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县长连他外孙也一块儿忽悠了,还是蒋正和他姥爷一块儿忽悠咱俩呢?”
挂掉电话,尚三竿说了这么一句,不知道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他自己。
我有些憋闷的说:“别‘咱咱’的,就算忽悠也是忽悠我一个人,人家可不知道你在偷听。”
尚三竿自顾自接着说道:“不管是谁忽悠了谁,有一点是肯定的…”
“什么?”我有些好奇。
“那就是…这狗对刘县长,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尚三竿说完,我有些纳闷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尚三竿解释道:“也许是它忽然变成这样,所以没利用价值了;也许是它身上的利用价值被拿走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总之,无论是怎样的因果,这狗应该都是被主动丢弃的,不然人家没必要撒这谎啊,除非…不,没有除非。”
我白了他一眼说:“有屁别放一半,说完!”
尚三竿说道:“我是说,除非这不是你家原来那条狗,只是长的像而已,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它没理由半夜自己跑到你家啊,所以,还是我说的,它只是因为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被遗弃了。”
我有些理解尚三竿的话,但却不理解他说的‘利用价值’会是什么。
想了想我说道:“难道…花花的颅内有颗魔晶?魔晶就是它的利用价值,魔晶被取出,它就变成了这样?”
尚三竿点点头说:“嗯,很有可能,不过我觉得叫‘魔核’应该更准确。”
我问道:“那他们拿走魔核是要干嘛呢?练仙丹?”
尚三竿说:“对,吃完就突破筑基期元婴期啥的,直接飞升成兵王。”
我说:“对,然后回归人间给美女‘霸总’当贴身保镖,从此一路降妖除魔护送总裁西天取经…”
尚三竿说:“唉…别特么瞎扯淡了,回屋歇会儿吧,我腿都快特么站断了…”
扶着尚三竿返回客厅,我俩一坐一趴在沙发上,一时沉默无语。
尚三竿的手机屏幕不断亮起,有时是有新信息,有时是有人给他打电话。
但他完全没理会过。
我问他是谁在找他,为什么不理人家?
尚三竿解释说,全是客户,有新有旧,他现在这状态实在不想接客,所以干脆不理会,正好算是端端架子。
我没再理他,看看自己那部安静的手机,心里冒出一份期待。
我在期待我的手机会响起,我期待打来电话的人是蒋正,蒋正会告诉我,花花不小心自己跑丢了,他们正在找花花。
但终究是什么都没发生,手机一直安静到中午。
给我俩随便搞了点午饭,尚三竿吃完就提出要走。
他伤势基本已经稳定,得着手准备‘开张’了。
不趁热打铁让自己的知名度更上一层楼,那他在医院里费尽心机演的那出戏,还有那三万块钱,就算打了水漂了。
尚三竿走后,我一个人寂寞无聊,一会儿逗逗小花花,一会儿出去看看大花花。
小花花一切正常,除了偶尔会挠挠门,好像对外面多了一份向往外,其他都和平时一样。
但大花花却始终没恢复以前的状态。
那些火腿它一直没吃,我又给它倒了点牛奶,它也不喝,仿佛在绝食一般。
我心情烦闷的熬过一下午,没等到花花发生任何改变,也没等到蒋正的任何电话。
天近傍晚,我刚要进厨房给自己搞点晚饭,手机忽然响起,我赶紧拿起来一看,却不是蒋正,而是董叔。
毕竟是长辈,而且是挺不错的长辈,所以我赶忙恭敬的接起电话说道:“喂?董叔?您找我?”
电话里的董叔语气和平时一样,平淡中带着一丝困顿:“啊…一江,晚上有时间吗?”
“今晚?有时间啊,您找我有事?”
我说完,董叔说道:“没啥大事,有时间的话…叔想请你吃个饭…”
我有些诧异的说:“啥?您请我吃饭?因为啥啊?”
董叔没直接回答我,而是说道:“既然你有空,那就去之前给你接风那个饭店吧,叔不常在外面吃,认识的饭店也不多,别的…一会儿见面再聊吧…”
电话挂断,我一脸懵圈的换衣服出门,直奔那家离我家不远,却离董叔的店有些距离的饭店。
我到的比董叔早一些,等了十来分钟,董叔才姗姗赶来。
我俩要了个小隔间,一落座,董叔就让我随便点菜。
他这态度搞的我越发紧张,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点完菜,要完酒,在我的再三询问下,董叔才说出了这次请我吃饭的原因。
他想和我聊聊尚三竿的事。
董叔也已经听说了那天糖糖在医院‘大显神通’的事,但他觉得事情被传的有点离谱。
因为知道我和尚三竿有交情,所以还是想听我说说。
我知无不言的把那天的整个过程完整的告诉了董叔,当然,我是按普通观众的视角说的。
董叔听完后告诉我,这件事传的很‘开’,在县里几乎已经达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
而且这种事一旦传播开,肯定就会发生变形。
像董叔从别人那儿听到的版本里,就已经有了刘老汉魂魄现出真身的情节。
对此我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却并没觉得有多意外。
接着,董叔说起了他的担忧。
因为他没想到尚三竿会把这件事的影响力搞到这么大,所以他很担心,怕尚三竿驾驭不好接下来的情况。
当然,董叔之所以会有担心,主要还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他的女儿。
于是我先替尚三竿安慰了董叔一通,然后就顺着董叔的话头,询问起了糖糖这两天的情况。
让我有点意外的是,董叔说糖糖这两天一切正常,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回到家也没什么不对劲。
甚至当董叔在听说那件事后,主动向糖糖问起时,糖糖也表现的很平静,似乎那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如果非要说糖糖和以往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姑娘很偶尔的会提起一个男人的名字:尚甘。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
在董叔眼里,糖糖这种表现,其实已经代表着一种不正常了,所以董叔跟我提了个请求,他想让我跟糖糖聊一聊。
因为董叔觉得,自己虽然是糖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但他也明白,很多时候,孩子们可能更愿意跟同龄人袒露心声。
我和董叔正聊的火热,忽然,手机收到一条信息,竟然是糖糖发来的:一江哥,我想辞职,我干不下去了。(配表情: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