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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萝回到东苑,陆珩正歪在卧榻上看书,罗萝在书房经历了一场惊险,如今乍一看陆珩,她的心肝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端起紫砂小茶壶灌了一口,感觉好多了。

陆珩正看的入神,打眼见她回来了,有些意外“你去哪儿了?我出去了一趟,回来就不见你。”

罗萝拖着两条腿,来到榻边坐下。陆珩觉得她出去了一趟,整个人的精神不似刚才,就问:“你怎么了?”

罗萝回头望了眼陆珩,一笑:“还好,没什么。”

陆珩:“没什么是什么?”

罗萝搔搔头,决定还是不如实说了:“就是娘让我过去,大家一起聊了会儿天。顺便提了下赈灾大会,依她的意思,还是让我去,但我觉得吧,还是她出马比较好。”

陆珩两手一撑,屁股往前一挪,整个人来到罗萝跟前:“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啊,你去娘去都一样。”

罗萝望着那张凑过来的脸:“不一样。怎么能一样呢?我——”

罗萝欲言又止,生生咽下半截话——肯定不一样啊,一个什么都会一个什么都不会,她上台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再则,笑掉大牙是小,她穿帮是大。

罗萝两脚收到榻上,抱着膝盖,像个蔫掉的茄子,嘀嘀咕咕道:“反正我不想去。”

陈氏和李氏在磕掉手里的瓜子后,商量出结果,俩人立马去了元安澜的园子。元安澜正打算午睡,素香正拔着她头发上发钗。一面说:“公主息怒,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必介怀。”

元安澜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撇着嘴角,显然还没从刚才的事中缓解过来。今天陆老太太让她下不来台,委实不给她面子。

“以前我还真是小瞧她了,难得懂几句诗词就了不起了?你没看见她那样,本公主会不知道那首诗是那个什么姓郑的嘛,真是笑话。”

素香见元安澜明明笑着,说话却是极冲,便不再多言。拔下最后一只发叉,外面有人敲门。

“公主,公主?我是大嫂,你睡了吗?有件事我们想跟你说一下。”

镜子的美妇蹙了眉。

素香心领神会:“公主若不想见她们,那奴婢就去回说您睡下了。”

元安澜不置可否。素香只身便去开门。陈氏李氏殷切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素香,笑道:“真不巧,二位夫人,公主已经歇息了,有什么事等公主午睡起来再说吧。”

李氏挤上前道:“她睡了?不行不行,这事一定要及早禀报公主。今儿我和大嫂发现了一个秘密,是有关玉娴的。”

元安澜彼时正望床榻而去,乍一听到李氏的声音,还有儿媳妇名讳,犹豫了下:“素香。那个……让她们进来吧。”

素香回头望了一眼,便侧身一让,陈氏和李氏立刻挤门而入。元安澜歪在软榻上,翘着小拇指用银叉子吃水果,她一边听陈氏李氏你一言我一语,及至她们说的口干舌燥说完了,也脸上并未流露任何出表情。反而淡淡道:“说完了?”

陈氏一愣:“啊?哦,说完了。”

元安澜继续吃水果,眼皮垂下去:“这点小事也值得你们跑一趟。不就分错账本了嘛,不必大惊小怪的。有些人吃饭还得咬到舌头呢,难不成人家还不会吃饭啊?”

竟然奏报没有效果,陈氏和李氏面面相觑,有些苦恼,更有点尴尬。

"还有事吗?“元安澜抬起头看她们,”没有的话,本公主休息一会儿。就留你们了。“

陈氏李氏不好再逗留,就恭恭敬敬跪了安,退了出去。

陈氏出了门,挽着二嫂李氏的手臂,白眼一翻:“所以,我们竟然成了里外不是人?她竟然不信!”

李氏叹息道:“来的路上我就觉着不妥了,还跟你说要三思而行。现在公主一定觉得我们多事。哎,早知道不告诉她了。”

陈氏扶了扶脑后发髻,不以为然,迈着小碎步望着脚边的花花草草道:“拍她马屁这么多年,她真当以为咱们愿意啊。依我看,这玉娴就不对劲。既然公主不相信,那咱们就找个机会呗。如果证明玉娴有鬼,到时候看这个婆婆的脸往哪儿放!”

罗萝似乎情绪不佳,陆珩就趿拉上鞋子,凑到罗萝面前。

“娘子,要不我带出去玩儿吧。”

罗萝抬起头:“出去?去哪儿?”

陆珩眉眼一弯,眸子像盛了一捧灿烂的阳光:“逛街,你想逛哪儿就逛哪儿。”

陆珩催促着罗萝赶紧换衣裳。罗萝不觉得身上的衣服哪里不妥,就将就身上一身白蓝相见的衣裙出门了。陆珩自然而然牵起罗萝的手,手上的温度从指间传到她的手上,罗萝落后陆珩半步,想抽手,却被陆珩牢牢握在手中。无奈,碍着下人们的目光,她只能让他牵着,从出门一直到街上。

然而就在罗萝出门的当口,元安澜房里的丫鬟来敲房门。

“什么,不在?”元安澜彼时并没有睡下,她临窗而坐,手里捏着一卷书册——自打陈氏李氏来过她的便睡意全无了。

东苑的小暖回道:“是的公主,少夫人和少爷出门去了。”

元安澜摆摆手,沉吟道:“知道了。”丫头退下,元安澜的眉头更加紧缩,她望着庭院翠绿,假山嶙峋,心里头很乱。素香立在一旁宽解她道:“不会,公主多虑了,少夫人怎么会目不识丁。”

元安澜望着窗外摇摇头,在陈氏李氏面前的神气荡然无存:“素香啊,我不瞒你,今天玉娴画的那幅画,让我很震惊。都说她是容城有名的才女,怎么会画画如此没有水准,还有你没发现她今天十分紧张吗?直到我说出那幅画是蟹爪菊,她立刻便松了口气。”

“难不成少夫人连自己画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元安澜合上书册,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女则》:“但愿是我杞人忧天。可如果让我知道她在骗我——”书卷在了手心,元安澜凛凛道:“就别怪我不客气。”

罗萝与陆珩来到东门街,这条街上不分时辰,不分日子从来热热闹闹的景象。罗萝望着熙熙攘攘的人头,感觉人都是恍惚的。又陆珩牵着,走哪里全都不由自己。

“陆珩你带我去哪儿?”

陆珩像只欢乐的小鸡仔,拖着罗萝挤到一个围满姑娘们的摊前,说:“来来来,快看看有喜欢的吗?”

罗萝没想到陆珩会把她带到胭脂水粉、步摇珠串的这儿来,瞥了一眼那些武术精致物件,罗萝摇摇头:“不要。”

陆珩诧异,“不喜欢啊?”

罗萝摇摇头:“不喜欢。”说罢,她四处打望,就望见几十步外,有人在玩儿杂耍,立即奔开了陆珩的手,走过去。陆珩叫也叫不住她,他看中了一直钗子,本想让罗萝戴戴试试,可罗萝好像看到了稀奇玩意儿,一溜烟跑了,陆珩就赶紧掏钱给小贩,连找补都免了,抓着钗子就追了过去。

街口玩杂耍的在表演胸口碎大石,碎完大石,便开始表演刀枪不入,口吞猛火,场面可谓惊心动魄。罗萝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挺稀奇,免不了多看了会儿。直到艺人捧着盆向围圈的看客们要赏钱,罗萝才想起陆珩,因为她身上没钱。

“陆珩,陆珩!”

罗萝被围在了最里面,然而陆珩在最外面,两人发现了彼此,就开始往一致的方向挤,这一挤人群更加混乱了。罗萝还被老大娘嚷了一句:“姑娘你挤啥挤,我老婆子的脚脖子卡住了。”

罗萝连连赔着不是,总算挤出来了:“刚看的时候还没有人,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钻出这么多人。”

陆珩笑了笑看她脑门上都是汗,就顺手替她擦了擦:“你也是,里边多乱啊,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罗萝认为陆珩大惊小怪,不过是看个杂耍也如此谨慎胆小。略略嗤之以鼻笑道:“不会。”

“什么不会,以后你要看这些,就同我一起,不要一个人去,知道吗?”

陆珩的叮嘱,几分温柔,几分霸道。罗萝看他,恍惚间看到了哥哥罗新唠叨她的样子——

陆珩歪着脑袋,在罗萝眼前晃了晃白净的手指:“你想什么呢。跟你说的听见没有?”未等罗萝说话,他竟然发现她眼睛红了:“你……我、我也没怎么你,你别哭啊。”

罗萝破涕而笑,用力吸吸鼻子,擦擦眼睛,满不在乎的说:“嗨,没有。就是有啥东西被吹进眼睛里了。”

陆珩总算放下心,眼里透出宠溺的笑:“你呀。”

罗萝心中苦涩一笑,她是傻,刚才陆珩训她,让她想起了哥哥。

两人肩并肩走着,从琳琅满目的满是小商小贩的街头,走到皆是酒肆客栈的街尾。日头并不毒辣,厚厚的云层将阳光挡住,微微的风,却并没有让人感到凉快。经过酒肆门前,罗萝的鼻子像张了眼睛一样:“哇,这家的酒好想啊。”

只见酒肆门口果然放着一缸子酒,店小二正坐在旁边朝这缸子酒打扇子,罗萝闻着都感觉心醉了,这一扇一扇的,把罗萝的酒虫都给扇出来了。然而罗萝鼻子刚凑到缸子前,立马就被陆珩逮了回来:“玉娴你干嘛?”

罗萝砸吧砸吧嘴,站住了:“没干嘛,就是看看而已。”嘴上是这么说,可眼睛都要掉酒缸里了。

陆珩讪笑:“这家的酒在容城最为出名,尤其是极品女儿红更是进贡国酒。”

罗萝瞠目:“这么厉害?”

陆珩让小二打了一小碗,给罗萝尝尝,罗萝舌尖一蘸,喉咙顿时充满馥郁酒香:“好酒!”

陆珩爽朗一笑:“没想到你对酒也有所品鉴,真是难得。”说罢,对小二道:“给我装几壶。”

罗萝:“你要买?家里不是很多酒吗?”

陆珩冲她一挤眼睛,神秘道:“家里当然有,可咱们没带嘛。咱们装几壶,到那儿再喝。”

“到哪儿?”

“花溪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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