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古一个闪身,把惊起的邢忠和刘承风按回座椅之中,瞬间又已经来到卓一凡身前一掌按落。
卓一凡横练功夫不俗,一气吸满,浑身气功充盈,刀枪不入。
但内功专克气功,否则武尊派何以把文渊宫看得这样重。卓一凡一口气猛吸到底,却发现脏腑寒冷如冰,原来在冰壑殿时感染寒气过多,对方掌中带风,极阴内力一旦发功,与体内寒气相应,已经中了对方幻阴真气。
王崇古八十岁高龄,虽说拳怕少壮,但他几十年的上乘内力,江湖中已经罕有敌手,一招之际已经制住卓一凡。
王崇古:“请稍安勿躁,把话且讲明白。”
他老态龙钟,动身之下,人人眼中一片人影,几乎看不见他如何行进。
卓一凡这才心惊:“这些老家伙果然有些本事,此事果然还是我操之过急……”他知道这一次注定要铩羽而归,也就不再逞强,回道:“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原以为这两人是剑阁传人,难道不是吗?”
王崇古笑道:“此两人中气不足,也非用剑高手,真武剑阁择徒之严,应该不会放这两人入门。我还道是这两位武尊派的师兄借剑阁之名前来,原来连卓先生也不知他们是何人等……”
邢忠和刘承风心里大感慌乱,口不择言:“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是邪公子的人!”
“邪公子名头再大,要来文峰之上耀武扬威,恐怕还是不太妥当吧。”他们的话反倒激怒了一旁的传功长老谭崇宇,老爷子气鼓鼓地回头道:“众弟子散去,岗哨、关口值班如常,各司其职。”
正在弟子受令退开时,外面一阵狂风呼啸,众人眯眼复睁,已有一人踏足入门。此人白衣如雪,细眉星目,着实是一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此外,他扇面一展一合,扇上“邪”字忽隐忽现,犹如戏法。
王崇古一身内功修为,要做到这个地步不是不行,但也不容易,暗暗思忖:“近来江湖盛传三人名头,这等功力果然非虚,但此人似乎……”
邪公子缓步走来,文渊宫弟子没有长辈示意,不会失礼上去把人围住,各自泰然立在两旁,尽显名门修养。
王崇古看着卓一凡,明白此人也在状况之外,出声道:“公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邪公子却不开口,视线扫向另外两人——
邢忠看他视线,已经明白其意,朗声道:“文渊宫勾结火萤魔教,此番上山,已经查知实据!”
卓一凡原本以为此次折戟沉沙,但不想峰回路转,立即问道:“原来火萤教居然与文渊宫有染吗?”
梁崇一和谭崇宇怒道:“你说话小心一点!”
王崇古让两人住口,回头道:“这位小哥是什么人?既然上得文峰如此说话,可有任何依据吗?”
这话外之意就是:你敢这样说,没点依据怕是不好下山的。
邪公子一来,邢忠气也壮了,胆儿也肥了,朗声道:“在下,南洋外林派传人,邢忠,我来说话,难道不是依据吗?”
众人窸窸窣窣:“外林派……”
卓一凡问道:“外林派不是得罪御林军都尉,被官府剿灭了吗?”
邢忠:“我们从南国追杀火萤教而来,进入京城后,却被官府包围,这不是栽赃嫁祸是什么?”
王崇古心思缜密,问道:“老夫却听说,是外林派杀了上官宗礼的儿子,才被御林军通缉,可是真的?”
杀上官海的事情,邢忠有绝大部分责任,是他故意认错了人,清正阳才亲手杀掉上官海。
此时邢忠避之不谈,怒道:“这是栽赃嫁祸!御林军都尉上官宗礼之子与火萤教教徒搅在一起,只怕已经是火萤教徒,我外林派为了讨灭魔教残余,杀了官军人物又有何惧?”
卓一凡怕王崇古移开话题,追问道:“为什么说之与文渊宫有联系,你还不快说!”
邢忠指着文渊宫文字辈弟子一列,叫道:“你们有人收了火萤教余孽为徒,并从滇蜀地区一路包庇至此!”
刘承风道:“没、没错!若非有碍于文渊宫这一层,我们何须如此费尽心思上山?”
王崇古看向邪公子,暗暗点头:众所周知,邪公子与火萤教的确留有梁子,加之觊觎火萤教宝藏,此人阴狠毒辣,要赶尽杀绝并非不能理解。
王崇古再问邢忠:“你说的是谁?是谁包庇火萤教余党?还请名言。”
邢忠看着某人,冷笑道:“敢做不敢当吗?”
文字辈弟子首徒,齐文钧出列拱手道:“是不才弟子。”齐文钧不等对方问话,当先说道:“弟子在外回收门派宝剑青竹剑时来到上京,而调查之下发觉持剑人乃一年轻英雄,其力战采花大盗邓不二,为救朋友,身中一记穿山掌,身负重伤,此后,滇蜀群盗拦路抢劫,此子慷慨无私出钱计杀群贼,认出我等身份而不愿居功透露姓名,此人深明大义,气概不凡,齐文钧一时心喜,便愿将其收为弟子,但他顾念家眷,却不敢轻易答应。”
他语中把左慈抬得很高,不仅把一些事情夸大其词,连自己的一些功劳都让给了左慈,听上去,仿佛一个重情重义的小英雄、小豪杰活灵活现在人眼前。
齐文钧继续道:“此人忠于朋友、义于世道、孝于亲属,乃是真正英雄豪杰,而其年岁尚幼,武功、心智、品德,都在上等,弟子不才,断定此人不是那杀人不眨眼的邪教妖徒。即便……即便是,也非恶人!”
王崇古熟知这个弟子嫉恶如仇,但为人耿直,转而问向另一人:“吴文奕,我吩咐你与师兄同行,他说的可有虚言?”
吴文奕说是有其他事情同去滇蜀,其实就是暗中帮助、辅佐齐文钧,现下出列道:“师兄的话略有夸大其词……但用于那位少年身上,却并无不妥,此子当受此评。”
王崇古暗暗点头,吴文奕与他性格不符,绝不会帮这位师兄说话,连他也这样说,那么实情也该的确如此。
王崇古正要开口调解此事,邪公子却微笑言道:“那么,何不请这位小英雄出来相见?”
齐文钧哼了一声,开口道:“左慈,上来对质。”
良久后,不见有人出声,齐文钧忙回头看去:“左慈?”
后面一众山门弟子中,哪里有左慈的踪迹。
邢忠呵呵笑道:“此人居心叵测,暗施毒计害我外林满门,他身为魔教教徒,怎么会继续待在这里?”
卓一凡附和道:“没错,此言甚是,若非此人做贼心虚,何以会突然遁形无踪?齐文钧果然与火萤教有关系!”
齐文钧大怒:“血口喷人!”
刘承风道:“若非如此,他此时为何不见?”
“这……”齐文钧很信任左慈,就算左慈是火萤教,他也从未如此欣赏过一个年轻人。但这会儿左慈不见踪影,他就是有万般理由替他辩解、替自己辩解,也是无用。
刘承风哈哈大笑:“啊哈哈哈哈哈!”
“谁!”突然间,谭崇宇发觉又有人想混进门里,出声喝止,只见一个少年抱着一娇弱女孩正往进走,正是左慈。
齐文钧又惊又喜:“左慈小友!”
邪公子、邢忠、刘承风还在得意之中,却看见此人再次出现,都是愕然:他居然还敢回来?
傲邪情在帷幔之中暗笑:“同用一招贼喊捉贼,免不了与这位邪公子一较高下了。”
左慈紧张地咬着牙齿:“你别这么兴奋啊,死变态……”找本站请搜索“6毛”或输入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