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乐子见了不对,心下吃惊,忙勉力催动,将周身气绝运起。还没等他完全布起,只短短一瞬,忽然嗤地一声,身后气绝骤然破开,锐利锋芒刹那破体。
枕乐子大骇之下,匆忙移身避开要害,只感肋下一凉,一道绚烂青芒已然从小腹穿出。
飞剑穿身,其快且急!
差了分毫,只怕就要透心而过!
枕乐子大是吃痛,又担心万飞一个御剑掉回,立刻叫肠穿肚烂,性命不保,遂咬牙大喝一声,奋起余力,一记大葵掌拍在青光之上。
那青光看似强盛,吃他这勉力一掌,相较先前反而不如,一掌拍飞,砸落在三五丈开外的地上,当啷啷作响个不停,根本再无力稳住。
万飞心神受到牵连,当即便忍不住哇哇吐出三大口血来,本已苍白的脸色,霎时,难看如灰死一般。
一旁,刘瑶瑶看了这番变故,心头砰砰乱跳,暗道侥幸,要让自己来接万飞这一下,只怕能不能逃得性命都是未知,后怕不已。
枕乐子手抚伤处,定了定神,知道万飞方才使的是损耗极大的秘术,看他模样便知,此时已然无力再战,呆了一呆,说道:“万道友你这是何必呢?”
万飞心想:“你施诡计暗算,还来玩这猫哭耗子假慈悲?只怕是惧我飞剑之利,想乱我心神!”
因此,恨声道;“你这毛道,命还真大!”
说话之间,暗地便以心神联系飞剑,飞剑微颤几下,便已御住,见枕乐子距自己甚近,不敢大意,冷笑道:“嘿嘿!闲话莫要多说,今日我便与你死战到底,便是死也要拖你当个垫背的!你当得了我一剑,看你能不能当得了我第二剑!”
当即运气迫出几大口鲜血,立时飞剑果然青光大放,气势比之先前丝毫不弱。
枕乐子吃了一惊,咬牙迫出一口心头血,身上金光又起,一个倒悬的金钟将全身护住,凝神以待。
却见那青光一个呼啸,飞向着万飞去了,万飞纵身跳在剑上,摇摇晃晃御剑行空而去。
这一下,电光火石之变,刘瑶瑶见了,忙叫道:“快追,别让他跑了!”
枕乐子却只是喧了一声道号,将周身气绝收了起来,脸上神态已见十分萎靡。
待刘瑶瑶跳到场中,想要追去时,万飞却已然在眨眼间御剑去的远了,只得停了下来,俏脸不甘,仰望半空,只见晚霞经天,赤云悠悠,气道:“想不到,这样却还是叫他给逃了!”
枕乐子叹道:“逃便逃了吧!”
刘瑶瑶瞪他一眼,恼道:“叫他逃了,只怕你麻烦不小,怎地只是逃便逃了?”
枕乐子摇头道:“麻烦本来就有,不管有没有今次,老道都休想轻松。”
微微一笑,又便请刘瑶瑶,张青二人去大殿说话,自己先去包扎一番。
不片刻,三人聚到大殿,分别落座,还是刘瑶瑶与枕乐子说话,张青坐在一旁,入中魔怔一般,手上比划不断。
枕乐子一路便留心暗看,见他种种掐诀,全都似模似样,仿佛无差,心下惊异,便留神看他运姿大葵掌拍出之时,暗暗比对,居然分毫不错,不由惊异更甚,因张青不知心法,倒不怕他偷学了去,但还是赞道:“这位小兄弟,真是好资质,老道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刘瑶瑶心里也觉高兴,方才稍微走了万飞的不快也去了,笑道:“还行,不过却是些没什么用处的。”
枕乐子微微一笑,转而说道;“道友先前不是与万道友相谈盛欢么,怎地忽然出手?”
刘瑶瑶道;“哼!谁与他相谈盛欢?我句句都在骂他,却只恨他听不出来。”
枕乐子听了大奇,道;“姑娘何以如此?”
刘瑶瑶笑嘻嘻道;“我见他贼眉鼠眼,便知不是好人,心里定有龌龊,我便不去惹他,只怕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他来惹我喽!只可惜,这次大好机会,却杀他不死,只怕日后还有麻烦。”
枕乐子恍然,想不到刘瑶瑶看似娇娇柔柔,处事却这般干练老辣,心下对她暗暗刮目相看,点头道:“不管如何说来,这次是多亏道友援手,否则,御剑术实在太利,贫道定然抵挡不住。”
顿了一顿,又说道;“这万飞不管杀与不杀,麻烦都是少不了的了,他回去了也未必有坏处,他此时身受重伤,损耗极大,想要不留下暗亏,必须得有高手修真替他温养,如此一来,便可牵制万家堡的人手。”
刘瑶瑶听了,虽觉也算有理,可却更引出对万家堡十分好奇,问道:“这万家堡到底是什么地方,那试剑大会又是什么,怎地他来请你,你死活不去?”
枕乐子目眺庭院,思虑一番,缓缓道:“这万家堡也没什么好说,是祖上传下的剑修一脉,世代隐居三缅,势力庞大,乃是一方豪强,常有恃强凌人之举不说,甚至堡内之人出外行走,以剑修才是天下修真之正宗,不将天下人看在眼里,嚣张至极,但与人一言不合,常以飞剑斩之,生杀予夺,闹得三缅修真一片乌烟瘴气,可偏偏飞剑之术,确实尤为犀利,与人斗法,往往有胜无败,是以谁也驳他的不得,便愈发助长气焰。”
刘瑶瑶本当万家堡真是个不入流的,听得这番话,才知这万家堡隐隐是三缅修真之首,不禁吃惊,虽暗生后悔,却不愿弱了声势,气道;“飞剑之术真有那么厉害么?哼哼,我看不见得,还不是连我一招也接不住!”
枕乐子微微一笑,续道:“这万家堡嚣张惯了,正所谓走得山多终于虎,惹得一位道兄看不过去了,便找上了万家堡堡主万剑一,二人相约比斗一场,若是那位道兄输了,便任由万家堡驱策,若万剑一输了,便须得约束万家堡众不许再生事端……”
刘瑶瑶听此,柳眉倒竖道:“这是哪门子比斗,一点也不公平!”
枕乐子叹道:“那位道兄宽仁大义,本意只是令万家堡莫要多生事端罢了,哪里会锱铢必较?他与万剑一大斗一场,终于险胜万剑一一筹,以玄门法术,力压飞剑,
此后十数年,万剑一倒也守信,一直将万家堡封闭,不令弟子门人外出,不说在整片修真界,便是三缅之地似乎都要为人遗忘之时,却不想就在前一个月左右,万家堡忽然开堡,弟子门人纷纷涌出,广邀修真,说是万剑一修为大进,能驱动祖上传下的一柄飞剑的庆贺之喜,其实却是邀了当年那位道兄,这试剑大会,要以什么来试剑?便是要以那位道兄之血了,是以,我才一直不愿前去。”
刘瑶瑶忽地哼了一声,说道;“说来说去,原来你这老道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怎么说那人也算你们于你们有恩,万家堡便这般厉害么,至于吓得窝在这破观中,连去也不敢去了么?大不了拼得一死罢了!”心下十分瞧他不起。
枕乐子听她责骂,非但不气,面上微笑却浓,说道;“道友误会我的意思了,贫道之所以不去,却是想留的有用之身,为保那位道兄出上一份力。就在数日后,贫道与三缅诸位道友已然约定,大家聚首一起,商量个对策,然后同上万家堡讨个说法。”
刘瑶瑶才知是误会了,却更奇道:“你们不是已让万家堡压的抬不起头来了么,一起去便能管用?”
枕乐子笑道;“万家堡虽然势大,但想要压制一地修真又谈何容易?以往之所以能作威作福,却是修真之人大多各自隐居清修,或又三两好友,相比万家堡来说,便显势单力薄。所以才一直抬不起头来,现在,大家合在一起,想来万家堡也不敢轻举妄动。”
刘瑶瑶想了想似乎确在情理之中,便点了点头,又问道:“还不知你一直说的那人是谁呢?”
枕乐子喧了一声道号,面现敬意,竖掌恭声道;“说来那人大名想来你也听过,便是九府合事,急公好义的秦易弈道兄。”
刘瑶瑶“啊”了一声,叫道:“我倒是谁,原来是他!”
她这一叫,却是因这才想起秦易弈是何人,心想;“难怪他来管我闲事,原来是个出了名的管闲事的!”
枕乐子却只当她单纯听了秦易弈大名而惊呼出声,因微笑道;“看来姑娘也是听过秦道兄的大名的,秦道兄急公好义,道德高馨,天下间,佩服者不知凡几。”
刘瑶瑶心想:“看他这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我若告诉他,我不久前就让那个姓秦的堵上门来了,而且我还机智戏耍了他一番,不知这毛道会不会就此翻脸。”
这么一想,便也不反驳,又向张青使眼色,叫他不要泄了底,却见张青还在那自顾自比划,对这边事,听到也当没听到,便感觉眼神似乎白使了,随便给了他一记白眼,也不管他注没注意。
正当儿,那黑茁小道童又走了进来,低眉顺眼道;“师傅,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枕乐子点了点头,便对刘瑶瑶,张青二人道:“想来万家堡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御剑极快,可能不一刻就到,此地实在不宜久留,贫道打算当即动身,前去与诸位道友会和,二位道友如果无事,不妨随我一道,也好有个照应。”
刘瑶瑶一听,正中下怀,便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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