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个大,这个真大,老大!”倏玉晨活蹦乱跳的叫喊着,兴奋之情呼之欲出。
火把跟着滚动的黑团儿,刚刚尝试熏落蝙蝠,没想到掉下一个这么大的,倏玉晨胆大不害臊,挡在黑团儿的前面,生怕他跑了。王启年也很开心,收起绳子抓起火把,来到黒团儿的近前。
黒团儿蝙蝠明显是醒着的,被几个孩子围着,难免有些害怕,缩成一团,本能的装死来迷惑敌人。看到几个家伙没有走开的意思,反而聚在一起看着自己,黒团儿慢慢松开翅膀,砰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是一只大蝙蝠,个头是之前的四五倍不止,两只脚掌紧扣在地面上,硕大的耳朵扑棱棱抖个不停,紧缩的脑袋上黑洞洞的眼睛警惕着几个陌生的闯入者。自己是蝙蝠大王,何时受过这种冤枉气,被熏醒了掉在地上不说,现在看几个人的样子,似乎是把自己当成猎物。这让他很恼怒,猪嘴翻吐獠牙,发出沙哑的声音,宣示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王启年嘿嘿一乐,火把冲着的它的脸就是一下,吓得它振翅耸立,倒退了好几步,转身准备逃跑,被倏玉晨迎面拦住,想要展翅飞起,尝试跳了半天,不知道是熏晕了还是没睡醒的缘故,没有成功。
严冬哈哈大笑,指着大蝙蝠的翅膀:“老大,你看,它的那个爪子真有趣,为啥长在翅膀上啊!”
王启年趁着蝙蝠王迷糊着,上前一步,不知从哪来找出的细绳,就地给它来了一个五花大绑,困得结结实实。蝙蝠王努力挣扎着,慵懒的身躯不停地扭动,翅膀上的爪子四处狂抓,眼神中充满着恐惧。
艳阳笑着道:“你看看人家多淡定,都这个时候了,也没吓得尿裤子。”
严冬摆摆手:“去去去,它哪来的裤子!再说了,你看它这么胖,分明是个母的,怎么可能尿裤子。”
倏玉晨不解道:“这尿裤子还是男人的特权?”
严冬哑口无言:“总之啊,这东西不会尿裤子。
王启年不理他们几个的童言无忌,仔细打量蝙蝠王的爪子,看这质地和大小,基本满足自己的要求,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口袋,小心翼翼装了进去。
有了这一次经验,接下来的诱捕顺利了许多,很快又抓住了第二只,四个人正好每人一只爪子,也不再贪心,整理一番,准备离开。
“嗷呜——嗷呜——”
一阵深切的哀嚎充斥着整个蝙蝠洞,忽然来临的声音让几个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小家伙有些承受不住。
饶是王启年年纪稍大,也有些害怕不已。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每当月夜降临,都会在寂静的大寨听到这个声音——那是徕瑇的吼叫声。被大寨人视为为可怕的徕瑇,成群结队隐匿在山林之中,经常会听人讲此物的可怕之处。甚至是小孩子不听话的时候,只要说把他拿去喂徕瑇,就可以止住啼哭。
它们善于等待,长时间跟踪被盯住的猎物,寻找最佳的时机发起攻击。拥有锋利的爪子和尖锐的牙齿,轻易地撕开动物的皮毛,咬断动物的骨头。只要是它们认定的目标,很少有幸存的,包括很少被他们盯住的人类。
而现在这个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很明显就在蝙蝠洞进来方向的某个角落。
王启年深刻的知道,这种东西向来不会单枪匹马,一直都是成群结队。现在传来的叫声只是令自己的猎物害怕和紧张,直至内心彻底崩溃。待到适合的时机,它们会毫不犹豫的向猎物发出最凶狠猛烈的攻击,不给丝毫的机会。
同样,现在还不是它们对己方下手的最佳时机,更何况己方的手中掌握着所有生灵都忌惮的火!徕瑇群进攻的最佳时机就是火把渐渐熄灭,几个孩子体力耗费完毕,饥寒交迫的时候内心崩溃,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所以,在这段时间找到解开局面的办法是唯一的生机。
严冬的胆子最小,若非刚才把肚子里的水尿得差不多了,此刻肯定会梅开二度。他虽然胆子小,但是他之前跟着自己的大哥经常在大寨的各个山脉走动,对各处的地形最为了解。倏玉晨深深的知道这一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害怕,要知道论辈分你还是我的小叔呢,你要有个长辈的样子好不好!”
严冬瑟瑟发抖,此时觉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哆嗦着道:“咱们同年出生,我是最后一季,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还是你来想办法吧!”
艳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严冬:“看你这个德行,每次遇到事情的时候你都是畏首畏尾,一点也不嘴硬了。”
王启年靠在最前拉着几个孩子后退:“你们不要吵了,现在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倏玉晨连忙道:“不是我们要吵,严冬就是这个样子。你可能不知道,要是论在大寨生存的本事,我们几个当属他第一,他对这里的地形地貌过目不忘,每次我们都是逼他冷静下来,他才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王启年释然道:“既然如此,我们想要现在出去看来是不行了,这样,我们继续向里走,边走边从长计议。”
一年四季沿着山洞一只向里走,过了蝙蝠的居住区域,位置更加的狭窄,开始的时候是王启年猫着腰,后来几个小家伙也不得低着头行走。严冬尽管很害怕,几个人安抚一阵之后,眼珠瞪得圆圆的,参照自己的记忆比对现在的环境。
“在那边,那边还有一个岔路口。”严冬手持火把,紧贴着地面慢慢地移动。
“别记错了,你是怎么判断的?”王启年显然有些不放心。
“这个地方虽然我没来过,但是想来错不了。我清晰的记得,我大哥和我说过,蝙蝠洞向里延伸的区域,有一处岔路口。你看——”严冬把火把放在岔路口的右侧,火苗明显的旺盛,气流非常大:“你们再看这边。”又把火把放在岔路口的左侧,火光几乎接近垂直,没有任何的气流迹象。严冬认真的道:“火把旺盛的这一边,前方有出路,而火把没有什么变化的,是一个死胡同,我们要是走了那边,可真是死路一条。”
众人觉得非常有道理,沿着右侧继续向前行进。火把只剩下最后两只,由于风大,加速了燃烧,恐怕也不会坚持太。王启年甚至不得不双手扶在地面上行走,眉头不得不紧皱:“你确定这里有出口?可以到山的另一边?我怎么感觉即使不被徕瑇吃了,也在也出不去了呢?”
严冬非常肯定的道:“老大尽管放心,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山洞越来越小,和我大哥向我描述的非常吻合,一点也不会差。用不了多久,应该可以看到亮光。”
王启年摇摇头:“你大哥和你说没说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严冬仔细回忆着:“应该是上午的时候。”
王启年无奈道:“那就对了,可是现在是晚上,外边又没有月亮,即使有光线存在,又能多亮呢!与其——”
“哎呀妈呀!”
王启年话说到半截,突然感觉脸上被粘糊糊的事物舔过,通道特别的狭窄,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样子,只看到一团黑影儿,右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刚刚松开手,装着蝙蝠的袋子顺着来路被黑影儿拖走。他强忍着疼痛,想要转过身体,头结结实实撞在了洞顶。
“快追,它拿走了我们的蝙蝠!”倏玉晨转过身就要撵上去,被艳阳一把抓住:“夏秋,你傻啊!不要命了!”倏玉晨这才想起来,后边还有所谓的徕瑇,不由得只住了脚步。再看严冬贴着洞壁,吓的紧缩成一团,真是好生来气!
“煮熟的鸭子飞了!”王启年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有一排尖尖的牙印,但是没有破皮,心反而淡定下来。
“看清楚是什么样子了吗?”艳阳打着火把,没有看仔细,问还在颤抖的严冬。
“只看到了绿绿的眼睛,好像要吃人!”严冬在最前边,刚才的一瞬间而过,却也能清晰地辨别那双眼睛。
“到底是什么东西!气死我啦!”倏玉晨心情特别的失落,对于蝙蝠王爪,还是怀着满心的期待,现在就这么被抢走了,十分的不甘心。
“事已至此,不必难过。我们还是琢磨着如何出去,只要活着,机会有的是。”王启年虽然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一想到后边的徕瑇,命最重要,因而释然。
在往前,不能说是走了,只能说是爬!
山洞狭窄到只能供一个人通过,严冬吓得说什么也不再前头,把艳阳推在了前边,王启年殿后,排成一排向前爬行。
风越来越急,抬起头都睁不开眼睛,只能低着头向前。即便几个人小心再小心,身体还是被凸出来的岩石剐蹭,衣服被扯得一条一条的。之前体力的消耗,在这个狭窄的空间被风吹拂,不仅仅是寒冷,更多的是肚子饥饿,有些疲倦。
“快要差不多了,这应该是最难走的地方了。”严冬的心踏实了很多,排在第二个位置不考虑前方的不确定,后方的徕瑇,安全感骤然上升。
“你小子骗人,分明快要过不去了。”许久传来王启年的声音。本来以外如同严冬所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体积比他们几个大不少,现在都不能用爬来形容,膝盖和手肘用力,脚尖作为辅助,慢慢的向前挤!
这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向前扑朔迷离,向后——哪能向后,退出去显然不可能了。如果这个时候向这个山洞里灌水,挣扎都没有机会。更逞论这个时候再有什么黑影儿过来,那可真是欲哭无泪。
整个行进变得十分压抑,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