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隔天一早,迪尔布山上的色勒野鸡的打鸣声传来,如石头碰撞,玻璃摩擦。

克鲁迪家的那只老弱病残部队被许下了许多好处,才满心欢喜的遵照了小克鲁迪的命令。部队行军速度拖拖沓沓,远远地赘在了风泽里潘中军之后。克鲁迪家主力军则在几轮里潘家斥候巡查过后,就岔开方向开始急行军向迪尔布山谷的另外一条支脉。

中军营帐,风泽里潘和一众家臣商议如何攻打克格沁部族。狼帐内篝火通明,家臣将领们脸上透射出贪婪的目光,他们都盯着一张狼皮大地图铺在中军营帐的会议桌之上的克格沁地域。

风泽里潘叉着腰,指着地图上克格沁的版图问:“与克格沁一战,谁愿做我先锋,越过迪尔布山谷把克格沁的先头部队干掉?”

营帐两侧的家臣虽然贪婪,但都沉默不语,面现难色,不愿替他人作替死鬼,老克鲁迪才死了没有多久。

风泽里潘指着格里姆的降将们说:“既然格里姆部归顺我里潘部族,你们可愿去打这场硬仗,证明你们格里姆的忠心?”

格里姆的降将们噤若寒蝉,直到风泽里潘收回目光,才敢稍稍的出一口气。

风泽里潘转头向另一边的姆里昂的降将们打量过去,语气不善地同样问道,姆里昂的降将们也无法去面对风泽里潘锋利的眼神,一个个军汉罕见地如女儿般低下头,戳起来手,唉声叹气。

一名姆里昂降将低声细语地说:“我部刚归顺里潘家,士气萎靡,军士期望休整,也许等来年天气暖和之后,我部可以作为先锋军。我部的火烈马骑兵也早已和贵部克鲁迪家突狼骑互相损耗,如果现在就作战,哪怕现在就和克格沁厮杀,也是无济于事。”

风泽里潘狂笑起来,笑后风云突变道:“如此便是想保存实力,不愿再战喽!那你们何必归顺我里潘家呢,南逃到克格沁部族不就是了,我里潘家不需要这样的部队。来啊!刀斧行刑手把格里姆和姆里昂的降将们带下去,砍一个是一个。用他们的血染红我部称雄格尔多草原的野心吧!”

刀斧手们从营帐两侧鱼贯而出,长刀阔斧皆一米有余,借着篝火亮光投射出阵阵寒气。一个格里姆降将脑子已经木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居然想着要逃,自是不必多说,还未跑出两步,便被两侧的精锐刀斧手按住,没了性命。另一个想逃的姆里昂降将也是差一步奔出狼帐,被一斧头钉死在狼皮帐布上。

突然间,从姆里昂部窜出一降将,大声疾呼:“宗主饶命!我等愿为宗主效力,不过宗主怎能让我等出力,好处却尽落克鲁迪家手中。不仅姆里昂、格里姆降将不服,就是宗主旗下的亲兵家臣也无法信服!”

此人话语一出,里潘部亲信家臣虽然知道风泽此举是抚恤老克鲁迪家的残部,但不免还是面上露出不服。

风泽里潘皱起了眉毛,厉斥道:“死到临头还妖言惑众,蛊惑我里潘部的军心!”风泽里潘刚说完此话,却又用眼角余光瞥到周围的亲信家臣的情绪,一个个脸上透着兔死狐悲。风泽刚到嘴里的‘杀’字愣是在空中一个回转,变成了‘停’!

风泽里潘耸起的眉毛慢慢变得舒缓,收起怒色,饶有兴趣地凝视着那个降将:“不错,不错,你胆子很大又有急智,若不是你姓姆里昂,我定是要重用你的!你叫什么?”

降将虽然紧张,但笃定自己性命无忧,镇定地说:“姆里昂部克劳德!”

风泽里潘转过身对身旁的军参问道:“克鲁迪家的部队现在什么地方?小克鲁迪为何现在还没来大帐内议事?”

军参快速甄选出刚送到的战报,说:“他的部队因为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因此远远地被大部队拖在了后面。从斥候骑兵送报来看,虽然稀稀拉拉,但有冯克鲁迪率领。应该是全部跟上了,相距不过五里,能完成宗主交予偷袭抢劫克格沁的任务。”

风泽里潘听得常与小克鲁迪意见不一的冯克鲁迪都跟了上来,这才放心。他宽阔的后背上渐渐浮起一阵疲惫感。全军厌战的情况下,姆里昂格里姆这两只降部尚且谈不上忠诚,自己的亲信家臣也都只顾保全自身,打起苦仗来,都是缩头缩脑的料,忠义和荣耀感根本没有。

风泽里潘不禁想起那一夜老克鲁迪在对阵姆里昂时忠心耿耿请战。老克鲁迪热泪盈眶地将小克鲁迪托付给自己的场面一出现在脑海,风泽里潘的后脖颈就感到有丝丝的凉气灌入。风泽里潘内心十分挣扎,不由叹道:是啊!我手下再没那么忠心的汉子了!难道小克鲁迪说的真的对么,我该停下脚步么?不,不可以,机会没有那么多,必须抢在克格沁在迪尔布山谷内布防前进攻,格尔多草原一定属于我,属于狼先灵保佑的里潘家!随即风泽里潘打消掉他心中的另外一个声音。

就算常年征战的格尔多草原斥候,也无法抵御这个时节的寒冷。格尔多草原独有的寒风既不是东西向,也不是南北向,它从四面八方向你吹来,直至你失去知觉。

这场寒风也帮了小克鲁迪的部队一个忙,风泽里潘的斥候骑兵在寒风中对友军情报也只是应付差事,看到部队大概有一定规模,就懒得再跟上去细究人数。加上小克鲁迪派遣的五十人送死队因为腿绑了落华木的树枝尘土飞扬,看上去就更像那么回事了。

冯克鲁迪掸一掸靴子上的尘土,带队眼前的老弱病残克鲁迪族人并未令他不满,他悠悠地反复摸着腰间罗格尔长剑,这是老克鲁迪亲手赐给小克鲁迪的权力象征。他早已为此暗自地高兴了两三天了,何况小克鲁迪许诺,若完成风泽宗主交代任务,劫掠了克格沁的部族,战略物资优先归他来挑选,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去做呢?冯克鲁迪虽然心中对小克鲁迪让自己去作炮灰的想法心知肚明,但他大不了选择缓速行军,等待战局明朗后再进行劫掠克格沁妇孺。

冯克鲁迪满满自保心思,却因为他受困于身份低位,根本无法列席里潘家军事会议,不知道小克鲁迪消极避战真实的想法,而最终漏算。

小克鲁迪待表兄走后第二天,让克鲁迪部队换了方向,远离里潘中军五十里之后,选择进入迪尔布山北部的另一条分支。

菲尔布鲁的声音总是能令小克鲁迪产生不悦,他直言道:“我知道你看不顺眼你那表兄,但有必要让他去送死么?”

小克鲁迪表情冷漠,淡淡地说:“别说那么难听好么?如果我硬推着他去死,他怎么会答应我。真正让他死的东西,是那些许诺下的权力以及财物。”

“你是想把他手下那些训练突狼骑的士兵笼络住吧,但你也没必要让他去死啊,他毕竟是你的表兄,纵然和你意见不合,但他也姓克鲁迪啊!”菲尔布鲁一脸痛惜,为即将失去的一部分族人。

小克鲁迪被揭穿想法,丝毫未感到尴尬恼怒,沉声道:“我不否认我眼红那些突狼骑的老兵,我也不否认我讨厌冯克鲁迪。但你想,哪怕那稀稀拉拉的五十人部队带上落华木树枝,装的再像支一二百人部队,没有一个领头的人,宗主是不会相信那些斥候情报的。如果宗主不相信,死的也许就是我们。这个世道里,总是要死人的,死一些不认同自己意见的人,再好不过了。”

菲尔布鲁不甘地又想了下,总想为克鲁迪家挽回一些军士,又说:“乔治啊!风泽宗主一定会败么,我们这次选择是否错误了呢?”

小克鲁迪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判断,一个月之后,里潘家若不如丧家之犬一样奔逃,那时你可以带着你的人离去。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加快行军速度,和死亡赛跑,避免里潘部发现我们,进入迪尔布山支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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