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清身上发生的事,让慕嫣然唏嘘不已。『雅*文*言*情*首*发』【叶*子】【悠*悠】
可随后,夏侯清却反过来安慰慕嫣然,说女儿能有这样的归宿,即便如今心里是怨怪她这个当母亲的,她也知足了,让慕嫣然不要太为她神伤。
夏侯清红着眼圈回屋去了,慕嫣然看着并排躺在软榻上呼呼大睡的一对儿女,心里的眷恋,却从未有过的深重。
那时的夏侯清,心里的挣扎,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也一定是清晰可见的,这天底下,最自私的,便是父母对子女的爱,最无私的,恰恰也是这份爱,自私和无私之间的度,又岂是旁人能说的清的?
为了能在心里和女儿亲近一些,夏侯清将自己原来的姓氏撇除,改了夏侯做姓氏,这么多年,每每想到夏侯府里有个小姐就是自己的女儿,夏侯清的心里,不知矛盾过多少次,终于,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如今,同在王府的屋檐下,夏侯龄和夏侯清,都是贺启暄请来的客人,而他们之间,又因为十六年前的一个小女婴,而有了这样的联系,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一连几日,夏侯清再未在慕嫣然面前出现,除了差遣服侍她的小丫鬟去贺启暄的书房取来了沛城的地志资料和这些年的农作物收成统计册,一日三餐,都是在屋里用的。
七月初二早起,慕嫣然牵着珠儿到梨林里逛了一圈,回到一心堂,夏侯清正坐在正屋里静静的候着。
见到慕嫣然进来,夏侯清只是有些不自然的低垂下了头,旋即,却将自己这些日子整理出来的心得告诉了慕嫣然:“这几日,妾身不但查看了沛城的土质情况,也查看了郓州其它各地的,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可以栽种黄薯。只不过,越靠近宾州,可能产量越高,因为这边的气候比较燥热。土壤沙化的也没有那么严重。妾身已经跟宣王殿下辞行了,过几日,便会跟着宣王殿下安排的人手去沛城,先在那儿找一块试验田,看看能不能培育成功,若是可以,先跟百姓们介绍一下实际情况。【叶*子】【悠*悠】让他们接受这种作物,等到开了春,就可以开始大范围的栽种了。”
夏侯清已经做了足够详尽的准备,慕嫣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跃跃欲试的问道:“夏侯大姐,不知这黄薯栽种起来是否复杂,若是可以,我想在后院里种一些。『雅*文*言*情*首*发』全当是事先试验了。”
点了点头,夏侯清笑道:“自是可以,王妃想要尝试。等到宣王殿下送来了薯种,便先在后院的苗圃里种一些也可以。”
贺启暄心系沛城百姓,早在夏侯清禀明情况的时候,贺启暄一面吩咐了沛城地方官准备好接待事宜,一面,却从宾州取来了些薯种,只盼着夏侯清能早日整理清楚要做的诸事,早些启程前往沛城。
初二午后,薯种送到了,衬着太阳刚下山的功夫。夏侯清带着几个仆妇,在后院清理出了一块空地,将薯种种了下去。
净了手走到一直在近处看着的慕嫣然,夏侯清有些担忧的说道:“黄薯从种下去到成熟,要经历三个多月的成长期,直至成熟采摘。要五个多月,如今已经七月里了,天气又比较热,不知道这些薯种会不会腐烂在地里。”
抬眼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慕嫣然释然的笑道:“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做了所有能做的,至于最后能不能成,也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不是吗?”
笑着应下,夏侯清跟着慕嫣然回了一心堂。
已经定了初三早起就要前往沛城,慕嫣然便与夏侯清说好,晚膳在一心堂用,便当是给她践行。
若不是贺启暄和慕嫣然以此事相托,如今的夏侯清,天涯海角任她逍遥,又岂会被羁绊在郓州?如是想着,慕嫣然对夏侯清,便多了几分亏欠。
席间,豪爽的端起酒杯,夏侯清向坐在上首处的贺启暄和慕嫣然敬酒道:“妾身飘零了这么多年,也着实累了,如今能有个地方让妾身安顿下来,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宣王殿下和王妃的一片好意,妾身愧领了,但愿不负所托。[]”
一顿践行宴,宾主尽欢。
第二日早起,慕嫣然比平日里早起了一刻钟,想着要送夏侯清,可她才刚起身,紫月已从后院回来了,“主子,夏侯夫人天刚亮就出门了,说不想跟着殿下安排好的人一路紧赶慢赶的朝沛城去,她说,她先出发了,后日大清早在沛城城门口会合便是。”
无奈的摇头笑着,慕嫣然复又躺回了床榻,闭着眼睛假寐了一会儿。
起身梳洗完,抱着两个孩子玩了会儿,见他们吃饱喝足睡去了,慕嫣然在院子里溜达了起来。
想及昨日夏侯清带着仆妇们栽种黄薯的情形,慕嫣然顿时又想起了自己侍弄过的那几盆花。
去年秋季里有了身孕的时候,紫云和紫月成日里在身旁盯着,不许她看书,又不许她绣花,闲来无事,慕嫣然便在花房里栽了几盆花,隔了一段时日,竟把那几盆花都忘了。
想到此,慕嫣然低头看着珠儿问道:“咱们去种花,好不好?”
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见没有传出蕾儿和瑜哥儿的声音,想着他们才刚刚入睡,怕是没那么快醒来,珠儿乖巧的点了点头,牵着慕嫣然的手,母女二人朝后院的花房走去。
有王府的花匠照料着,那几盆花如今长势喜人,转着圈儿的打量了几眼,倒似全然插不上手了,慕嫣然正欲转身离开,却见珠儿对着墙角一颗快枯死的茉莉花发起了呆。
“怎么了?”
看着那株绿叶都已经变黄,连细小的茉莉花苞都没精打采的垂在花枝上,慕嫣然低头看着仔细凝望着花苞的珠儿问道。
“娘,它是要死了吗?”
珠儿有些不解的问道。
虽不知晓这盆花是怎么了,可看被丢弃在墙角的模样,显然花匠已经挽救过,却迟迟没有露出生机,便被放弃了。
慕嫣然点了点头,“它生病了,又许是花枝里长了虫子,可能很快就要死了。不过呢,它化作花肥,兴许可以让别的花长得更好。”
慕嫣然的话,珠儿听的似懂非懂,却知晓这盆花已经不会如周围其它花那样郁郁葱葱的一派绿意,珠儿皱着脸,仰头看着慕嫣然问道:“娘,这盆花,珠儿能养吗?”
小女孩儿的心,总是异常柔软,看见枯萎的花,抑或是可怜的小动物,都会心生不忍。
慕嫣然摸着珠儿的头,点了点头。
自打那日开始,每日送完了诗书,临完了慕嫣然规定的字帖,珠儿便一溜烟的朝后院跑去,满腔的心思,除了一双弟妹,其余的,都花在了那盆快要枯死的茉莉花上。
蕾儿和瑜哥儿已经三个多月了,渐渐的已经能背靠着慕嫣然的身子坐着了,把他们放在软榻上,两个小家伙便会撅着屁股,拿手摸着软榻自己爬起来,虽动作缓慢,可若是慕嫣然在前面一直诱哄着,两个小家伙也能朝前爬几步。
蕾儿是姐姐,可动作却全然不如瑜哥儿那般麻利,往往刚爬了一步,就如小狗一般趴在软榻上不动了,而瑜哥儿,每每都会咧嘴笑着朝慕嫣然爬过去,嘴角边的口水,则会滴答下晶莹的一长串。
跟着慕嫣然一起陪两个孩子玩了几次,贺启暄愈发对活泼好动的瑜哥儿来了兴趣,父子二人最爱玩的,就是抛上抛下的游戏,玩了几次,见瑜哥儿全然不怕,慕嫣然才把忐忑的心放回去,却是再懒得搭理他二人了。
而沉静的蕾儿,却是更得慕嫣然的喜欢。
慕嫣然觉得,女孩儿,便该有个娴静的模样,珠儿小时候便顽皮的紧,若是蕾儿也如珠儿一般,那姐俩长大了都风风火火的,将来可怎么找婆家?
听慕嫣然如此说的时候,贺启暄着实惊诧了好一会儿,看看趴伏在床榻边逗弟弟玩的珠儿,再低头看看怀里的蕾儿,贺启暄半张着嘴问道:“嫣儿,你这,是不是担忧的早了些?”
七月初五,想着夏侯清许是已经到沛城了,慕嫣然还特意去后院苗圃旁看了一趟,见没有发出什么异味,想来栽种进去的薯种没有腐坏。
可想到盛夏才刚刚开始,还没到最热的时候,慕嫣然的眼中,又起了几抹忧色。
午后睡醒,紫月进屋,将一张拜帖递给了慕嫣然:“主子,文府送来的,说乞巧节快到了,远嫁的小姐们也尽数都归府了,想要来拜见主子。主子可要应允?”
乞巧节,又名女儿节,小姐们回府也是常有的事,许是出于面子上的礼数罢了。
如是想着,慕嫣然摇了摇头打算回绝,刚把帖子递给紫月,慕嫣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点头应道:“告诉她们,我应下了……”
文府大房和二房,没有年节,很少主动登门,来的频繁的,也就三房的人。
远嫁的小姐,三房除了未曾谋面的大小姐和二小姐,也就文雅蕊了,而文雅蕊,先前听说已经被郑云隆严令无事不许回娘家了。
若来的真是文雅蕊,那……
心中泛起了一抹猜疑,慕嫣然的唇角,泛起了一抹淡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