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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所谓救赎(1 / 1)

惩罚。

齐琳说的是对的,至少很大程度上是正确无误的。毫无疑问,楚忆轩把痛苦灌注进自己灵魂,用当前的痛苦麻醉过去的痛苦。

一个暴戾至极的肘击狠狠把某神灵的脑袋砸得四分五裂,无形的神格被月光轻而易举地抹灭。又一个神灵陨落了。

楚忆轩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目光空洞而涣散。一身简单宽松的神秘斗篷依然顺服地披在他身上,三千银丝在混乱的精神力中飘飞。隐藏在神秘斗篷下的漆黑镣链时不时通过环扣间的晃动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也记不清自己沉寂在杀戮中多久了,屠神的这条道路上,他都迷失了自己。哪怕是月读也差点死在征途中,她的月光铠近几天不知道破碎了几次,修复了几次,险死还生都不足以形容她的遭遇。更多的是那些投影到现世神话世界的亡灵被剿灭,没能陪楚忆轩走到这里。

月读再次修复了月光铠边角的大块缺口和一处洞穿腹部到后腰的伤口,又神色漠然地看向楚忆轩,等待自己的阴阳师下达战斗的指令。

楚忆轩肃立在那里,仿佛一支纤细的翠竹,遗世独立就像曾经那样高不可攀。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看看被月读摆列在天空凝聚月光的九个勾玉。最终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荒芜的神界角落。

烈焰余烬渐次冰冷,叹息承诺有始无终。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甚至没去分辨这是哪个大陆哪个国家,只是拉起神秘斗篷的兜帽,淡化自己的存在感,行走漫步在这陌生城市的街道上。

流浪狗,就像流浪狗一样。他深知这一点,端坐在永夜之城的最高王座也好,肆意虐杀于神话世界也罢,他依然是狼狈不堪的傀儡,就像流浪狗一般颠沛流离,只会更加不堪。

弑杀神灵的力量,无可比拟的尊荣,取之不尽的财富,随心所欲的能力……他看起来已经得到了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而事实却无比残忍,他才是最卑微的那个。

镣链藏在神秘斗篷下,扣着双腕,松松垮垮地垂到小腿处,随着楚忆轩的步伐叮铃作响,仿佛是在毫不知耻地向旁人宣告,这个神明的玩具,叫嚣着令人不悦的存在感。

一无所有。

楚忆轩微微抬起头,看到的是湛蓝的美丽天空,不急不缓地浮着白云朵朵,悠哉自在。

月儿的离去让他痛不欲生,但同时也让他恐惧不已。

你说楚忆轩这个人怕痛,可是他又可以面不改色地被钉穿双手接受火刑,硬是一声不吭。你说他不怕疼,可是面对这种硬生生从心里血淋淋挖去一块的疼痛,他再也不想体验。

要说八年禁足在J市别墅对他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楚忆轩的敏感和懦弱大多都是在那里滋生。正是这种敏感和懦弱让他没能抓住楚月,也正是这种敏感和懦弱让他选择回到一无所有。

他的沉默只是被疯狂给摧垮,神经质的防备和隔阂反而被放大。他曾经的遗世独立是防备,防备整个世界。他曾经的淡然是防备,防备别人进入自己内心。

然而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神明一手牵着圈在他脖子上的狗链,轻而易举拿捏了他一切,失去,剥夺,痛苦,疯狂……他在两个世界只会颠沛流离,根本无处可逃。

没有人能够抗拒神明,楚忆轩不行,天问也不行!

一无所有就不会失去,心无所念就不会受伤。

逃避,他恨死了自己的逃避。可是这已经成了他混乱脑瓜子里唯一能够选择的应对方法,至少在找到更好的方法之前,这始终是一道只有一个选项可供选择的单选题。

他一面憎恶自己的软弱,一面怀着巨大的痛苦重返一无所有的状态——即使回归这个状态时遍体鳞伤,但至少世界再也不能够伤害到他。

是了,这是诅咒!

楚忆轩眸子闪了闪,随即又归于沉寂。阅读过楚月日记本后,他知道了来龙去脉。

最简单又最复杂的,最终目的,神明想培养楚忆轩然后杀死自己,一个无理取闹的理由。但正是这个理由祸害了两个世界,害得楚忆轩痛彻心扉。

说是为了培养楚忆轩,倒不如说是楚忆轩的存在就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的生母小滴、生父酒杯,两人都和神明有很直接的联系——盗宝奇兵团,谁知道神明会心血来潮建立这么个组织来!

而楚忆轩的出生到现在,毫无疑问都是设计好的,他的每一步,乃至于每一个念头都是被神明安排好的。这样的人生,根本没有意义可言,只是像傀儡一样执行丝线上的指令。

他在十八岁生日当天被绑定了契约,就是和盗宝奇兵团基地里金属巨柱的契约。那是最恶毒的诅咒,自此不死不灭,永远要承受一切痛苦。

永生不死?呵,多少人的追求啊,谁又知道它的恶毒之处?看着镜中的脸一成不变,内在的心枯萎死去。看着缘起缘灭,人情冷暖。然后在暗地里舔舐伤口,遗忘拒绝,遗忘困惑,驰骋止步难辨异同。最后永远活在自我背叛的懊悔中。

青云仇是假的,只是为了交给楚忆轩《日月星辰》。撒哈拉事件是假的,是神明导演的好戏。莉米尔奶奶是假的,只是幻世神灵为了追寻神明而接近天启者。路易是假的,娜西也是假的……

那么到底什么是真的?

月之痕是真的吗?克莱德是真的吗?帝恩斯是真的吗?唐纳德是真的吗?上一任的士师是真的吗……

我到底,还能相信什么?

《幻世》如果说作为一个游戏,也是神明设计好的。从它一夜之间立起来的广告,到链接到真实幻世的一切,都是神明捏造的。

而楚月正是神明派遣的使者,进入楚忆轩身边诱导他走上弑神道路。月之痕的存在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因为成员都来源于盗宝奇兵团的后代。

那个神神秘秘的圣皇……呵,也是神明的使者,或者是就是楚月的分身!

而天启者的救赎……

楚忆轩眼眸动了动,看向自己双腕。那里神秘斗篷之下隐藏着的,正是那镣住自己的漆黑。

这漆黑镣链也是设计好的,为的就是稳定楚忆轩的精神,毕竟拿捏一个符合逻辑的人要比算计一个疯子容易得多。

身处一个天大的阴谋里并不可怕,自己被巨大的算计包裹也无所谓,可怕的是自己存在的意义就只是成为阴谋的一环!

楚忆轩用精神力收敛了自己的存在感,双目无神地低头前行,对兜帽外的喧嚣或和平都不再过问,或许冲到神话世界大开杀戒也只是心血来潮,如果不是因为神灵更能够提供快感,他其实并不介意是神还是人吧?

“我们歇一会儿,好吗?”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他,清冷的气息从那里传来让他感觉有些熟悉。哦,是月光。

楚忆轩对于隔着兜帽的信息都漠不关心,即使顺应了月读的话也冷漠至极。他坐下了,至于坐在哪儿,他一点也不在乎。

这里是废弃多年的火车铁轨,两边长满了杂草,有些枯黄的颜色。

“不,我的意思是,你太疲惫了,阴阳师。”月读冷清的眸子闪过不同以往的颜色,她隔着兜帽向自己的阴阳师耳语。

楚忆轩眸子动了动,并不说话。

月读也坐下,她的古老素白和服看起来很是柔滑,并肩坐在楚忆轩身边,也不在意铁轨上满是红褐色的铁锈。

沉默了好一会儿,月读又开口了。

“阴阳师,我好像爱上你了,怎么办?”她笑了,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随即又有些害羞地扭回脸。

“趁着它还只是错觉,赶紧打消这个念头。”楚忆轩回答很是冷漠,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一丝起伏。

“唉,就知道你要这样说。”月读叹息着摇摇头,有些失望又有些坦然,这样的坦然反而使楚忆轩动容——至少,他自己没有这样的坦然。

“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厌倦,或者我死。”月读又回归到以往那副冷清而面无表情的状态,眸子的颜色却依然没有淡下去,只是隐藏起来。

“叮叮当当”回答她承诺的只有楚忆轩双腕上镣铐的撞击轻响。

愤怒,更大的愤怒在楚忆轩心头燃烧。没有自由,他的一切都是假的!甚至连自己也不能相信!

话说两头。

不管楚忆轩碾压神话的行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出于什么想法。但对于现世而言无疑是各种噩耗中天大的好消息了!

现世里世界的力量完全不足以抵抗神话入侵,哪怕是无数隐世势力纷纷冒出水面,在无法独善其身的逼迫下出手也不能挽回局面。越来越多的表世界人民认识到这个世界的真实,秩序受到极大的冲击,戒严已经在世界各地实行,但作用不大。

尤其是欧洲国家的负担最为沉重。北欧神话和希腊神话中的神灵实在不好相处,更糟心的是欧洲的里世界实力确实有些薄弱,别说是阻止神灵入世,就算是遮掩神灵痕迹都力不从心。两个神系的神灵互相不对眼,时不时见面一顿揍,那可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相对而言,亚洲这边反而对抗比较有力度。印国修行僧侣在认识到那些佛陀本质后也开始反抗,天朝隐世的修真氏族破开山门纷纷出手,樱花国的阴阳师在对抗所谓十万高天原神灵还是比较有办法的。

美洲大陆情况比较微妙,天使和恶魔完完全全是两个幻想种族降临下来,质量不一定比得上神灵,但数量绝对让人头疼。

楚忆轩这一次出手大大缓解了里世界压力,由于这次动用月辰力抹杀神格,这些被斩杀的神灵也不会复活。

当然,这样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楚忆轩这么迟才出手,那么肯定是没心思帮现世度过难关——即使他自己名义上也是里世界一员。

还要一个坏消息是根据观察,神灵降世还没有停止!也就是说还有源源不断的神灵会降临到现世!

但是,与我何干?

楚忆轩眼帘半垂着,坐在天空的永远之城最顶端,虚幻的黑色王座冰冷而狰狞。三千银丝在风中轻舞。漆黑的镣链在王座上缠绕了三四圈,把他牢牢捆缚在王座上。

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宁静平和,脆弱又死寂。就像一个玩坏的人偶,被安放在底座上,隔绝在橱窗里。

“我主……”熟悉的声音从约德大教堂里传上来。

“我说过,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恶魔声音暗哑,饱含危险的意味。他抬起眼皮,目光空洞地看向空无一物的前方。“除非你准备好恨我,带着你的剑来我面前。”

虚幻的王座消失,天问闪身消失在穹顶,出现在薇薇安面前,粗暴地一把扼住她纤细柔嫩的脖子:“准备好了?”

“很遗憾,你的期望落空了。”薇薇安平静地注视着这个随时可以取自己性命的恶魔,“我有话要说。”

“闭嘴!我不想听!”恶魔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暴躁地把手中的美丽人儿甩到一旁,就像丢垃圾一样,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好在薇薇安以前的锻炼没有白费,一个轻盈的翻身稳稳落地,曼妙玲珑,仿佛绝美舞姿。只是左脚腕上叮铃作响的黑色镣链有些不乖巧地旋转了一圈。

天问这也才注意到薇薇安的服饰。薄薄的白色纱衣,轻薄至极,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纱衣下曼妙的身材,晶莹细嫩的肌肤。甚至是饱满的胸脯和修长双腿之间的部位也不过是多加一层白纱。

若隐若现的至极诱'惑,毫无疑问,薇薇安很能把握这一点的致命魅力。

除了脚腕上的黑色镣链,她再也没有其他遮掩。这样胆大妄为的穿着,哪怕是走在空无一人的约德大教堂里都令她羞涩地发抖,但她依然坚持走过来,坚持找到那个王座上的恶魔。

天问不说话,冷漠地看着薇薇安,对她的穿着不做评价,对于送到嘴边的美色视而不见。

“请和我做。”薇薇安直白地开口道,话一出口,她的脸色烧满了红霞,甚至连耳尖都红的发烫。天知道她是忍下多大的羞耻感才说得出口!

天问冷漠地看着这个颤抖着一步步走近的女人,看着她全身肌肤都开始微微泛红:“呵,这就是你要说的?发情期到了就这么迫不及待想交配吗?”

这样冰冷的话深深刺激到了薇薇安,她蓦然停下脚步,低着头。浑身发颤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愤怒。她缓缓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直视着恶魔。

“不,我想说的是……”她顿了顿,伸手抚摸上脸颊的那道丑陋伤痕,那是恶魔留个她的礼物。她笑了,继续向前走。她笑靥如花,步伐妖媚。黑色的镣链在她脚步后叮铃作响,一直走到恶魔身前才堪堪停下,“我爱你。”

“趁着它还只是错觉的时候,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他的回答是那样公平,公平得残忍。

“啊,就知道你要这样说。”

这样的台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们会说同样的话?

或许是文化差异,或许是性格不同。薇薇安的选择和月读也是不一样的。

她轻轻踮起脚尖亲吻天问的下巴,贴身把自己妙不可言的身材挤到天问怀里,尽力把自己一切的魅力展现给恶魔。

她用湿漉漉的眼睛包裹着天问,声音如丝如媚:“没关系,无论是什么角色我都接受。哪怕是玩具也好,代替品也罢。请接受我,以我的一切向你乞求。”

天问冷冷的注视她,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那是一种凌厉,脆弱而迷茫的凌厉。他不懂,不懂薇薇安为何要在他面前这般卑微,若是畏惧他的力量大可以躲在教堂深处永不相见。

“为什么?”他露出复杂的眼神又暗沉下去,复杂得让薇薇安心疼。

纤细的手抚摸上他俊美的脸颊,薇薇安闭上眼,伏进他的胸膛,舌尖舔过他的锁骨。

“给自己一个机会,”薇薇安在他胸口闷闷地回答道,“尝试去相信爱。这是你曾经教我的,也是你现在需要的。”

“我不需要救赎!”恶魔恼羞成怒地把薇薇安推出去,一把推倒在宣道台的木板上。

薇薇安又立马支起身,伸手拉住转身欲走的恶魔衣袖:“那就当我需要好了,请施舍吧。”

爱,真的足以让人卑微至此吗?

天问回头看着薇薇安,喉咙里沸腾着野兽般的低鸣,呼噜噜宛如猛虎雄狮。银白的长发张扬,黑色的镣链叮叮作响。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他暴虐地将薇薇安摁倒在木台上,欺身而上。

“嗯,我就是。”

所谓救赎,是否存在谁救赎谁?或者说在这亦真亦假的世界里是否真的有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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