布奇诺!另外,麻烦给她那一杯加冰!”楚忆轩黑着脸赶走了服务生。
“嘿嘿,嘿嘿。”楚月干笑两声,认怂了。哥哥霸道的样子好帅啊!
花痴。
就算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轻易察觉到妹妹那无可救药的情感。
“嗯,那啥,”韩逸用食指挠挠脸颊,他总是在有意无意间模仿了楚忆轩,“军团长芳龄几何啊?”
你再敢这样说话,我保证你要在雪地里吃一盘超量豪华刨冰!
“十八。”楚忆轩忍着掀桌是冲动,翻个白眼,还是很诚实地报出自己的年龄。
昏暗的暖色灯光让人瞳孔放大,人在心情愉悦的时候也会伴随瞳孔放大。同时,瞳孔放大也会反作用于情绪,故此,在灯光昏暗的地方约会,容易使这种愉悦的情绪转移到交谈对象的身上——一见钟情大多发生在光线不太明亮的地方。
淡淡的暧‖昧在这故意布置昏暗的咖啡馆隔间里流淌,再有几个略带成人向的笑话让这个气氛有些颜色。每个人有意无意间看向楚忆轩——那是饿狼看向小白兔的绿油油的目光。
“好巧,我也是!”齐琳眼睛一亮,几乎又要扑到楚忆轩身上,淡淡的香味缭绕在楚忆轩鼻尖,那是很清新的味道,“年龄一到,我们就去领证吧,九块钱,我请得起!”
“那还真是谢谢你哦,大土豪。”楚月冷笑着翻个白眼,“重申一遍,哥哥是我的。”
“嗯,是是是,你胸小就不要说话。”燕子妩媚地撩撩耳际的秀发,显得很有女人味。还刻意挺挺胸,尽力展现夸张的曲线,“不过我也是十八岁啊,优先选我才对。”
“混蛋!胸小没人权啊!你给我解释清楚!”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十八的算我一个。可惜天朝婚姻法不给力,如果出国的话……”韩逸摩擦着下巴,貌似正经地计划着未来。gay里gay气。
“谁教你们这样说话的?”楚忆轩无奈地靠在柔软的椅子上,暖气吹得人软软的,只是谁能告诉我,幻世里那些安分的月之痕都去哪了?
现在的孩子说话真刁钻!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这个就是缘份,小女子今年也18岁。”楚月支着脑袋,笑眯眯地扯淡。
“嗯嗯,我信,你胸小你说什么都对。”
“……啊啊!我要发疯了!谁也别拦我!”
“别闹。”
等到咖啡端上来的时候,月之痕已经聊得热火朝天。
“喂!谁家住这附近?晚上包住宿不?”
“我我我……我从这里坐飞机回家都要七个半小时。”
“一边玩去!”
“酒店,旅馆……”
“睡个屁,再过一个小时天都要亮了。还不如好好畅谈人生。”
燕子呡了一口微烫的咖啡:“嗯,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se情点。”
五句话离不开黄段子,你们绝对是冒牌货,我的月之痕绝不可能这么H!我对这个线下聚会是绝望的。齐琳!你的手不要随便乱摸啊喂!身为天使的矜持呢?说好的端庄优雅和英姿飒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