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骷髅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哈雷让刺刀这个骷髅搏斗,战斗刚一开始,骷髅的进化成果便显现出来——它掌握了七色堇。
施展了七色堇的骷髅在力量、防御和速度上都有很大提升,但比刺刀还是稍弱一些。
哈雷试图让骷髅再次叠加七色堇,结果那具骷髅一下子爆掉,它的身体强度无法支撑七色堇二度叠加带来的力量。
零号告诉哈雷,骷髅的基础力量来自灵魂之火内的死亡力量,如果哈雷能够进阶一级巫师的话,骷髅的实力会有一个很大的飞跃,说不定就能施展二度叠加的七色堇了。
零号还说,骷髅吸收了幽冥刺客的灵魂之火之后,产生的变化一定能够促使哈雷进阶。
然而哈雷目前并不想进阶,因为幽灵船即将抵达辉耀的目的地——低语之城。
低语之城距离海港足有近千公里的路程,徒步行进的话需要好几个月,好在港口有通往低语之城的传送阵,这才让两地连接在了一起。
低语之城的海港名叫鱼人港,因这里生活着大量小眼阔口的鱼人而得名。
管理鱼人港的,是一个名叫呜哩呜咕的鱼人巫师,他是个一级巫师,也是鱼人港中所有鱼人的领袖。
鱼人身量不高,只有一码多高,打渔、捡海藻是他们最主要的谋生手段,另外,他们还为低语之城提供一些来自海洋的特产。
呜哩呜咕很戴着一顶尖尖的巫师帽,穿着一件绘满了黄色星星的蓝底长袍,握着一只镶满了珍珠的珊瑚手杖,紧张地看着从幽灵船上下来的人。
低语之城派系林立,势力众多,对外来人员很不友好,一直是海那边的人最不想进入的城市。
以往幽灵船抵达的时候,只有零零落落的几十个人在这里下船,然而今天,足足有一千多人排着整齐的队伍走进了鱼人港。
不仅呜哩呜咕有点蒙圈,低语之城派驻到幽灵船上的护航者斯米尔达也一样蒙圈。
他完全没有想到,幽灵船上最大的势力辉耀,居然要在低语之城安家落户。
斯米尔达只是个一级巫师,按照实力只能担任护航侍从,但低语之城只派了他一个人上船,为了照顾低语之城的面子,文森特就让他担任了护航者。
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来船上完全是为了感悟无尽风暴,以便寻找进阶二级巫师的最后一丝希望。
结果当然是没有找到。
这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子拥有很多子嗣,尽管等级巫师生育率很低,但经过数千年的累积,也叠加成了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斯米尔达的巫师天赋不高,子嗣中只有一个三级巫师学徒和二十几个低级巫师学徒,其他都是普通人。
现在,他的唯一心愿就是在临死之前安置好自己的后人。
按照低语之城的法律,如果他死了,他的后人就会被其他势力瓜分,普通人也就算了,而那些还有生育能力的巫师学徒们,必将沦为其他势力的生育工具,男女皆是如此。
斯米尔达不想让自己的子嗣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阿卡丽娜和辉耀的出现,给他带来了希望。
辉耀的成员已近千人,其中一级巫师的数量高达二百,尽管辉耀没有二级以上的巫师,但如此庞大的一级巫师数量也足以让他们跻身低语之城的二等势力。
最让斯米尔达感到满意的是,辉耀在低语之城没有根基,他们中间没有普通人,他的子嗣如果投靠过来,绝对不会受到压制和欺辱。
因为如此,斯米尔达对阿卡丽娜的态度极为谦卑,一见面就把自己的处境和想法全盘托出,表示自己愿意作为辉耀在低语之城的领路人,如果辉耀允许的话,他也可以加入辉耀。
阿卡丽娜大喜过望。
她正在考虑如何在低语之城站稳脚跟的事情,斯米尔达的举动,无异于雪中送炭。
两个人一拍即合,阿卡丽娜当即任命斯米尔达为辉耀第二长老,把作为辉耀第一打手的哈雷,挤到了第三。
斯米尔达对哈雷并不陌生,也知道他和文森特船长、卡莱师徒关系密切,自然明白阿卡丽娜的任命只是为了向自己表示合作的诚意,不过他并没有推辞,目的是让阿卡丽娜放心。
为了招待辉耀的众人,斯米尔达征用了呜哩呜咕的府邸,并让鱼人们拿出最好的食物招待辉耀众人。
巫师们对口腹之欲并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自己的身份。
辉耀有二百多位一级巫师,呜哩呜咕为了准备符合他们身份的菜肴,主菜是一只不满周岁的鱼人幼崽。
鱼人幼崽只有巴掌大小,他们的大脑和血液非常的鲜美,是鱼人港最重要的出产之一。
阿卡丽娜看着蹲在坛子中哇哇大哭的鱼人幼崽,心中有些不忍和恼怒。
斯米尔达人老成精,见状急忙把呜哩呜咕叫了过来,让他把这道菜撤掉。
当呜哩呜咕走了之后,斯米尔达笑着跟阿卡丽娜解释:“鱼人幼崽是鱼人港的特产,即便我们不享用他们,他们也会被卖给低语之城的贵族。”
阿卡丽娜也笑着告诉斯米尔达:“我离开辉耀大陆的时候,丈夫刚刚拥有了第二个儿子,那些小孩子的哭声让我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阿尔巴斯,你去找那个鱼人,把那些幼崽买下来,另外在买几个照顾他们的鱼人。”
吩咐完阿尔巴斯,阿卡丽娜又对斯米尔达说道:“我们和幽灵船签署了一个合作协议,他们给我们输送新的成员,而我们会提供他们一些其他方面的帮助。”
“我们需要一个港口,这些小鱼人将替我们管理它。”
斯米尔达替阿卡丽娜倒了杯茶,说道:“如果您需要一个港口的话,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鱼人港不属于任何势力,因为没有一个势力愿意收留它们。”
“如果您能为鱼人提供庇护的话,我想呜哩呜咕会很乐意服从您的。”
“不过我个人建议,如果您想要将港口长久的经营下去的话,还是杀死或者驱离那些鱼人好一些。”
阿卡丽娜毫不犹豫地否决了斯米尔达的建议:“如果他们愿意接受我的庇护,那就接受这个港口,如果不愿意,我们就找个合适的地方建造一个······我不喜欢掠夺和杀戮。”
斯米尔达没有坚持。
他并没有为阿卡丽娜拒绝自己而不快,相反还很欣慰,阿卡丽娜这么做,说明她也会善待自己的子嗣。
港口因为贸易而繁华,没有贸易的港口,只能称之为渔村。
鱼人港除了出海打渔的船只之外,就只有幽灵船一个访客,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有个传送阵的话,早就荒凉的只剩下个码头了。
鱼人的贫困是有原因的,他们极为懒惰,能躺着绝不站着,能坐着绝不站着······鱼人吃东西,常常用吞咽的方式进行,因为他们懒得咀嚼。
这些可怜又可恨的家伙不饿到极限,绝不出海劳作。
那些能够生育的年轻鱼人,基本靠出卖幼崽生活,那些不能生育的老鱼人,便一堆一堆的瘫坐在呜哩呜咕的府邸门前,等着呜哩呜咕向他们发放食物。
呜哩呜咕是鱼人中的一个幸运儿,他在年幼的时候,被卖给一个年老的巫师做食物,那个老巫师偶发善念,不仅没有吃他,还收养了他。
几年后,老巫师惊讶的发现呜哩呜咕居然有成为巫师的天赋,于是收他做了弟子。
老巫师死后,已经成为一级巫师的呜哩呜咕回到了港口,并揽下了照顾族人的责任,他要在这里建造史上第一个鱼人城市。
几百年过去了,呜哩呜咕带领鱼人创造历史的理想被现实撕了个粉碎,他现在最大的理想就是带着族人们活下去。
斯米尔达向呜哩呜咕说明了阿卡丽娜的意思,这个身为一级巫师的鱼人当即跪伏在阿卡丽娜的脚下,流着眼泪亲吻她脚前的地面。
呜哩呜咕用嘶哑,而带着海族特有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向阿卡丽娜宣誓:“伟大的女皇咕,我会带着我的部族永远忠诚于您咕,哪个家伙敢违反您的命令咕,我就敲碎他的每一个骨头咕,把他喂给大海中的鲨鱼咕······”
没等阿卡丽娜说话,斯米尔达就用手杖把呜哩呜咕挑了起来,说道:“你是个一级巫师,行为举止要符合你的身份。”
“女皇需要港口,所以我向她建议把你们处死,但女皇怜悯你们,不想看着你们死去,并愿意为你们提供庇护。”
“你最好好好教育你的族人,如果他们还不改掉那些坏习惯的话,你们的下场不用我再说了。”
斯米尔达的威胁很有效,呜哩呜咕惶恐地向阿卡丽娜躬身施礼,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宴会结束之后,阿卡丽娜召集辉耀高层开会,商量入驻低语之城的事宜,哈雷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操心,便一个人在鱼人港闲逛。
鱼人港那种带着海腥味的气息,让他想起在雷鸥港的生活,哈雷拎着一壶酒,沿着贝壳铺砌的街道慢慢地走,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啊~~咕咕呜呜······”
一阵刺耳的尖叫打断了哈雷的回忆。
一个上身赤裸的女性鱼人,抱着一个拎着鱼人幼崽的巫师的腿,躺在地上不住的哭叫。
“抢孩子?”
哈雷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跟在他身后的刺刀,感觉到哈雷的愤怒,立即拔出了背后的一支梭镖,朝那个巫师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