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妈的家门口围着一群村民,村长在里边照看袁大妈,外面村民关心的样子令村长感动有加,但看着痛苦的妻子,他又是无能为力。已经派出好几个人去找四方镇守者,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把四方镇守者带过来。
就在村长心灰意冷的时候,外面的村民突然有人大喊:“快让开!黑雪小姐来了,村长,黑雪小姐来了!”
村长激动地跑出来,把匆匆赶来的黑雪请进屋子。
黑雪把男孩放在一边,和村长进入屋子。简陋狭窄的房间里,床上老妇人捂着头痛苦地呻吟着,疾病的折磨让她说不出话,听不到声音,有的只是侵蚀精神的痛楚。
“袁大妈什么时候开始发病?”
“吃早餐的时候还好好的,就在刚才突然倒下了,黑雪小姐,她的病怎么又犯了?不是说上次就治好了吗?”
“袁村长,你不要着急。”黑雪从身上的背包里取出几根银针,扎在袁大妈不同的穴道,减轻她的病痛,然后用能力侵入她的头脑里麻痹神经,等到她感受不到痛觉的时候才收手。
外面,蓝魂挤开人群,在村民不满的言论中走进屋子,黑雪见到蓝魂进来很吃惊:这家伙这么来了?难道他早就醒了?
“看我干嘛?看你的病人去。”
黑雪直勾勾地盯着蓝魂,袁大妈似乎又有了疼痛的迹象,被蓝魂提醒了她才回过神,赶紧抽出银针,再次镇压住袁大妈的神经。
蓝魂看着袁大妈,眉头不由得挑起,随后他的脸色变得非常凝重。黑雪还在努力治疗袁大妈,她看不到袁大妈灵魂的状态,只能感受到袁大妈神经在萎缩。
村长在一边非常着急,不仅因为他完全帮不上忙,更是看到黑雪满头热汗,心里很是不安。
在黑雪第三次抽银针的时候,蓝魂出手了,把袁大妈从头到尾瞬间冰封住,黑雪吓了一跳,她的手差点也被冻住了。
“九魂妖猫,你做什么?”
“她已经没救了,最好把她火化了。”
“什么!”
两人大惊,随后都很气愤,村长指着蓝魂骂道:“你虽然是四方镇守者的客人,但你没有权利在这里说话,滚出去!”
“村长,你冷静一下。九魂妖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黑雪看蓝魂的眼神也充满着怒气,即使是九魂妖猫,即使是远古领主,她也不由得任何人轻易舍弃尚能存活的生命。
门外有两个强壮的男人在慢慢靠近,只要村长发令,他们就会擒住蓝魂,扔出村子。
不管其他人什么表情,什么情绪,什么动作,蓝魂镇定自若,说道:“她的灵魂已经被侵蚀,还不确定是不是有传染性,为了其他人的安全,火化她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你们下不了手,我可以效劳。”
黑雪松了口气,这不是她赞同蓝魂的话,而是下定决心了,对村长点点头。村长手一挥,门口的两个男人立即过来擒住蓝魂,想要把蓝魂架走。
“仅仅是因为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而放弃生命,九魂妖猫,即使你是远古领主,也没有权利在这里说这样的话。”
强壮的男人别说架走蓝魂,连蓝魂的手臂都拉不动分毫。蓝魂解除袁大妈身上的冰冻,无视两个男人,转身离去。
“你会再来找我的,这也是你和这片土地上的命运。”
......
在村民愤恨和唾骂中,蓝魂出了村子,随便选了个方向走下去。天空中依旧乌云密布,却丝毫没有下雨的迹象,阴霾的天气会在人心不断累积负面情绪,他回头看了看村子,脸上不知道是嘲讽之意还是怜惜之意,“团结的心能够安抚个别的悲伤,但是,一个悲伤,也能渲染团结的心,你们又能支撑多久呢?”
蓝魂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一处荒野上停下来。从村子到这里,他遇到了很多种动物,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要说真的可疑点,那就是蓝魂没有见到任何一居动物的尸体,甚至是风化的枯骨。
荒野上数十只鬣狗在觅食,没有在意蓝魂的到来,正好远处有斑马群路过,鬣狗们纷纷奔向斑马群,很快便把斑马群冲散,一会儿后捕下了三只斑马,分食之后,鬣狗开始往荒野里头走去。蓝魂在一边静静地等了这么久,为了就是看看动物的尸骨为何会不见踪迹。
处于夕阳西下的时段,天色昏暗得堪比夜间,斑马的尸体开始冒出黑烟,渐渐地尸骨慢慢腐化,直到完全化成烟消失在蓝魂的眼中。
突如其来的变化蓝魂并没有感到惊讶,他看到了斑马的灵魂被大地吸收,之后尸骨才消失,他清楚了为何圣界的人不再频繁进攻了。
地野平原下不仅有空间裂痕这个极其严重的危害,更是被施加了诅咒之力,失去身体的灵魂被强制摄取。之后肯定不用想,被当做诅咒力量来使用,看来他有事情要做了。
这片大地无数的灵魂,如今都难逃一死,死法有两种,被转化成诅咒力量,或者被蓝魂转化成万魂力量,蓝魂不会犹豫,若是被用作诅咒力量而消失,牠们的“存在”也会一并化为乌有,只有转化成万魂,牠们才会伴随着蓝魂而保留牠们自己的“存在”。
蓝魂要亲手杀害动物们吗?不会,他一般情况下不会选择去杀生,见到袁大妈之后他就知道,这片大地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死亡之地。在这之前,蓝魂要先准备好,毕竟要想把万物的灵魂转化成万魂力量,他就要到第八阶段“万魂之归元”,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达到,就算站着让银沙攻击,估计银沙都破不了蓝魂的防御,他现在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极寒之力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蓝魂不断在四处行走,走半天的路就留下一个蓝冰标记,蓝冰力量用多了会让蓝魂产生困乏之意,但普通的冰在远离蓝魂之后会融化,只有蓝冰才能一直保持着模样。
又过了一个月,蓝魂几乎走遍了四方防御领域的每个角落,所有准备工作都完成,接下来就等事况发生了。
回到了最初银沙带蓝魂进入的村子,村民们都忘记了蓝魂,对外来者产生极高的警惕和排斥,蓝魂没有踏入村子,在村外远处躺下休息。
有村民去通知了银沙,银沙匆匆赶过来,找到在草地上躺着的蓝魂,心里一顿高兴,他还以为蓝魂已经离开极上领域了,毕竟蓝魂没有气息,银沙等人找不到蓝魂的位置。
“九魂妖猫,您回来了,很抱歉,两个月前黑雪顶撞您的事情,我替她向您道歉。”
银沙跪下来磕头,蓝魂稍微睁开一下眼皮,然后又闭上,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事,我两个月前的事我忘了,倒是那个老妇人我还记得,她怎么样了?”
“您说的是第三村的村长夫人袁大妈,她之后被黑雪治好了,两个月来病情没有再发作。”
“嗯。”蓝魂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黑雪治疗技术还可以,袁大妈属于灵魂伤病,能暂时治好,她还是很有天赋的。
银沙还跪着,蓝魂坐起来,看着银沙问道:“说说这两个月发生的情况,村民们发病率是不是高了很多?”
“您这么知道?”银沙疑惑地看了蓝魂,马上又低下头,说道:“是的,这两个月......不是,在您到这里之前就发生的事,每个村子都有一两个患上‘神经萎缩’疾病。在一个月前开始,病例不断增加,我们四个人在极力救治,但是却找不到他们患病的原因。”
“没有患过病的人还剩多少?”
“不到五分之一,几乎八成的人都得过这种病,只是治疗一次之后就不会再复发了,只有少数人会间隔半年复发一次,上次您见到的袁大妈是第二次发作,离第一次时隔刚好半年。”
“嗯。”
这就一切水落石出了,八个月前袁大妈“患病”,这也许就是第一发病例,那个时候正好是天净死亡的时候,也是圣界第一次使用诅咒之力的时候。蓝魂的猜想是正确的,圣界在诅咒这片大地,只是收场的时机是什么蓝魂就猜不出,若是所有的人都染上诅咒,那动物们呢?动物们的灵魂不像人类的灵魂不稳定,牠们的灵魂只有在身体死亡的时候才会被诅咒,若是想直接诅咒动物的身体,现在的圣界根本没有这个实力。
“不知道您看出了什么?”
银沙见蓝魂若有所思的样子,尝试着问蓝魂,他自己也很想知道村民们异常的原因。
猜不出圣界要如何处理动物的方法,只能等待村民们完全被诅咒之后再看看圣界的动静。
银沙的话蓝魂没有理会,反而问银沙:“南部被神界侵占的地方你去看过了吗?”
“没有,那边由白晶在防守,情况只有他知道,他也没有报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样啊。”蓝魂站起来,抬眼眺望村落,似玩弄而又似阴冷的语气传入银沙的耳朵里,震颤着他的灵魂。
“银沙,你是选择让这片大地上的所有生灵被诅咒而灭亡,还是选择让他们死亡而存在于你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