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怀了?
张嫣儿一脸神奇, 随后意识到不对:“不对啊大夫,为何会这么早就能……能查出来?”
季听先前说过怀阿简的事,她分明记得怀了好几个月才知晓的, 她这个……顶多也就一个多月吧, 怎么可能这么早就确定,会不会是弄错了?
“老夫行医三十年, 诊过的脉没有上千也有几百,自是不会错了。”大夫颇为自信。
张嫣儿思索片刻, 最后赏了大夫几两银子, 便让暗卫将他送走了。在客栈歇息一日, 她继续赶路, 很快便回了京都城。
当重新踏进皇宫,她长舒一口气, 发现这里虽然没给她留下多少好的回忆,可她依然挺喜欢这里,大约是因为如今这里住着的人,都是她放在心头的朋友吧。
“姨母!”
稚嫩的声音响起, 张嫣儿打起精神,看到朝自己冲过来的小娃娃后笑了起来,等人靠近后一把抱了起来:“可是想姨母了?”
“特别想, 姨母礼物。”阿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张嫣儿嗔怪的看他一眼:“看来不是想姨母, 而是想姨母的礼物了。”
“我也想阿简姨母的礼物了。”季听乐呵呵的迎了过来。
张嫣儿扬眉打量她一番:“呵,发福了些, 看来申屠川进宫这事, 让你心情挺好啊?”她回得太晚, 没赶上封后大典,但不妨碍她酸。
“主要是听说我妹子回来了, 所以这几日多用了几顿饭。”季听笑嘻嘻的拍了她一下。
张嫣儿轻哼一声,轻而易举的被哄好了。几人一同往御花园走,路上遇到了往这边来的申屠川,她没忍住刺了一句:“申屠大人这般匆忙,不会是为了躲着我吧?”
申屠川顿了一下,云淡风轻的看她一眼:“若是为了躲你,大可不必让你看见我。”
“他还有事要忙,就先让他走吧。”季听忙帮着说话。
张嫣儿立刻不满:“你如今倒是向着他。”
“那是,他可是我夫君,我不向着他还能向着谁啊?”季听说着偷偷抠了抠申屠川的手心,申屠川唇角微扬,握了她的手一下后又放开。
张嫣儿最不喜欢他们两个腻歪,见状轻哼一声抱着阿简不放:“还是阿简好,咱们不理他们。”
“姨母,礼物?”阿简正是好动的年纪,这会儿已经有点坐不住了,全靠礼物二字支撑着留下。
张嫣儿横了他一眼:“没有!你若是想赶紧去玩,那就走吧。”
“那阿简去玩。”阿简是个脾气好的,一听她又说没礼物了也不生气,只是说完就从她怀里挣脱,扭头就去找他的小伙伴们了,而申屠川也在示意之后离开。
张嫣儿看着一大一小瞬间消失,心气不顺的看向季听:“这俩人可真是亲父子,讨人嫌时简直一模一样。”
“你别对着我说啊,”季听扬眉,说完笑了起来,“我可喜欢他们了。”
张嫣儿没忍住白了她一眼,随后又有些好奇:“我没见过太多孩子,阿简这样的是不是算很乖的了?”
季听同她一起往寝殿走,一边走一边道:“确实算脾气好的,也不怎么闹人,不过同小姑娘比,还是差点。”
“怎么说?”张嫣儿更好奇了。
季听耸耸肩:“小小子就是这样,都皮实得很,越长大还越不喜欢往爹娘跟前凑,我前些日子见了李壮家的小女儿,哎哟那叫一个软,都快出阁了,还在李夫人跟前腻歪,叫人羡慕死了。”
“这么一说还是姑娘好,我娘原先在时,我哥就不喜欢在家,都是我陪着娘的。”张嫣儿附和,说完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点了点头,“那看来,我得多去南山烧香,求我腹中这个是女娃了。”
季听点点头:“是啊是啊,女娃好……”她猛地停下,一脸震惊的看向张嫣儿,“你说什么?!”
张嫣儿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有身孕了。”
季听张了张嘴,突然就怒了:“哪个王八蛋的?可是上次纠缠你那人的?!”
“你小点声,”张嫣儿有点不自在,看了周围一眼后才不急不缓的开口,“不关他的事,是我想如此。”
“……什么意思?”季听皱起眉头。
张嫣儿眼神发飘,有些心虚的开口:“就……我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季听怔愣的看着她,半晌见她没下文了,便忍不住问一句:“然后呢?”
“还能有什么然后?我就怀了呗,”张嫣儿害羞的摸摸肚子,“不过也说不准,是大夫说我有了,可算算时间,即便是第一次时怀上了,那这孩子也才一个多月,说不定是误诊了。”
“……待会儿我叫太医重新为你诊脉,”季听抿了抿唇,又问一句,“那孩子爹呢?”
张嫣儿顿了一下,有些不敢说话了。
季听意识到不对,眉头皱得更深了:“为何不说话?”
“那个……分开了。”张嫣儿含糊一句。
季听沉默了,许久之后淡淡开口:“那人姓甚名谁,我这便派大军去屠他满门。”
张嫣儿:“……”
“你不说,就以为我查不出来了?”季听眯起眼睛。
张嫣儿终于求饶,将她与萧盛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季听听完许久都没说话,正当张嫣儿以为自己要被骂时,她突然感慨一句:“你可真是够人渣的。”
“……我人渣什么了,他又没吃亏。”张嫣儿底气不足。
季听斜了她一眼:“骗财骗色,还不够渣?”
“谁说的,我只骗了色,”张嫣儿说完飞快的瞄她一眼,“再说我长得也不差,他第一次通人事便能遇上我,那是他的福气。”
季听被她胡搅蛮缠的功力气笑了,随后也没再跟她聊这些,只是同她一起吃了顿饭,等她休息后便离开了。
季听一回到御书房,便将几个保护张嫣儿的暗卫叫了过去,直截了当的问:“那个萧盛品性如何?”
几个暗卫对视一眼,便开始说了起来,季听连连听着,觉得似乎颇为老实,便打消了找对方麻烦的想法。
张嫣儿回来了,可张太妃已经随先皇去了,所以要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让她能继续光明正大的活着。季听想了两日,决定封她为郡主,还亲自拟了个封号。
“新庆,你可知这名号有多重大?”张嫣儿皱眉。
季听不当回事:“怎么会不知道,随我先前的封号而已。”
“你既然知道,就不该再为我用这个庆字,”张嫣儿叹了声气,“实在太大了,我怕消受不起。”
“这有何消受不起的?我就是要全天下都知道我有多在意你这个姐妹,日后才不会有人敢看轻了你。”季听淡淡道。
张嫣儿眼眸微动,一股热流涌上心头,许久之后才小声问:“既然名号都这般大了,那册封大典是否也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季听笑了:“你倒是会得寸进尺。”
“你都不怕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办得大一些也好,叫我兄长心里有点数,日后即便见了我,也不敢轻易同我攀亲戚。”张嫣儿轻哼一声。
季听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于是京都城在封后大典之后,又迎来新一轮的热闹,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个新庆郡主的身份,有说是季听往日丫鬟的,也有说是她的救命恩人,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一时间讨论无数。
萧盛进京时,册封大典已经结束,但城里的百姓们却还在讨论,他的心思却不在这些事上,只想尽快找到张嫣儿,那个骗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女人。
只是京都城很大,比他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大,人海茫茫,他竟不知该从何找起,只能用最笨拙的法子,一家一户的找过去。
这样找无异于大海捞针,然而他却不知倦怠,只是一家一家的找着。这样找了两个多月后,他没找到张嫣儿,却惊动了官府。
官府的人来抓他那日,褚宴与申屠川恰好在附近饮茶,看到他冲出官兵们的围堵时,对视一眼拦在了他面前。
“让开。”萧盛冷着脸道。
褚宴比他还冷:“劝你一句,束手就擒,否则后果自负。”
“我并非贼人,凭什么束手就擒?”萧盛眼神阴郁。
官兵追来后看到褚宴和申屠川,忙行了一礼道:“申屠大人,褚大人,切莫听这贼人胡言,我等已经注意他许多日了,他一直挨家挨户的踩点,定然是个大盗。”
“我是在找人。”萧盛握紧了刀。
一直未说话的申屠川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一遍,突然开口问:“找什么人?”
“张嫣儿。”萧盛本不想回答,可看对面这两(醋溜文-学最快发布)人身份非凡,再想想张嫣儿的侍卫身手矫健,她本人定然也非富则贵,说不定他们就认识呢?
褚宴顿了一下,平静的看向申屠川:“你觉不觉得这名字颇为耳熟。”
“何止是耳熟,”申屠川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的和萧盛对视,“张虽然是大姓,可京都城姓这个的却不多,叫张嫣儿的么……恐怕更少。”
褚宴顿了一下,突然想起张嫣儿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