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靠窗的饭桌旁,齐鸣坐在凳子上边品茶边观察着楼下行人的动静,桌上六碟精致素菜还在冒着丝丝热气。在锦衣卫任职多年,似乎是出于职业习惯,每次吃饭之时,他都是尽量靠在窗边,或听着大厅内众人的谈论,或观察街道上的行人,根据他们的装扮和行为思索着他们的身份或意图。
“千户大人!”就在齐鸣认真观察思索之时,一声清脆略带羞涩的声音传入耳中,齐鸣听后不由得扭头望去,只见仪玉此时一身白花色紧身武服,肤色白腻,一双眼灿然晶亮,年纪虽幼,却是容色清丽,含笑脉脉的凝望着自己,或许是由于紧张羞涩双颊泛着一丝晕红,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齐鸣看后莞尔一笑,开口道:“请坐!”
待仪玉坐定后,齐鸣端茶壶给她倒茶,仪玉见状一惊,不好意思的说道:“千户大人,你是官我是民,怎么能让你给我倒茶呢!”
齐鸣边倒茶边说道:“仪玉,你不要再叫我千户大人了,听起来感觉怪怪的,我便衣执行任务时叫江不凡,你叫我江师兄或者江大哥都可以。”
“这怎么行呢!”仪玉听后不好意思的说道:“千户大人你身份高贵,武艺高强,我怎敢高攀呢?”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不过是个代号而已,而且...”说到这里齐鸣饶有深意的说道:“如果深论门派的话,我们两个还算是同门呢,所以你叫我师兄也没什么不对。”
“同门?”仪玉听后念了一遍,锦衣卫大多都是用绣春刀,而他却用剑,疑惑的问道:“难道千户大人也是五岳剑派的弟子。”
“嗯!”齐鸣听后点了点头说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现在称呼我江师兄应该没有负担了吧。”
“嗯,江,师兄!”仪玉听后试着称呼一遍,但仍是感觉十分尴尬,齐鸣听后微微一笑也没在意,开口道:“仪玉,先吃饭吧,看看这些是不是合你的胃口。”说完给仪玉碗里夹菜,仪玉本想出手拦阻,但手刚刚抬起又放了下来,默默的接受着他的关怀,内心充满了幸福。
吃了一会,仪玉开口问道:“江师兄,你的师父是我们五岳中哪一派的呢,你又怎么会离开师门做锦衣卫呢?”
江不凡听到这里手中的筷子一听,对于仪玉这个问题,他实在不知改如何回答。
“江师兄,你叫江不凡?”五岳剑派中只有岳师伯才是“不”字辈,莫非江师兄你是...?”说道最后,仪玉也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华山剑气两宗玉女峰比武自相残杀之事虽然后来极力掩饰,但此事影响甚大,五岳剑派内部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也曾听定静私下说起过,似乎也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说明为什么齐鸣武功如此高却没有留在华山之事。
虽然当时年幼不记得太多,但当时互相砍杀时的情景还是有几丝残留在了他的脑中,知道这是本门最大的丑事,也不愿深聊,便想换个话题,想了想开口道:“仪玉,你既然是找同门师妹,为什么不敢让你师父知道呢?”
“因为,我这个师妹的是来找她的姐姐,而她的姐姐就是魔教的圣姑东方白!”仪玉说完把依琳的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说完长叹了口气,满脸担忧的说道:“仪琳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消息了,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齐鸣见状开口安慰道:“仪玉,你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仪琳单纯善良、虔心向佛,佛祖一定会保佑她的。”看她仍是闷闷不乐,齐鸣想了想继续说道:“仪玉,你吃好了吗,如果吃好了我就带你在京城几个重要的地方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仪玉听后连忙说道:“嗯,江师兄,我吃好了,我们走吧。”说完拿起剑就跟在齐鸣的后面向外走去。
戍时末龙翔客栈
经过六个时辰的游走,太阳再次收起了他那火热的身躯,将黑暗降临人间。随着夜色降临,各家各户都亮起了灯笼,将北京城照的一片明亮,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热闹后,此时街道渐渐冷清了下来,经过几个时辰的奔波,齐鸣带着仪玉找遍了崇业坊的个个角落,还询问了各处的锦衣卫暗哨,但还是没有任何仪琳的踪影。
此时两人再次回到了龙翔客栈门口,相比较仪玉的一脸没落与疲惫,齐鸣倒是没什么样子,依旧是一脸的平静。看了看天色,齐鸣对仪玉说道:“仪玉,我们找了整个北京城都没有人看到过仪琳,想必她现在还没有到京师,你是想跟我回内卫府去见你师父,还是暂时住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仪玉摇了摇头说道:“江师兄,我现在心很乱,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师父,你帮我拿主意吧,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齐鸣听后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仪琳是东方白和东方文的妹妹,失踪了半个多月,肯定已经凶多吉少,否则也不会这么长时间杳无音讯。若是动员力量全力查探,找到她也非难事,可是四月二十七即将到来,若是此刻去找依琳,定会耽误正事,到时难以向朝廷交代。而且此是一旦散播出去,定会让嵩山派捏住把柄,导致五岳剑派内讧,影响大计。
权衡再三后,齐鸣还是决定先按计划除掉东方不败,然后在去寻找仪琳,想到这里,齐鸣开口道:“仪玉,这件事干系重大,你现在这住一晚,我今晚回去和统领商议一下明日再来告诉你我们的决定,你觉得如何?”
“嗯,江师兄,我听你的!”毫无思绪的她,选择了相信齐鸣。
“那好,天色不晚了,你进去早点休息吧!在这里你尽管放心,我已经交代过老梁了,有什么事他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我的。”
“嗯!”仪玉点了点头,在齐鸣的目送下进入了客栈之中,齐鸣也随即返回内卫府。
半个时辰后锦衣内卫府
“你说什么,依琳不见了。”大堂片厅内,上官云青听到齐鸣的汇报后大吃一惊,失声说道。
“嗯!”齐鸣点了点头说道:“我今日在街上遇到了仪玉,她一路从恒山找到京师,但都没有任何踪迹。”说完把依琳失踪和今日带仪玉在京城寻找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完后满脸忧虑的问道:“统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要把这件事告诉小文吗?”
上官云青听后无奈叹息一声,姐弟三人,一个为神教圣姑,一个为朝廷命官,一个为五岳弟子,遇上今日这样的事,也确实够让人怜悯的了。但眼下距四月二十七也仅剩下四日,决不能多生事端,依琳的事也只能放一放了。
想通之后,上官云青开口道:“这件事决不能告诉小文,眼下四月二十七已到近前,绝不能再多生事端,你先把仪玉稳住,绝不能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是!”启明躬身答应一声,想了想继续说道:“统领,我今日在京城还遇到一个人。”
“谁?”
“南—宫—仁!”齐鸣一字一字清晰说道。
“是他!”上关云青听后也是一惊,开口问道:“你跟他接过头了吗?”
“没有!”齐鸣摇了摇头说道:“他身边还有其他人,现在住在兴隆酒楼八号客房内,属下担忧会暴露他的身份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就没有与他接头。”
“嗯,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会会他!”上官云青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兴隆酒楼
八号客房内,南宫仁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二十多日前在黑木崖比武获胜后,自己便被杨莲亭提拔为朱雀堂第二分堂香主,而且从整个黑木崖抽选八名武功高强、忠诚可靠的教众交由自己与白鹏飞带领前来京城绑架皇帝,并承诺事成之后就提拔自己为朱雀堂堂主。
这让他听后大为高兴,当初自己大闹开封府,杨青云让自己混进黑木崖配合其杀掉东方不败,而且为了逼迫自救就范,还将自己的义妹燕儿绑至襄阳内卫府,并告诉自己什么时候完成任务什么时候才能与之团聚,虽然心里痛恨不已,但也无可奈何。
为了早日完成任务,带着燕儿远走高飞,他必须抓紧每一次机会,得到东方不败的信任,然后才能在某次行动中达成心愿。意识到这次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而且知道宫内高手贫乏,觉得只要认真谋划,成功的几率是非常大的。
七日前他就带人来到了京师,一直分散在城内各处打探消息,一连过去六七日,却毫无所得,禁宫进去不难,但到里面却难以认清,不知该往何处去。现在距离杨莲亭给他的期限只有两日了,若是再完不成,肯定会对以后有不小的影响,任务完成也将遥遥无期,想到这,南宫仁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吱呀!”就在南宫仁独自沉思之时,窗台忽然被打开,虽然声音极其细微,但依旧没避过南宫仁的耳朵,南宫仁随手抓起弯刀,瞬间从床上弹起。
看着南宫仁那惊慌神色,上官云青嘴角一翘,悠悠开口道:“故友来访,何必这么惊慌呢?”
“是你!”南宫仁看到杨青云也是一惊,随即赞叹道:“内卫府果然能力不凡,我今日刚刚到这,就被你们给查出来了,不知杨统领到此有何贵干?”
“这句话倒是该由本统领来问你,东方不败对你如此器重,给了你这么多好手,说说吧,让你秘密潜入京师来干什么了?”
看着上官云青那一脸悠闲的神色,南宫仁一字一字清楚说道:“绑—架—成—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