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转身还没走几步,刘瑶瑶忽然一皱眉,道:“咱们先去找个僻静之所。”
张青听的莫名其妙,道:“做什么?”
刘瑶瑶粉颊渐渐涌出两团晕红来,香滑细腻的肌肤渗出微微细汗,连小小的琼鼻上也有点缀。
张青怔了一怔,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刘瑶瑶眸子之中已仿佛含了一层水雾,似醉一般,道:“是……是六华丹发作上来了。”
张青转了转眼珠,看她。
“这六华丹果然是不凡,咱们这趟不算白来。”刘瑶瑶点晃着琼首。
张青还是看她。
“其实刚才我并没打算直接吃的。”刘瑶瑶避开他目光,状似沉思。
“只是想着装模作样一番,然后以气绝裹住灵丹,藏在丹田之中,不予丢失不说,以后但有需要,直接化开即可,省的许多麻烦,却不想这灵丹倒是奇异,刚堪堪入口,便化作一股暖流津液,看来似乎倒真有点灵性,比我从前吃的那颗强上不少。”
说话之间,大点琼首,似乎有了天大的发现一般。
“……”张青转开眼珠,向周围四下扫了一眼。
二人这一转身而走,运的是陆地神行,说说走走,不知不觉已远远离开,因这里是荒郊野岭,四下山峦壁立,树海滔滔,偶有鸟鸣风吟之声,也是空旷辽源,绝无人迹,处处全是僻静之所,倒不存什么另找一说。
不远处,山林巍巍之中,有一处小山,古树环山,松柏寸立,一眼看去,便透着一股清静幽雅,山峰有石,数丈大小,如一块平台,平铺在地,阳光洒落,光芒可见,似一块白壁,仿佛可以照人,十分舒整净洁。
“便就那吧!”张青一指道。
刘瑶瑶点头。
二人来到小山上,平台上光滑如镜,因在稍高处,细看也无落叶杂物,只积了一层薄薄灰尘。
张青吸一口气,鼓动肺腑,骤然吐出,呼!好似凭空刮了一股大风,将灰尘吹了个干净。
这短短片刻,刘瑶瑶脸上红晕已渐发盛了,粉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香汗,人也似乎有些难以自持,琼首不时微微摇晃,发间那朵娇艳的小花,艳婵婵的。
最是那不胜的风情,恰似牡丹花开,却无意沾上了美酒,随凉风摇摇,晶莹明透,却又醉人。
张青虽不解风情,却也让这股娇憨之态,窒的心跳仿佛慢了一拍,道:“要紧么,可用我助你?”
若是刚开始时,碰到这种情形,他或许感茫然无措,但如今,已是触类旁通,因一生二,因二生三,道循自然,知道一切变化都在气绝,是以有了助其一臂之力的说法。
“不碍事的,只需静坐运气化开即可。”刘瑶瑶轻轻一笑,盘膝坐下。“对了,你手上不是受了伤么?六华丹你现在也服下吧,咱们正好可以一起运功,也不至于叫你在这闲着无聊。”
张青怔道:“只是小伤,并不要紧。”
“照你说法,我身上一点伤势也没,岂不是就白白浪费了?”刘瑶瑶白了他一眼,说罢,自顾自闭目静坐起来。
张青不知道她这话何意,这时也不好多问,遂守在一旁,替她护法。
不片刻,刘瑶瑶身上气绝升腾,项上雪白的肌肤下,晶莹剔透之中,隐隐现出细微的血管涌动,身上气息似乎无形之中壮大半分一般。
“是了,这六华丹便是身上无伤,丹效却不会白白流失,也能易筋锻骨,生血造髓!‘
张青看了,当即明白过来,刘瑶瑶前番话的意思便是指的这个了。
“这却与我有大用!”
他人修真练气,都是一步一步循序渐进而来,气绝从无到有,壮大同时,也将血脉骨髓滋养,而张青却不同,他因天生法门自开,气绝积年累月下自主酝化,存在法门元窍之内。
因从不曾通入体魄,是以如今修为虽到,但无形中,骨髓血脉却差了太多,尚需要慢慢温养,如今,这六华丹于他来说正当大用,瞌睡时的枕头,如虎得翼。
“虽是保命疗伤的灵丹,但若能助佑我修为精进,当然用处乃大太多,重伤吊命,哪如叫别人伤我不得?取舍之间,自然不言而喻!”
张青心中微一衡量,就有了决断,取出灵丹来,便即服下,果然如刘瑶瑶所说,丹药入口,当即化作一股暖流,散入百骸,引起周身血液好似沸腾一般。
他当即运气梳理,将丹效不断化开,融入骨髓之中,这灵丹果然不凡,似乎隐隐能感觉血肉骨骼在一分分壮大。
因他修为高出刘瑶瑶不少,是以能镇定自若,一面运气,一面却还能留心四周,倒不怕生出什么变故。
此处,山峦僻静,连间或的鸟鸣叫声,也回荡在青天白云,高山广林之中,一片空远。
一个时辰过后。
刘瑶瑶伸了个娇娇的懒腰,跳起身来。
她因身躯血脉随着修为同进,所以,只需要将丹效梳开即可。六华丹她这般服了,虽不能算完全浪费,却也是大半无用,而张青却不断要借灵丹来锻炼身躯血脉,是以,刘瑶瑶修为虽差了张青不少,却是先行气运毕。
也就这片刻,张青站起身来,浑身上下骨骼之中,顿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声,好似吵豆一般,听声音便似带着一阵力道的脆感。
张青微闭着双目,高高的山峰激荡之中,轻轻呼吸,呼呼呼,那一声声,却仿佛在迎合的狂风剧烈挂起,高天上的白云飘荡,却好似让他呼吸牵动,躁动不休,气息成一道道长蛇,经久不散,如烈日下的白雾。
仿佛是在吞云吐雾!
刘瑶瑶微惊于声势,她虽然静坐运气,但不是练气冥想,对张青服用六华丹,知道的清楚,笑道:“怎么样?”
张青微一感应,仿佛能听见身躯之中血脉奔涌的哗哗声,如溪水山泉一般,奔淌不止,叮咚不停,遂道:“很好,感觉有了进境,舒服多了!”
身躯乃是一切基础,因身躯强大,说话也有了一种信心澎湃之感。
他这说的是,曾经体魄与修为并不相衬,那时近乎以凡人之躯承载三凝练气的修真修为,难免束手束脚,浑身不自在,如今体魄一上来,劲气在身躯中奔流更加随心,仿佛自然流水般随心随意,隐隐有一种感觉,打破桎梏,突破牢笼!
仿佛是洪水已漫上了堤坝,随时便要浩荡倾潮而下!
“是么?”刘瑶瑶脸上笑盈盈的。
她开始叫张青也服六华丹,之所以后来又不说了,其实暗地也是以为张青那伤势并不用服,吃了也是浪费了,而这张青自然也是知道的,可张青偏偏服了,这说明什么?
好比,一个人犯了个十分简单的错,说出去只会惹人哄笑,但偏偏另一个人眨眼也犯了,并说,这个错,犯的好,犯了此错,我当即浑身舒坦。
是以,虽见张青这番声势惊人,似乎修为大进,却并不当真,只当他是在故意做作,刘瑶瑶虽然自以为看穿,却不拆破,转而笑道:“咱们这已耽搁许久,可莫要叫他们给丢下了,这劳什子事既然叫咱们碰个正着,这场热闹岂能不瞧个清楚?”
张青自听说这事牵扯到秦易奕,也就有心去瞧个清楚了,既然那飞石是还不上了,若是到时能帮上一点忙,或许也可还了人情,之所以,当时劝刘瑶瑶走,却也并非急着赶路,只是打着事后跟上的念头。
二人都是抱着这般心思,当即就沿着来路追了回去。
来到原处,不见了人影,那辆破损的马车却还空空荡荡地放在那儿。
“哎呀!这可叫咱们怎么追么?”刘瑶瑶当即吃了一惊。
“想来他们应是将枕乐子师徒背着走了。”张青四下看了看,却没看出痕迹,知道对方运的是陆地神行,所以才能不留痕迹。
“看来她们是故意不叫咱们跟上的!”刘瑶瑶皱眉道。“哼,哼……”
二人都是初出茅庐,根本不会什么追踪之法,一时踌躇起来。
刘瑶瑶因大意,根本没问,也不知道她们此行究竟去哪,便是知道,其实也无用处,二人都不识路,此处荒郊野岭也找不到人来问,便是找到,此次三缅修真集聚,为了隐秘,必然是处世外之地,不可能叫寻常人知道,所以问了也是白问。
想来也只有用万剑生的笨法子,试试看依仗飞剑神速,看能不能大索之下,将他们给找出来。
当即,张青召出飞剑,浮身到剑上。
刘瑶瑶因从未试过飞剑行空,也大是兴奋,一个轻身跳到剑上,直催张青快走。
张青与她细说,自己御剑感悟,因他智慧通达,说来浅显易懂。
刘瑶瑶心不可奈,听了几句,觉得懂了,便不住催促。
张青应了一声,微一驱剑,飞剑骤然破空,扶摇直上。
但听来浅显,却是张青智慧通达,其道去繁为简,可哪是人人都有他那样的悟性?便是能够悟通,做来也绝非轻易,是以,刘瑶瑶虽有防备,却还是跟不上飞剑迅疾,刚到半空,便“哎呀”一声,脚下稳不住,让飞剑甩了出去。
因她刚刚一直强提气绝,想要稳随飞剑,这时,反弄得气机紊乱,连浮身半空也做不到,只能在云空间不住坠落。
张青吃了一惊,连忙御剑一个旋转,人随飞剑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冲过去一把将其拦腰截住,刚想问她有没有事,脸上却忽的挨了个一下。
这一下也就响声脆,却并不重,可是不重,却也把张青打的怔了一下,只听刘瑶瑶道:“谁让你耍这般鬼心思的?”
张青怔怔的。
刘瑶瑶却又顺势把身子依偎到他怀里,仰起脸来,俏脸上一片笑盈盈的,细致的锁骨,蜿蜒着美丽,雪白的肌肤,剔透着晶莹,一切,仿佛是上苍的恩物,一对美丽的眸子却是迷离的,看着张青道:“你这样,叫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张青也不由看她的俏脸,她的脸蛋无疑是精致的,即使以修真明察秋毫的眸子来看,也找不出一丁点儿瑕疵。
飞剑横空,八百里云层,山峦如丸!
天上罡风激荡,呼呼地狂啸着!
仿佛吹寒了刘瑶瑶细腻的肌肤一般,她微微蜷缩,那柔若无骨般的身躯仿佛要融入张青的胸膛一般,轻声喃喃道:“你这样,到底叫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是何等的迷离,而又彷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