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狐仙女见他的样子委实心事重重,终是于心不忍,又手掩玉颌,抿嘴一笑,说:“那好,那好,我们赶快回杏花古镇去瞧瞧,只怕路上又会遇到争夺红丹珠的妖魔鬼怪和心怀不轨的邪恶人物!”说罢,她与小武松携手并肩而飞,不再调皮任性地磕磕绊绊,而是同心协力地向那杏花古镇尽已所能地疾速飞行。
一阵阵的风,清新而微凉地轻拂脸面。有花容月貌的美丽女孩,相伴相随地飞行天际辽阔中,那实在惬意舒怀。小武松虽然心系杏镇黎民百姓的安危和那棵千年古杏花树的救治,但那一刻,当他望着兰花狐仙女的清纯亮丽笑容,还是情不自禁地暖暖一笑,有一种欣欣然甜美的情愫在心中淌过。向下一个俯瞰,广袤大地上,万座青山涌绿浪,碧海青波般地气象万千,滔天而涌,心中一阵阵的萌动,渐渐变得如蓝天大地一样辽阔,与天地同在的豪情顿生,想纵情高歌一曲,一抒那种情窦初开、刻骨铭心的幸福感觉和美妙情调。
天高地远,白云袅袅之下,阳光闪闪亮亮之中,好一对天造地设的俊男倩女,令不少乡村民众仰望。
那白云之上,却隐隐地又开始波诡云谲。那一朵阴煞煞的乌云,又在那白云深处,急遽地潜行穿越,如黑鱼穿行在白浪滔滔中,自由而如鱼得水地欢畅无羁,不露行踪地对小武松和兰花狐仙女一如既往地持续追踪,不离不弃。那朵乌云不断地变幻着狰狞的形态,袅袅地时而那般杀气腾腾地窥视,时而张牙舞爪地悄悄凶相毕露。那藏起来的凶恶歹毒,令四周阴沉沉的低沉窒闷。那乌云忽然沉思般地凝然不动一刻,似怕露出那诡异的行踪,又向上飞升几个层次,在更高远浓厚的白云翻滚中,继续追踪前行。
那遥远的身后,那略高的道人,仍然表情呆滞地站在田野中。他的弟弟入师门多年,自然瞧得出他的哥哥是被人用摄魂术摄了魂,他大惊失色,那时生死相依闯天涯的哥哥的生死安危,让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伤痛。他跌跌撞撞地扑迎他的哥哥。他焦灼而痛哭失声地摇着哥哥的手臂,大声而哭嚷着:“哥哥,哥哥,你醒醒,你醒醒。”可是,他的哥哥毫无反应,一声不吭,仍然那样表情呆滞地望着远方,眸光空茫,不知望着那略矮的道人,见状愈发地悲痛欲绝,发出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哭泣声,在空阔的四野中久久地回荡。奇异的是,他的哭声引来了许多飞禽走兽。那飞鸟在空中一群群的飞来,遮挡了半边天空。那些鸟纷纷栖落在他四周的树枝上。那些鸟也纷纷低垂着头颅,露出黯然忧伤的神情,有的还低低地哀鸣,似与那略矮的道人同悲。那些凶残野性的走兽,纷纷走到他的四周,星罗棋布地散落在齐人深的草木中和浓荫蔽日的树木下,它们一个个地望着那略矮的道人,神情哀戚,那一向凶相毕露的兽眼中,眸光居然一个个地柔和下来。就连令人谈虎色变的一群群老虎,还有那一群群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狮子,也张着那血盆大口,不时地哀鸣一声,似乎亦与略矮的道人同哀愁共悲戚,向那可恨的敌人示威,变得一只只的温驯似猫。
那略矮的道人摇得越来越猛烈,直把那略高的道人摇得东摇西荡,可是他还是久久地无法苏醒。有几只老虎和狮子,靠近了那略矮的道人,用身子在那略矮的道人身上不停地蹭擦着,似乎在抚慰他。见他越哭越伤心,那几只狮子亦纷纷地向那略高地道人望去,它们一个个地直立了起来,不时地张开嘴,伸出那粗糙的舌头,在那略高道人的脸上舔着,好像想帮他唤醒他的哥哥。又有几只白鹤,翩翩地飞来,有的落在略矮道人的肩上,缓缓地来回地徘徊,低鸣几声,像想向他耳语几句;有的落在他哥哥的头上,踏着鸟步,不时地轻轻地在他头上啄几下,想帮略矮的道人啄醒他的哥哥。见他还不醒,那几只吉祥的白鹤索性那样时翔时落地使劲拍着翅膀,想拍醒他。
那略矮的道人见众鸟兽都纷纷去他的哥哥头上抚弄,他受指引似的,放下了他哥哥的手臂,他猛地向上一跳,双手抱住了他的哥哥的头,使劲地摇着。他手臂上的鲜血流淌、洒落在他哥哥的头上,顺着脸颊缓缓地向下流淌,有的洒落地上尘埃中,有的悄然地流进了他的嘴唇中,忽然那略高道人呆滞的表情起了变化。那苍白的脸色中,渐渐地泛起了淡淡的血红色,整个脸庞开始活泛,不再脸肌僵直。继而他眼不转睛的眸子中,也不再那样空洞空茫,开始有了动静,忽然一对眼珠子,那样滴溜溜地一转,他蓦然如梦方醒,吓了一跳,那样机警万分地一把抱起他的弟弟,凌空地急速飞翔起来。他一旦清醒,立马露出他那超常的反应能力,一见众狮子、老虎、白鹤那样簇拥着他,以为遭其侵犯,一触即发地飞起,躲避它们的伤害。待飞到半空,他随即释然。他和弟弟相依为命多年,对弟弟身上的一根汗毛,那也几乎是熟悉的,当然见过弟弟自幼年起,就和那些荒山野岭中的凶禽野兽,似可以与众不同地结为友善相处的朋友一样,一起嬉戏玩乐,像和自家养的猫、狗一样,那般亲亲昵昵,无拘无束,心无芥蒂,甚至胜过了那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童年玩伴。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明白了那些禽兽不是来攻击、撕咬他们的,不由得淡然一笑。但他随即脸色一变,感觉到他头上的发髻蓬乱地散开,他骤然意识到他视为生命的师传宝贝雌雄摄魂铃丢了。他的脸色骤然又那样如万里寒霜降下地变得一片苍白,他冷森森地说:“我的雌雄摄魂铃呢?”随即,他扭动着他的头颅,向空旷葱茏的田野中扫视着,企图寻觅到他的雌雄摄魂铃。他的冷静萧杀中,第一次露出他多年来罕见的一丝惊惶,他努力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的头还有些隐隐作痛,他意识到他刚刚是一辈子做打鹞子的事,却被鹞子啄了眼睛,他一向出其不意地摄别人的魂,却赫然惊人地被别人摄了魂。
他的弟弟向远处指了指。他刚刚抑制住那太过汹涌澎湃的悲伤,还有些哽哽咽咽地说:“师傅传的雌雄摄魂铃被那只九尾怪鸟用爪子抓去,飞进那个巨大山岩中的山洞中去了。”那略高的道人望了一眼,脸色愈发地凝重如霜,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直觉到那山洞中有巨大的危险。
他斩钉截铁地说:“师傅传给我的宝贝,必须夺回。那略矮的道人情动于中地点了点头,一脸的庄重,显见师傅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恩重如山,不逊于父母养育之情。那略高的道人轻轻地平息了一会儿,呼了几口气,凝了凝神。他又使了个虚步亮掌式,那样式非比寻常,如临大敌,完全是全神贯注,心无旁鹜。他虚点在前面的一只脚,轻轻地点击着地面,能通过地面的震荡,探测着那山岩巨洞中的动静和吉凶。他此种独特的感应方式,在江湖修真界,独树一帜,独一无二,是他师门的不外传的秘法。
那略高的道人静静地探测了好一会儿,他的脸上骤然变色,愈加地脸上涌起万里寒霜。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缓缓地收势,那样忧虑重重地说:“那洞中似有极为凶险的阵法,我们此去是凶多吉少,弟弟,待会儿你就在洞外好好地等候着,万一我身遭不测,你也好回去照顾师傅。“那略矮的道人脸色一阴,一双大大的眸子中又是双泪长流。他使劲地摇了摇头,像摇拨浪鼓一样。他如泣如诉地说:“哥哥,你若死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我要和你一走进去。”那略高的道人双眼一红,心中一热,望着他那童心未泯,几无心计的样子,不由得痛惜地把他抱在胸前。他实在感到前面洞中的危险太过巨大,他不忍心相依为命的弟弟去冒风险,但弟弟却一意相随,足见兄弟情深。他的双眼也罕见地潮润了。他一生逢遇凶险无数,从来流血不流泪。今天却一反常态,实在是心中太过忐忑不安。
那略高的道人咬紧了牙关,仰望苍穹,犹豫不决。那略矮的道人仰起脸来,却早已是泪流满面,愈加地泣不成声。他声音低沉幽咽地说:“哥哥,反正师傅有我拜托那些狮、虎、白鹤照顾,我陪你一起进去,还说不定可以帮你一把,再或许逃出一个,就可以去向师傅报信。你就让我陪你进去吧!”那略高的道人思忖一会儿,他觉得弟弟的话也不无道理。他脸色肃然地点点头。他临下山前,本不放心把师傅一人留在那山洞中,他要弟弟留下照顾弟弟。但弟弟死磨硬泡地非要陪同他下山,还说会有人照顾师傅。他说:“是谁?”弟弟神神秘秘地说:“去了,你就知道了。”弟弟把他拉到一个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又拽着他走上一条小道。那小道上落满千年的落叶,踩上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软绵绵的,散发出一阵阵陈腐的气息。小路的两边,长满参天大树,浓荫蔽日,阳光透过那密密层层的叶隙,一路洒下斑斑驳驳的光影。在恍然如梦中,他们一路踩踏着那小路上堆积的厚厚如山的岁月宁静,他们走到那小路尽头,来到一个辽阔而幽深的山谷。远远的,他们听到一声声的飞禽走兽的叫声,真是凶险无比。不时地,还传来虎啸山林的声音,那些飞禽走兽杂乱的声音,就寂静一阵。然后又有狮子的吼声咆哮。最后,整个山谷中只有森林之王狮、虎的吼叫声此起彼伏地示威,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方偶尔传来小禽兽的声音。那略高的道人正暗自发怔,忽然两只猴子从那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上跳下来,翻弄那略矮道人的头发,想帮他捉虱子似的。那两只猴子还把两大串香蕉放在他的手上,吱吱示意他吃。他又把那两大串香蕉放在猴子的手上,说一声:“送给那个山洞中的老人吃去。”那两只猴子,竟然似通人语,一声声地叫着,飞跃攀爬上那一棵棵大树,向他手指的山洞奔跃而去,分明是按他的旨意办事。
那略矮的道人又是一声呼啸,一群狮、虎和白鹤、天鹅,从山谷中奔跑、飞翔而来。那略高的道人赶忙凝神戒备,那些凶兽可是嗜血凶残的。但他们竟然一个个地似乎视弟弟为森林中的君主,要顶礼膜拜地惟命是从。他们一个个地兽性消失得无影无踪,将那森林中的葡萄、瓜果等食物一一地送到他前面的草地上。它们又一个个地在他身上磨磨蹭蹭地擦来擦去,亲热无比。那略矮的道人又是一声:“送给那个山洞中的老人吃去。”那一群飞禽走兽又按他的旨意奔跑、飞翔而去。那略高的道人大感惊奇,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弟弟竟然似通兽语,与那些飞禽走兽那样坦诚相待、互帮互助地交朋友,指挥它们去照顾他们的师傅。从此,他们有许多山珍野味可吃。
道养天下也喜欢写诗歌,请读者们附带欣赏一下他的诗歌:
油菜花开
每一个季节的乡村
都有一种上天造化的韵致
在苍茫人间点缀出欣赏不尽的大美
而我尤其陶醉于乡村的油菜花开
那样一种漫天漫地开放到极致的灿烂
那样一种忘却冷暖风霜的我自绽放
那样一种在广袤大地上金灿灿的深情呼唤
那样一种让时光倒流、重归纯真的境界
那样一种乡村泥土般孕育出来的
满山坡金黄的乡土语言,只有心灵贴
近泥土的人才读得懂
哦,每一次我都兴冲冲回故乡去看油菜花
一任漫山弥漫的金灿灿的油菜花
隔断那些尘世迷惘中的俗虑
隔断那些牵扯得心灵发痛的欲望
隔断那些扑面而来的岁月风霜
隔断那些生不如死、煎熬挣扎的往事
隔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人生困扰困惑
我就那么静悄悄地坐在故乡满山坡的油菜花中
想着童年跟着母亲在油菜花中撒欢奔跑
想起在那肌饿的岁月母亲每早每晚
用菜油炒一碗油盐饭给我吃
我掉的饭粒母亲都唠叨着要我拾起吃掉
母亲抚抚我的头笑得油菜花一样金黄美丽
她说娃儿,菜油珍贵着哩莫浪费
想起那童年的阿娇,
她娇羞着送给我一块菜油粑
我吃着香喷喷的粑望着她幼幼稚稚地笑
而长大的阿娇不知嫁到何乡,她生活可好
想起……
一页页温情温馨的回忆
拉近了我和故乡的距离
哦,油菜花开的故乡才是我的梦中老家
就这样静悄悄地坐在油菜花的金黄灿烂中
油菜花开漫天漫地呼唤着
天空才更高高远远的明净
白云才飘飘悠悠地洁白
阳光才更闪闪亮亮地芬芳
小河才更清清亮亮地吟唱
大地才更葱葱茏茏地广袤
青山才更连连绵绵地苍翠
人生才更苍苍茫茫地澄明
哦,我魂萦梦绕的故乡的油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