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哪里是仙罗殿。”妙严自言自语了一声。
这时边上忽然白光一闪,居然也有人这个时候传送到了云华峰来。星光隐隐间,一个一身白色剑手服,头扎一根白色丝带的年轻人现出身影来。
妙严上前打了个稽首问道:“这位师兄,弟子第一次上云华峰,请问仙罗殿却是如何走?”
那年轻人一看妙严腰间令牌,笑道:“原来是天波峰的妙严师弟,久闻名而不曾见面啊,我也正欲去仙罗殿呢,与我随行便可。”
妙严愕然,自己第一次出天波峰,居然有人认识自己,这也太奇怪了。当下与那白衣青年随行,笑着问道:“敢问这位师兄名号,师弟自认眼拙,还从未见过师兄!”
那年轻人高声笑了下,道:“我乃坐忘峰苍山月,你没见过我是当然的,不过我虽然没见过你,但是你这天波峰独一号的弟子令牌我还是认识的,哈哈,师弟却是好福啊,玉师叔天人之姿,师弟竟能独伴左右,让其他三峰多少弟子羡慕不已啊,如今几乎所有门内弟子都知道师弟你呀,哈哈哈。”
“啊。”妙严却是有些傻眼,原来自己这般有名气,不过这名气来的也确实太过歪了一点。当下道:“尊师重道,不是我辈弟子应该行的本分么?怎么大家可以如此编排玉师尊呢?”
“咦,师弟大谬,尊师重道是肯定的,吾辈弟子对玉师叔却是敬仰多过其他的。况且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等也只是夸耀玉师叔绝世之姿而已,别无它意的。怕是师弟自己想岔了吧,哈哈哈哈。”
苍山月一面笑一面道:“况且师弟有所不知,这修行无岁月,只要有缘,结为道侣之事也是常有的,只要二人有心、有缘,这其他因素打什么紧。昔年情花圣宫宫主与门下一弟子屡历生死,感情甚笃,后结为道侣,也是修行界一大佳话呢。”
这苍山月倒是个自来熟加话唠,话匣子一开便和妙严扯了一大通,妙严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只得讪笑应对,却是他不喜别人擅论自己师尊。索性仙罗殿不远,穿过云华峰,再过三座殿宇便到了。
仙罗殿不大,中间大堂里侧有两扇门,各自通往器堂和经阁。堂上影壁之下,摆放着一张长桌,长桌后面,一个年长的道者正以收支桌地打着瞌睡。桌上却是乱七八糟的随意扔这竹简、书卷等。
二人走了进来,那老者也不曾有半点反应。苍山月却是不待行礼便径直跑过去使劲把那桌子一拍:“老头,你又哄骗与我,今天找你来算账了。”
“哎哟喂,哪里来的野小子,这般不积德,没看老道睡的正香么。”老道士被苍山月一拍趴到了桌子上,惊醒了过来,挣扎起身来,睡眼惺忪的大喊。
“怎么又是你这娃娃,你都到老道士我这里撺掇了三把好剑去了,又跑来做甚?”老头一看清了苍山月,一脸怒意道,“当道士真不敢让常冬瓜罚你么?”
“正要请师尊出面才好,”苍山月也是愤愤不平,“你这老道,还前辈呢,诓我三次,次次都说是绝世好剑,结果呢,每次练不到三天就断了。这把什么劳什子天堂圣剑也是,你看又断成两截了。”说罢不知从何处弄出来了两截断剑,往那桌子上一扔,寒光四溢,断口却是如稀泥一团。
“好剑。”妙严在后面见得这断剑,眼光一跳。这剑怕是锋利非比寻常,怎地到这苍山月手中就成了垃圾了呢。
“哎哟喂、哎哟喂,你这个败家的娃子,这么好的剑都被你弄折了,你这是造孽啊,云华宗就是金山银海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老头捶胸顿足的拿着两截断剑哀嚎不已,仿佛死了心上人一般。
苍山月一看这老头叫的这般伤心,言语不免弱了几分:“这分明就是中看不中用好吧,也算好剑?我才砍了三剑就断了。”
“你这败家的娃子,又拿去对着那圣焰焚天碑练剑了吧?那不是找死吗?什么好剑也经不住你这么摧残啊。”老道继续痛心疾首的道。
“可是我师尊说了,您挑着给的好剑,是绝对能在那里练的。”苍山月闷着头道。
老道一听跳起脚来:“好个常冬瓜,这是拐着弯的坑老道呢,不就是抢了他一头犀牛崽子吗?这般记仇,可怜我三把好剑啊。”说着没好气的对着苍山月道:“二楼有一柄天一剑,拿的动就快滚去拿。”
苍山月笑的跳了一下,叫道:“谢师伯,谢师伯。”说着还指了指妙严道,“弟子这就去了,不打扰您忙了哈哈哈。妙严师弟有空来坐忘峰坐坐啊!”说完便跳着往右首的门内窜进去了。
“一定一定!”妙严寒暄道,那苍山月已笑着跑远了。
“快滚快滚,你这兔崽子,每次就没个好事。”老道没好气的道,“你是哪一峰的,报名字,留影牌拿来。”后面这句却是对妙严说的,言语也不甚好,想是被那苍山月师徒气惨了。
“弟子天波峰妙严,拜见师伯。”妙严抱剑行礼道,说完将自己的留影牌递了过去,那老者却是盯着手中的血饮剑连连直看。
“弟子筑基初成,特来挑选兵器法决,还望师伯通融。”妙严见老道士没反应又道。
“无双都能教徒弟了,这世界还真是稀奇。你这把剑怕是可以放进去做镇殿之宝了,怎么还要选兵刃。”老道士一边嘀咕一边将留影牌还给妙严道。
“师尊有命,不敢有违,特来取飞烟剑。”妙严也不想一件件去找,索性先说出来,问问这老道。
“哎哟我滴个乖乖,今天老道是造什么孽啊,刚说镇殿之宝镇殿之宝就要被人拿了,有没有这么背啊。”听了妙严的话,老道士如丧考妣地叫道,顺手丢给了妙严一个包裹。
“进门三楼,第七件。滚吧。无双丫头的心都是黑的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的妙严还真以为自己造了孽。心下讪然,赶紧接过丢过来的一个包裹进了器堂去了。
甫一进门,妙严眼前便是场景变换,竟然不是想象中的屋子阁楼。而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上不见天,下不见底,仿佛就这样漂浮在虚空中一样。入口处有一处白光闪耀的阵眼,应该就是去二楼的传送阵。
而眼前是刀枪剑戟、玉阙珠链、拂尘钟鼎、铃铛宝镜、红伞氅衣、琴箫琵琶各种千奇百怪层出不穷,妙严甚至还看到了十六个人一样大的骰子,还有一辆华丽的马车,车辕车架俱在,就差架马长驱了,看的妙严是莫名其妙。
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啥能用,每个东西都有一圈清光围住,旁边连个名字、效用等等的注释都没有,最后妙严随意选了一双有云芒星光花纹的靴子,塞进了老道士给的包裹,便不再停留,站到传送阵上,真气涌动之间,眼前景物已然换了。
却是茫茫空间出现了一座大大的广场,摆放着许许多多的桌案,甚有条理。每一个桌案上都上罩一个清光罩,里面也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甚至还有花花草草、瓶瓶罐罐,不过这次每个桌案上都有悬空的字幕介绍名字和公用。
妙严看了一下,多是自己不适合用的,四周也没看见先进来的苍山月,便径直往三楼去了。
三楼依然是不见天地,只是这次东西格外少,只有十三件,而且都是悬浮在天空之中。然而悬浮的字幕妙严却是一个也看不懂,只有最后一个长木盒子边上的字幕,妙严才能看清,上面写的正是飞烟剑。
妙严忙用手去摘,可是却如水中捞月一般,竟然透体而过,还泛起阵阵涟漪。连续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子,便让妙严陷入难为了。
想了片刻,将云界留影牌拿到手上,恭敬的朝前方行了一礼,道:“弟子天波峰妙严,奉师命,特来恭请飞烟剑。”说来也怪,话音一落,那一层光幕便消失无踪,剑盒缓缓飘落,正好悬浮在妙严胸前。
“多谢!”说着便将剑盒往身后包裹上一缚了,自出门去。出来堂外,依旧是不甚光亮的大殿,看守的老道士见妙严出来,背后背着一方黑色的剑盒,脸上又是一阵肉痛之色。
“你这娃儿,故意将东西放在背上是为了气死老道我是吧。”
妙严忙回答道:“回师伯,弟子只能背负此剑盒啊,不然如何将它带回去复命呢。”
老道士一脸痛心疾首的道:“哎哟,这无双丫头是怎么教徒弟的,连个储物法器也没给你的吗?”
“额,弟子实在不知,师尊也没教过。还请师伯示下。”妙严尴尬的道。
“把你的包裹打开,里面给你的乃是宗门每个筑基有成的弟子都能领到的基础物品。两套辟尘衣就不说了,你应该认得,两瓶丹药,乃是疗伤活血的好东西,你可要记好了,还有一件腰带,对,就是这个。”老道士一边说妙严一边清理家当,甚是滑稽。
“好,用真气灌注,神念查看。”
妙严按照老道士所言,神念居然透进了腰带之中,却是一个和刚才的所在一样的白茫茫的区域,不过这个空间就小的的多了,顶多也就一丈方圆。
“好了,神念引动你想要放进去的东西,就可以把一些死物放进去了。”老道士又道。
妙严忙按照着做,只瞬间,地上一应物事便消失了,全部都进入了那腰带之内的空间之中。这下妙严总算明白了为何师尊啊、瑶仙子等人随时随地就能变出一些东西来了,原来是随身带有空间装备啊。
“多谢师伯指点,弟子今日算是豁然开朗了。”妙严真诚地感激道。
“唉,也不知道你做无双的弟子是幸运还是不幸。罢了,老头这里有一本杂书,你且拿去瞧瞧吧,说不定以后对你会有所帮助。”老道士叹了口气手上多了一根圆形玉简,递给了妙严。
妙严接了过来,只见上面刻了几个字——诸世界见闻录。妙严却是不知道如何看,气的老道士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忙又告诉了玉简试读刻印之法,小小法门,真气运行很快就好,妙严也一遍就会了。收好玉简,老道士却是要出门去了。问及妙严还要去藏经阁看看,便告诉他只要不将阁内经书原本带出来就可以了,说完便走了。
妙严,收拾好东西,将腰带换上了,进了左边的门去。却是何右边一样的构造,只是凭空漂浮着一座三层高的阁楼。用云界留影牌过了门口的禁法,进去一看,满满的是一排排的
架格,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玉简。怕不是有上万卷之多,而且这还只是一楼。有了刚才的经验,妙严心下觉得三楼的应该会更好,却是直接就上了三楼去。
三楼却是玉简很少,但是每根玉简都有禁法笼罩。妙严一根根的看过去,第一根就让他奇怪了一下,赫然是《神霄真解》。再往后看,二十来片玉简很快就扫完了,果然,全都是门内的主修功法,《天珠灭》和《玉京神液天经》也在其中。而且还看不了,神念探过去便被禁法弹开,根本无法一窥。
无奈只得下了三楼,又在二楼中寻找。看到不少高明法决、剑诀,但是个个都只能看到个开头,而且动不动就是需要元婴之力、金丹之威,看来这里的都是些高层法门,也不是自己的初级的弟子能修炼的。于是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一楼来。
上万篇法决,想一一看个通透那是不可能的。妙严想了想,自己有血饮剑,选一门剑诀为主,再选几门小法术就好了。当下打定主意,便往剑诀一路看去。
虽然只是剑诀一门,但是也有上千门,其中更是有不少残本、孤本,饶是妙严如今修行小有成就,看得也是头晕脑胀,最后总算选出三门比较适合自己的剑诀,皆是走的正大平和的路子,和他的性子也合。
其中一门叫《玄门六合剑》,心剑相通,意达六合四方,剑意宏达广阔,玉简之上更是介绍曾有高人凭此门剑法以剑破空,飞升而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再一门叫做《平乱剑诀》,乃是位屡历红尘的散仙所创,平天下之乱,前路无所可挡,纵横天下不败,看得李续也是心潮澎湃。
最后一门却是一本上古残本,没有名字,只有前十式,后面三式却是没有记载。但是妙严感觉这出身威力当为三本之最。
犹豫良久,妙严却是将三本剑诀都印刻在了旁边的空白玉简之上,带回去让师尊帮忙参考下也是好的。
选完剑诀,看着那诸多的法决玉简,妙严又是一阵头大,干脆闭眼随手从诸多法诀玉简当中抓了一根。
也就他这个性子,除去关心的事,其他的都是如此的随意不上心,怕是受了其师傅什么事都不怎么在意的影响。要是其他弟子,哪个不是兢兢战战的选上一门适合自己的,这可是以后安身立命的手段啊。
拿在手中一看,却是一本低级法决详解,还是本注释类的书,正规法决倒是什么都没记载,隐身、穿墙之类的小道之术倒是有几个,他也不在意,拓印了便出了藏经阁。
堂中老道士还没回来,妙严便出了殿门,周围也没个人影,这连想问七哥儿所在的回风殿在哪都没人问啊,无奈只得催动留影牌,引动太玄一气仙光阵传送回天波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