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大婚(1 / 1)

虽然没有刻意打听,章煜也没有刻意提及,但在他郑重地提出来之前,宋淑好便知道他的准备与计划。即使在更早时,她心里已有了决定,而今并不犹豫,但她可以感觉到章煜还是紧张。

从他们回了临安,宋淑好就清楚章煜已经开始准备迎娶她的事了。到得现在,几乎一切都妥当,他终于提了出来,但如果她不答应呢?可是,他们都知道对方的心意,她或许不应该拆章煜的台而应装作不清楚。

倚靠在章煜的胸前,往他怀里蹭了蹭,宋淑好望着眼前的山川美景,满心欢喜。无论是怎么开始、最终要如何结束,都走到了现在的这一步。她遵从自己的心,没有勉强。

章煜确实紧张,他怕宋淑好会觉得自己没有经过了她的同意便先准备好一切,也怕她会觉得自己在逼她,尽管他又知道,她不会那样想。珍视一个人与珍视一个人的真正心情,他越来越有体会。

失而复得令他更加小心翼翼,唯恐惹她不喜。章煜仰头望了望天边旭日,忆起宋淑好现在常有同他贫嘴的时候,反而止不住笑意。她不再害怕与畏惧,对他彻底放心,才会这样的。但当初的她又是什么模样?

“朕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章煜的声音近在耳边,不知他想到什么,才冒出这么一句话。宋淑好略略沉吟,便觉得自己懂了,于是也说,“我也觉得被欺骗了……”她笑了笑,低头摆弄章煜的手掌,故意说,“大军回朝后,您说不能时时见面了,可明明……”每天都在见面。

“我原本还有一点期待的。”

听到宋淑好的低笑声,章煜伸手掐着她的腰,迫她与自己贴得更紧,咬牙切齿沉声问,“期待什么?期待见不到朕?”说着便忍不住咬了咬她的耳朵,到底不敢下重力,“朕果然被欺骗了。”

宋淑好返身伸手攀上了他的肩,笑吟吟地在板着脸的章煜唇上亲了一口,说,“期待小别之后陛下的惊喜呀,难道不是么?”

连做新衣的尺寸都没有差人来量,就是为了瞒住她,奈何她还是察觉了。不过,真要瞒得半点消息头不漏对章煜来说也不难。没有那样做,是因为怕惊喜变成惊吓吗?

章煜挑眉,道,“是。”目光却落在了宋淑好粉润的唇。

他嘴角微弯,掩去眸中的情动之意,靠近了一下又一下地轻吻,浅尝辄止,并不想在这里做某些事。宋淑好偏抬手摁下他的脑袋,主动加深这个亲吻,舌尖舔过他的唇,又伸入唇齿,同他纠缠,分明是起了坏心。

宋淑好攻、势强劲,章煜顾忌两个人的安全,反抗动作并不大,为她提供了不少便利。直到被她顺势推倒在地,看宋淑好骑、坐在自己身上,章煜曲意迁就,没有斥她乱来,仿似满脸期待。

俯身又再亲了亲章煜,感觉得到他下、身变化,宋淑好在他耳边吐气,“陛下,我准备回去了,您要多躺一会儿吗?”一时间笑得无辜从他身上下去,很快立到了一旁。

这样的话无疑兜头一盆冷水,幸得章煜没有入套,知道宋淑好的胆子并未大到敢在这种地方同他乱来。他只是佯做脸僵,也起了身,不置一词,两人一道下山。

宋淑好本以为,章煜宽容了她的玩笑,却偏偏忘记这个人爱秋后算账的脾性。待上得了马车,回程的路上,她便已无处可逃。

被摁倒在了小塌,强行进入,正做坏事的章煜一面动作,一面捂住了宋淑好的嘴巴,在她的耳边说,“如果你希望外面的人听到,可以随便反抗。”

宋淑好:“……”羞红了脸却是自食其果,气喘吁吁的宋淑好唯有在心里暗骂章煜的无耻与混蛋。

·

考核的结果终于出来了,宋淑好入选,却不是章煜说过的第一,但总归是达到了她的预期。之后便有事可做,她依然不会过于清闲。过去或许不觉得,如今若再整日独自待着,怕是时时都觉得无聊无趣,而章煜不可能总有时间陪她。

只是,在这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在一年多年,章煜已强硬地在百官面前宣告过封宋淑好为后,但迟迟没有准备册封大典。了却了数桩心事,确定过宋淑好的心意,他却直接将册封大典变成了两个人的婚礼。

侯府摇身一变成为了宋淑好出嫁之所,在花团锦簇的三月里挂起大红灯笼、大红绸布,整座府宅都被喜气包围。无论是对于章煜还是对于宋淑好而言,它来得太迟,却又当得上是时机恰当。

凌霄与章妡为宋淑好送嫁,甚至长公主也来了,考核入选的杜郁清同样地来了添妆凑热闹。连当初在边关相处过许久的大娘与姑娘们,都被章煜悄悄请了过来。哪怕没有父母亲人,却一样热热闹闹、说笑逗乐。

宋淑好端坐在梳妆台前,划去心底的紧张,努力保持着微笑。请来的梳头婆婆一面为她梳头,一面高声唱喝:“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大家都笑了起来。

章煜亲自到侯府迎亲,他一贯自持,面有喜色却仍保持风度,坐在马背上,一身喜袍衬得他前所未有的器宇轩昂、容光焕发。宁王充当哥哥的角色,将宋淑好背出府宅,背上花轿。

坐在轿子里面,听着外面锣鼓喧天、炮仗四下响起,红盖头阻隔视线,阿好垂首盯着大红色绣繁复花纹的裙摆,忍不住伸手摁了摁心口的位置。

在那个地方,涌动着许多的情绪,欢喜与雀跃、澎湃与难耐。她原以为自己会平静淡定,却终究还是无法自持。她大概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喜欢章煜。

轿子一路抬到了宫门处,宋淑好被扶下轿,红色鸳鸯绣鞋踩上提前铺好的红毡,她站定着,隐隐约约看到章煜接过旁边的人递去的弓箭。一箭射天,二箭射地,三箭射向远方,射出的一箭都是祈愿。

其后,媒婆扶着她往前走,跨过了火盆,听到旁边的人高声笑道,“新娘跨火盆,红红火火一春春。”复跨过了马鞍,听到旁边的人继续道,“新娘跨马鞍,一声顺遂常平安。”

阿好泪湿了眼,跟着入了宫,章煜牵着她去拜天地,全不是宫里的规矩。他的手掌温暖而又干燥,牵着她的时候,让她甘愿将全部都交付出去。他亲自将她送进了洞房,扶她在床沿坐下。

虽然没有看得清楚,但是阿好能感觉到,这里应该是宣执殿,章煜将这儿改成了洞房。没有人敢进来闹,四下里静悄悄的,章煜站在床前,既不说话也不动作,阿好不觉紧张又不知道为何会生出这般情绪。

章煜站在宋淑好跟前,一样觉得紧张,且比她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紧张。紧张之余,便剩下满心的期待了。他动作小心、放得很轻,揭开盖头,便看到宋淑好抬了眼,一双眸子湿漉漉地望着他,像是温驯、需要爱抚的小兽,顿时心生怜惜。

阿好笑起来,迎上章煜的眸光,站起了身。她看到章煜的眼里有万千星光,便握住他的手,像花蝴蝶那般在他的面前转了转,问,“好看吗?”反而不见羞涩之意。

章煜嘴角含着笑意,颔首,说,“好看。”阿好又笑,“但是首饰太沉了……好累……”她靠近章煜,踮脚主动送上一吻,口脂便染上了章煜的唇,滑稽且不协调又透着一丝妖冶。

她吃吃地笑,捏着也一味在笑的章煜的手心,“陛下去忙,我等您。”他煜还得去应酬,并不像她已经没有了其他事。

章煜没有应她的话,展眉抬手抚上她如云鬓发,须臾间,珠翠环佩尽去,发髻松散,青丝如瀑垂在阿好的身后。阿好看着他,章煜翘着嘴角,以指为梳替她松松地挽了个发髻,用金翠簪子固定。

待到做完了这些,让阿好变得舒服了些,章煜方说,“朕去去就来。”又抓了阿好的手,葱根玉指拂过他的唇以擦去上面的口脂。他不怀好意,舌尖舔过指腹,酥麻的感觉瞬间传来,阿好想缩回手,却因手掌被他抓得得太紧而没有办法。

阿好一时眼睑微垂,待到章煜终于放过她,她仰头一笑,凑近抱着他,同样不怀好意,手探入他的衣间,故意地撩。

软嫩的掌抚过他的腰腹,向下,又停住,往上,停留在他胸前,又滑到背后,轻轻地抓。她仰头,吻上他的喉结,细细地啃。攀上他的肩,轻咬他的下巴。

章煜便气息起了变化,阿好却忽然抽离了,后退两步,笑得无辜,说,“陛下该去了。”是特意招惹了他,且不负责。要他心痒难耐、煎熬到再次回来。

“朕又不急了。”章煜眼眸轻眯,闲闲而笑,一步迈到阿好的跟前,揽着她的腰,再一个动作便已然将她欺到床榻上。

他也不在意会沾上阿好唇上的口脂了,舌头没有犹豫地长驱直入,在她的唇齿间翻搅纠缠。大掌解开她身上嫁衣,四处作怪,迫她同自己一样情动。

身下花生枣子莲子桂圆等一应喜果硌得阿好生疼,顾着“惩罚”她的章煜并不予理会。她终于忍不住求饶,章煜笑看她,略扬了眉,“回来再仔细收拾你。”

阿好曲起一腿,在他两腿间蹭了蹭,知道他终究还是得先去应酬,便大胆撩拨,挑衅道,“好呀,等陛下。”她衣裳凌乱,半边圆润且白皙的肩头裸、露在外,唇瓣红润,娇喘微微,妩媚而诱人。

章煜简直是被她气笑,这个人是被她纵得越来越不怕了,可他怎么就是生不起来气呢?在她的肩膀上轻咬一口解气,知道阿好是故意,他却不得不起身整理衣裳,平顺气息,忍下心底的躁动,暂时离开。

待到章煜走了,阿好嫌脸上脂粉太厚,且被纠缠得身上出了汗,便想清洗,于是喊了人进来。不想,进来的人却是许久不见的兰芳。

距离上一次两个人见面,过去的时间实在不短,而阿好当初答应了兰芳,与章煜说将她留下来,章煜便真的照办了。兰芳笑意盈盈地,屈身与她行礼,说,“娘娘有何吩咐?”

阿好惊喜地站起身,拉过兰芳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一点什么。她没有刻意想过,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昔日宫中故人,可见到了便是惊喜。不过想一想,兰芳今年应当是有二十岁,也该放出宫去嫁人了。

“娘娘,看到你好好的,奴婢便安心了。”兰芳轻笑着松开了她的手,放低了声音,继续说着。

“原本奴婢要被放出宫,本是见不到娘娘了。陛下说,娘娘初回宫里,恐不习惯,让奴婢多在宫里留两个月,惯常是没有在陛下身边服侍过的。幸得娘娘回来了,能再见到,实在是欢喜。”

“嗯,谢谢你。”阿好笑着点头,又寒暄过一会,才说明了自己的需要。之后沐浴梳洗,仍是松松挽着发髻,但不施粉黛,仅是在兰芳的坚持下在眉心点了一朵桃花花钿。

章煜使人送了些点心汤水过来,未免她会饿了。阿好用了些,多半是与兰芳两个人说着闲话,又听说小豆子也调到了她的身边服侍。这是章煜的用心,阿好嘴角弯弯,想到自己刚欺负过他一回,有了一点点的心虚。

说好去去就回的章煜到底还是被绊住不短的时间才脱身,待回到了宣执殿,便见阿好已经褪下原本那身繁复的喜袍,换成了一身轻薄许多的同样大红的罗裳。

厚重的脂粉被洗去,显出她原本的模样,清丽温婉。额间一朵盈盈桃花,衬得面庞更是白皙。粉白抹胸裹住雪脯,上绣一对蝴蝶,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阿好主动走上前,也见章煜梳洗过才进来,不忍微笑。当下笑着拉着章煜到桌边坐下了,阿好方说道,“陛下一定吃得很少,还是用点东西为好。”又替两人各倒了杯酒,“交杯酒也是要喝的罢?”

章煜以手支颐,但笑看她,阿好有心补偿,主动将酒杯放到他的手中。明知道是要做什么的,但没等阿好端起自己的这一杯酒,章煜便已一饮而尽。

阿好不知他心思,正想问一声,先被章煜扣住了后脑勺,看到他逼至面前。下一刻,唇被他的堵住,佳酿被送到了喉间,一时也有沿着嘴角要往下落的,又被他的舌尖卷着收回口中,吞入腹里,舔得干干净净。

这般动作太过暧、昧、淫、耻,被吻到近乎意乱情迷,缓过劲来的阿好不觉羞恼,瞪他一眼。章煜却气定神闲,将余下的那一杯酒塞到了她的手中,闲闲说道,“嗯,交杯酒,该交换了。”却是眸光深沉,红着眼,显然在忍耐。

章煜的闺、房、情、趣太过羞、耻,阿好觉得并不想和他同流合污。章煜却提前看破她的心思,待她起身欲逃,立刻抓住她的手腕,瞬间将她带入怀中,跌坐在了他的身前。

“跑什么?”章煜轻笑着吻上她的耳背,带着些许酒气的气息喷薄,手却已不安分地探到抹胸里,覆上雪团,不轻不重地揉捏。

拨开一缕散落的乌发,章煜似是得了意趣,伸手扯下她半边衣裳,又端了酒杯,沿着她的雪肩倒下。酒水从嫩豆腐般的皮肤上滑落,泛着剔透的晶莹,章煜低头吻上她的肩,舌尖扫过她的脊背,一寸一寸向下。

异样的刺激令阿好身子轻颤,偏逃脱不得,又身子泛软。早知他是狼,便不该撞上去,倒是让他变换出了花样。思及自己因心虚欺负了他一回想要补偿一点的心思,明知他从来都自己会找回来竟还心软,阿好咬唇,欲哭无泪。

龙凤花烛,照亮一室旖、旎、春、光。

======下面还没有替换=====

正当章延独自煎药之时,夏川却与他禀报道太后娘娘来了。章延听着这话,紧抿着唇,没有应答,夏川便连声催促,又说太后娘娘急着要见他,章延这才收起了手中的匕首。

匕首精致小巧,刀柄和刀鞘都是赤金打造,刀鞘上面盘着一条金龙,周身嵌着的是细小却光华璀璨的宝石。刀身上闪着的凛凛寒光以及上面的猩红血色,无一不昭示着它的锋利。

掳下了卷起的衣袖,章延用干布擦干刀身上的血迹。章延将干布和匕首皆不动声色收入怀中,按了按,这才整了整衣摆,神色看不出任何的不对劲。

吩咐过让阿苗和阿禾守着药炉,章延这才去了宣执殿的正殿见周太后。

夏川与章延道是周太后来了,等到他到了正殿之后,才知不仅仅是周太后,与周太后一起的还有今日下午曾来求见过他的裴蝉嫣。

看见裴蝉嫣的时候,章延已感觉不大对劲,她与自己的母后一起来,而自己的母后说有急事要见他,这让他不得不将一些事情联系在一起。

再见周太后一脸肃色,而裴蝉嫣则眼神闪躲并不怎么敢看他,章延心里面这股不对劲的感觉更加厉害,也对自己的猜测多几分的肯定。

还未等章延问周太后有何急事,周太后已是率先开口道,“陛下乃万金之躯,岂可随意伤损,置自己的安然于不顾?”

“哪怕是想要救皇后,哪怕皇后现今这般皆是因救陛下而导致的,陛下亦不应当如此。”

章延心中明白,周太后确实如他所猜测那般,从裴蝉嫣那里知晓了药引之事。他不可以辩解,只是回答周太后说,“阿姝三番两次救了朕,朕为她做这么一点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宫里的宫人多得是,便是不稀罕宫人,亦还有那么多的妃嫔。皇后是她们的主母,为主母做些事情都是应当的,怎么样都不需要陛下这么伤害自己。”

“母后的话未免太过偏激,”章延微叹了一口气,又道,“皇后既是因救朕如此,朕自己不知报恩答谢却只想着靠别人来牺牲,未免过分自私。再者,这并算不得什么严重得不得了的事,不会真的毁损了朕的身体。”

周太后默了默,才说,“哀家担心陛下的身体,话确实说得过分了一些。皇后不容易,哀家也是十分清楚的,可……”

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侧的裴蝉嫣,周太后复望向章延,“裴御女既愿意主动为皇后献上药引,兼之她又本便是该服侍皇后,陛下考虑一下亦不是不可以……”

章延紧抿着嘴巴,并不说话,神色不怎么好。殿内的气氛一时僵硬,周太后心中觉得不甚欢喜,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般的僵持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期间裴蝉嫣并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安静的站在周太后的身后侧的地方。

最后到底还是周太后先没有能够撑住了,语气颇硬邦邦的重新与章延开口,说着说着,态度在不知觉的时候已经软了下来。

“哀家听闻是裴御女献上的药方,便差宫人请她过了永福宫问话,如果不是这么一问,怕是哀家怎么都不会知道这么一回事情。陛下不与御医提及药引之事,又拒绝了裴御女,分明是自己起了心思,可哀家怎么都不舍得答应。”

“哀家听闻是裴御女献上的药方,便差宫人请她过了永福宫问话,如果不是这么一问,怕是哀家怎么都不会知道这么一回事情。陛下不与御医提及药引之事,又拒绝了裴御女,分明是自己起了心思,可哀家怎么都不舍得答应。”

“哀家听闻是裴御女献上的药方,便差宫人请她过了永福宫问话,如果不是这么一问,怕是哀家怎么都不会知道这么一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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