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第二天早上就出发前往了卷贝峡。
但是,走前他得安排一下旅团的事情。内务当然以老舞为重心,他以前毕竟是商业精英,发展和积累是他的强项。红丸的加入除了让团队变得温馨和谐,也让朱雀旅团在南三藩有了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可以以南三藩为据点发展。
至于掠影,她想跟着左慈一起去,但无奈这次只能让她留守。还好就是,她在测试员方面的天赋的确惊人,而且说一是一,约定是左慈的手下,她就会听从指令办事。左慈命令她留守旅团,另外也嘱咐了老舞照顾她在旅团内的人际关系。
总之没有留下隐患和烦恼,左慈安心出发,两人一路聊天,气氛还算融洽。
“眷属大人有一批不错的部下。”
左慈开玩笑道:“奉承话?”
帝子朱摇头:“龙可以看到凡人的运势如何,朱跟随主子这么久,也算阅人无数,眷属大人的部下将来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
左慈来了兴趣:“我呢?”
“龙是看不到自己的气运的。”
左慈失望:“这样啊……”
“别气馁,只要帮海王恢复了力量,主子当然不会忘了眷属大人。”
“从她那豪爽的性格看来,的确如此……”左慈想起白龙那铺张的性格,问道:“她每次干傻事的时候,你不在她身边吗?还是说你的兴趣也是铺张浪费?”
正好相反,帝子朱的兴趣就是储蓄和囤货,但作为影子,她对帝子白可没那么大的影响力。
朱为难道:“主、主子代表海的慷慨无私,这是一种美德。”
“看你的表情也知道,老大发疯时你不敢搭腔,擦屁股却回回有你。”
朱真被挑起了一点埋怨:“眷属大人真是明察秋毫……”
“嗯……”左慈看了朱一阵,考虑到:“你还是叫我左慈就行了。”
“这怎么行,您是与主子的眷属,能和主子立场对等,就是我的主子。”
“可后面的任务肯定不能一直公开身份,你这样叫溜了口,万一一个不小心把我害了怎么办?”
“唔……言之有理。”帝子朱点头道:“那以后就称呼您的大名了。”
“跟我关系好的人就这样叫我,我觉得挺好。”左慈边走边道:“另外,旅团的人都不是我的下属,是朋友。”
“是,抱歉……左、左慈先生。”她感觉似乎不适,表情上带着点尴尬。
“习惯就好,现在由你带路吧。”左慈驻足仰头,看着前面的螺旋状水下山脉。
卷贝峡谷。
这处峡谷的谷口为一道1.25米宽的一线天峡谷道,从外往里看,幽云惨雾,仿佛在暗处充斥着鬼影。
“现在请您抱住我。”
“哦,我正想说你害怕的话可以抱住我呢。”左慈在用玩笑掩饰恐惧。
“嘿嘿……”帝子朱能闻到人的感情,回道:“不用害怕,我们不会进入峡谷。”
帝子朱耳边戴着一副耳环,她取下了左侧那只,两指弹向迷宫入口。
咔——
耳环上的曲玉炸裂,碎片撑出一片赤红色的椭圆空间,仿佛抵抗着周遭的空间坍塌,是一个传送门截面。
“可以了,请抱住我。”
“呃……”朱的身形比左慈低一个头,左慈一抱就把她举高高了:“这样?”
朱的蛇尾将他缠住,带着左慈钻进那道传送门中。
内部的空间就是卷贝峡谷迷宫内部,两人可以随意穿过怪兽和阻拦物,直线冲出迷宫,不知道穿过了多少墙壁,大概花掉了二十分钟左右。
从传送门出来之后,两人就已经到达北海,刚刚出发的地点位于峡谷对岸。
“嗯……要是靠攻略一路走过来的话,得花好几天吧。”左慈望着迷宫出口,回头看朱,一见之下却惊讶出声:“你这是……”
朱身上的红鳞几乎褪尽,鲜红的血迹和暗红色的皮下组织暴露在外,看上去相当痛苦。
她显然实在忍痛:“没事……不过下次回去时,就要多用些时间了,左慈先生。”
当机立断,左慈先拿出袖中的圣水试管、止痛管、止血管,左慈的手法相当熟练,加上朱的蛇尾比较好包扎,所以很快料理完毕。圣水药剂消耗一剂,只剩四剂。
然而根据肉眼观察,朱身上的伤愈合相当缓慢。
左慈神色郁郁:“药没效果吗,实在是……”
朱却愣神看了左慈好一阵,不言不语。
左慈:“我脸上有什么?”
“不,没有……先生的药很有效果,谢谢……非常感谢。”
左慈安心道:“自己身体当然是自己知道,本人说没问题就应该没问题了吧。”左慈一到攻略状态,就会变得异常可靠:“恢复需要多久?要不要在这里准备露营?有周围野怪的信息吗?”
朱摇头道:“很快就能恢复到不妨碍活动的状态,不需要在这里过夜。迷宫出口这里的怪物都没有威胁性,眷……左慈先生也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第一次用‘曲道’会很累的。”
经她一说,左慈才感觉到精神力已经无法集中:“的确有点累了。”
左慈拔刀警戒,然后找了块石坐下休息,是前排阵位,正好可以护住帝子朱。
“刚刚的伤真可怕,是你口中的‘曲道’造成的吗?”
面对左慈的关心,朱却只是道歉:“曲道对身体造成的负担的确较大,但只是皮外伤。失礼了,居然会弄得这样狼狈,实在令人汗颜。”
她的恭敬态度令人觉得生分,左慈有点不高兴,当即起身。
“嘁……休息好了就上路吧。”左慈命令道。
“是的,请再等片刻就好,片刻。”
“哦……”左慈一直盯着阿朱,怎么看怎么像白龙,想起白龙那不可一世的态度,突然想为难她一下,玩笑道:“还没好吗?这就是你对白龙尽忠的觉悟?实在不值一哂。”
“不、不是这样!”朱忍着痛起身游过来:“现在就可以出发了,我们走吧,左慈先生。”
“吼,我们走!”左慈大踏步上了路,皱眉回头:“跟我一起行动很难受吗?怎么一脸菜色?”
“没、没有……”左慈的药和包扎手段的确很起效果,但痛还是痛这是没办法的,朱忍着痛,对左慈的恶作剧另有理解。
不顾劳累和伤势,左慈先生对帝子非常忠诚,令人钦佩。
左慈目前还没注意到这家伙的想法,继续捉弄。
“既然没有,就唱首歌来听。”
朱满脸为难:“唱、唱歌……”
“蛇不都爱听音乐吗,你难道什么歌都不会唱?!”
左慈没说错,帝子白平时的爱好就是听祭乐,身边祭司首先要掌握的就是奏乐。可以说,龙宫里的女祭司没有一个是不懂乐曲的,耳濡目染,帝子白和帝子朱自然对音律也是精通。
“那就、献丑了……”朱干咳两声,仰着脖子唱道:“潇潇迷鳞,深锁渺渺箱庭湾~井底孤鲤、笼内单雀,箫落自当中~”
唱得还蛮好听的,如果没有忍痛的话,韵脚和节拍会更准。但就是这种微微的难受、痛苦,反而唱出了作词者的孤单和不甘。
“简直充分表达了白龙那份愤世嫉俗的感情……”
阿朱小声道:“因为这的确是主子所作的歌词。”
“换一首欢快点的。”
“怀柔浪、乘风偷约沙上女~耳坠金镮、红袖春雨去~夜长衣窄、朝尽问天明,素手纤纤笑倚柔风戏。”
如果没有忍痛的话,则根本唱不出这首歌里的微妙而隐晦的深意,又是恰到好处——
左慈捂脸道:“哇……好色啊……你唱这首都不脸红吗……”
朱急得都忘了痛:“这、这也是主子作的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