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真有鬼!”
几个人仍在撕心裂肺的喊叫着,我趴在窗户边,看一眼外面地上的大块头,再扭头看一眼走廊方向,忽然,又是一声玻璃碎裂声。
我看向窗外,又一个人从四楼某个窗户里‘飞’了出来,惨叫落地,“嘭”的一声,惨叫声瞬间停止。
“我不敢了!我们不敢了!神仙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走廊里的喊叫声已经带上了哭腔。
“是是!爷爷饶命!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听起来,他们好像是在冲某个人认怂。
“我们这就滚!马上就滚!”
脚步声直奔楼下,越来越远。
这…不会是他们搞的什么圈套吧?
不对,这要是圈套的话…成本也太高了。
那他们是遭遇了什么?下面到底怎么了?
我神经紧绷的再次返回那房间,看向外面地上那两个人。
这样的光线下,我实在看不清这俩人的确切状况。
不多时,楼下又传来了声声哭喊,是刚才没被扔下去的三个人。
他们已经从大楼后门绕到了前院,跑到那两个趴在地上的同伴身旁。
他们想要把地上那俩人拖走。
奈何那个大块头的块头确实大,他们一个人拖那个相对瘦小的,拖的还算成功,但另外两个人即使联手,也有些拖不动那个大块头。
忙活半天,两个人连十米远都没拖出去。
他们中的一个好像有些崩溃,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几声,忽然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我和他的距离本就不近,再加上他的声音已经变调,所以我并不能完整的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能大体听出来是在求援。
看到这一幕,我自言自语道:“有这求助电话不知道早点打…倒是挺仗义,没抛下兄弟自己跑…”
挂掉电话,这哥们还在哭,另一个搀扶大块头的人相对理智一些,他喊了两声“别哭了”,就也坐在了地上。
看来是准备安心等救兵,不打算自己动手了。
忽然,一个混混抬起头,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鬼啊!”
这混混又大喊一声,接着便连滚带爬的朝大门处跑去。
他的那两个还能动的同伴,顿时跟着他鬼哭狼嚎的也跑了起来。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孔子说的对啊,‘只要站的足够高,别人就看不清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是把我当成鬼了?这胆子,还不如程小蕾呢,想当…”
忽然,一种诡异的恐惧感遍布全身,身后…
我猛然回头,一个身影正和我对面而立,不足三米。
长发飘飘,衣裙也飘飘,是…是那个怪影。
我想喊,但喉头仿佛忽然被塞进个乒乓球,大张着嘴却只能发出一些“吭吭哧哧”的无意义音节。
大脑一片空白,耳中一阵嗡鸣。
我想骂街,我想骂尚三竿,我想让那个王八蛋过来看看,这特么怎么可能是幻觉?
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就是这东西把那俩人扔出去的?是这东西吓跑另外那三个人的?
那它现在是想对我做什么?
我紧紧扶住窗框,让自己没有直接因为腿软而瘫在地上。
那身影忽然开始缓缓后退…后退…
妈的…它特么竟然是用飘的?!
那怪影终于消失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不受控制的开始大叫起来。
“啊!!啊!!”
我的叫声换来楼下一阵附和,那几个还能喊的混混也都在喊。
大脑停机好久,我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等我终于恢复理智时,整个世界都清净了,外面已经没有一点声音了。
但我却依旧连站起身朝外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更别说…更别说走出这房间,再走出这大楼了。
我就这么一直坐在这房间里,背靠着墙,盯着门口,再也没敢合眼。
终于熬到天色露出一点微白,我的眼睛,也已经酸涩到了一眨眼就疼得地步。
又等一阵,天色更白,终于能看清这房间里的轮廓了。
也是一间普通病房,几张还铺着被褥的病床整齐的排列着。
再等一阵,天色又亮了一些,已经有阳光的味道了。
我壮着胆子,颤颤巍巍站起身,两条腿原因不明的抖个不停。
我扶着一排床沿,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还好,经过这几步,两条腿终于感觉舒服了一些,走路没那么艰难了。
来到门边,我双手扶住两边门框,再次深呼吸几口,这才缓缓把头探向走廊…
空空荡荡,除了一地脚印外,走廊空无一物。
我扶着墙出门,迈进走廊,走向楼梯,一步步下楼…
终于走到一楼大厅,前门紧锁,我径直走向后门。
后门碎了一地玻璃渣,我因为脚是光着的,所以这段路走的小心翼翼。
良久,终于彻底走出了这栋大楼…
这段路…我特么走了得有半个钟头吧?
此刻的我跟丢了魂儿差不多,脚踩在铺地的炉灰渣上,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走到前院,我看了眼地面。
一大片碎玻璃,两滩血,那条哑巴狗正在舔其中的一滩。
我轰了它一下,它看了我一眼,低头继续舔。
我抬头看向楼上,四楼有两个窗户的玻璃不见了,看起来,这两个窗户是属于挨在一起的两个房间的。
前院没人,大门口也没人。
昨晚他们后来怎么离开的,我完全没看到。
此刻也没兴趣知道。
回到门岗室,我的床和任科的床都挺乱,办公桌有些歪扭。
把房间整理好,我又把外面那张破碎的板凳收拾起来,这才进了卫生间。
正在洗着澡,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是直接敲在卫生间门上的敲门声。
我关掉淋雨,冲门外问道:“任科吗?”
外面传来一个威严的陌生男人声音:“里面谁?是不是这儿看门的?”
妈的,昨晚那几个货这是没完没了了?
不对,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年轻,像是四十岁往上的中年人。
“我是,洗澡呢,外面谁啊?”
我问的也不是很客气。
外面那人说道:“你别管我们是谁!昨晚这儿是不是你负责看门?”
我说道:“是我!你们到底谁?”
“是你就好,是你就赶紧出来!”
“我洗着澡呢,你们…”
“嘭”的一声,卫生间门被一脚踹开,不等我捂住自己**部位,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就冲进来嚷道:“哪儿那么些废话?你摊上事儿了自己不知道?”
接着,一副冰凉的手铐就铐在了我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