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贵妃惑媚主上,他早已心中反感,如果此次不治,更有利于朝政清明,所以他丝毫不关心万贵妃的死活。他关注的是此次行刺的真相,当年独孤求败虽从锦衣卫盗走《葵花宝典》,但是他却没想到朱元璋为了日后制衡锦衣卫也私下留了一份,后来便转到东厂手中。
只是不知是何原因,历代厂督修练到第五层时都会走火入魔而死,因此三任之后的历任厂督都只是修练到第四层不敢再继续修炼,武功只是一流但绝达不到顶尖水准。他们却不知,修炼葵花宝典的真正要诀不是挥刀自宫,而是体内易阴、两穴相通,这是独孤求败找了数十人修炼参考后与药王共同讨论后得出的结论,东厂厂督自是不知。
他刚刚检查过了尸体与询问过侍卫,虽然大多数人均是由银针所杀,但他从以往搜罗的东方不败使用的银针比对后得知,今晚的毒针比前的粗且长,以自己的内力水平用这样的毒针或许合适,但像东方不败这样的高手,是绝对不需要的,而且更没听说过东方不败在银针上淬毒一说。
昨晚他与那名红衣刺客交了手,虽然那人身受重伤,自己那一掌也未出全力,但依旧可以看出那人的武功修为远胜自己。让他想不通的是,那行刺之人会是谁。
现在京城之中,有这个实力的,而动机最大的,只有未现踪的东方不败,和已至京师的杨青云。不是东方不败如宫行刺,那只会是杨青云,想到这里,不由得向一边闭目养神的杨青云望去。
可是让他想不通的是,如果是杨青云动手,那么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在最后冒着受重伤的危险突然收手,更不会救治万贵妃,而且杨青云现在没有丝毫伤态,这着实让他难以想通,不知究竟是哪路高手进宫刺驾。
“皇上醒了,皇上醒了!”就在王怀恩沉思之时,一名宫女满脸兴奋的跑了出来,王怀恩听后连忙走了进去,万通与朱祐樘虽也欲进去探望,但是没有成化帝的命令,他们也不能擅自闯入,杨青云听后眉头一皱,也没有任何动静。
不多时,王怀恩从里面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说道:“皇上有旨,宣扬青云觐见!”待杨青云进去后,王怀恩接着对万通与朱祐樘说道:“万大人、太子殿下,皇上已经无碍,两位不必挂怀,但皇上龙心不悦,不愿接见任何臣工,也无暇处理政务,已决定将朝政全部交由打理,两位请回吧!”
“是!”两人答应一声,向内望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进入寝宫内,看到所有宫女太监都被赶了出去,殿内空无一人,只有王怀恩立在一边,杨青云虽心中疑惑,但还是连忙下跪行礼,“臣杨青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杨青云给皇上行如此大礼,王怀恩倒是一惊,第一次觐见杨青云只是半跪行的军礼,虽然锦衣卫是军制,但平时觐见之时都是行跪拜大礼。虽不合规矩但也勉强说得过去,而且还需杨青云这样的高手为朝廷办事,谁也没有过于在意,此时竟然无缘无故行跪拜礼,倒是让他一惊,但是杨清云接下来的话很快打消了他的疑虑,也大大降低了他对杨青云的怀疑。
“臣杨青云办事不力,没有及时掌握你贼行踪,让逆贼闯宫惊扰圣驾,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
“算了!”成化帝长叹一声道:“此次逆贼武功高强,计划周密,爱卿距此十数里之遥,片刻之间难以赶到也属常情,朕不怪罪于你!”成化帝说完扭头看着杨青云说道:“朕召爱卿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请爱卿无论如何也要救朕的爱妃一命!”
“皇上如此说,让臣万分惶恐!”杨青云听后连忙扣头到底,趴在地上满脸惊恐的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作为大明子民,朝廷一员,蒙皇上不弃赐予要职,为皇上办事是臣职责所在,旦请皇上吩咐,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皱眉,皇上切不可用‘求’字于臣!”
“爱卿,眹知你性格高傲、淡泊名利,所以朕也不以君臣之礼强加于爱卿,只以一个丈夫的身份求爱卿救一救朕的爱妻,不知爱卿能否应允?”成化帝说完紧紧看着上官云青,一脸乞求之色,再无君王威仪,宛如一个即将失去爱妻的丈夫在祈求别人救自己所爱之人。
“皇上如此说,真是折煞于臣,臣定当竭尽全力,救治贵妃娘娘,但是娘娘伤势过重,臣实无十全把握,还请皇上恕罪!”成化帝这番姿态让上官云青大为疑惑,天威难测,如果皇帝用命令下达,他或许敢大胆一试,但是现在如此低声下气,不讨得免死金牌,他是万万不敢动手的。
成化帝望了眼身边的万贵妃说道:“爱卿尽管放手施为,若是爱妃真的不救,说明朕与贵妃缘分已尽,朕也不会责怪于卿,若是爱卿妙手回春,能够将爱妃救回,朕必将铭记爱卿的大恩,永世不忘。”
“臣,遵旨!”上官云青说完再次一叩到底,这一刻,他也放弃了原本的打算,决定尽全力将万贵妃救回人间。
半个时辰后乾清宫
寝帐之外,成化帝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向帐内张望几眼,王怀恩见状也无可奈何,完全没想到成化帝竟然对万贵妃这个半老徐娘如此重视,但皇帝之事他也不能多问,只是在一边小心侍候着。
不多时,上官云青一脸疲累的从寝宫内走出,成化帝见状连忙迎了上去,焦急的问道:“爱卿,情况如何了?”
杨青云缓了口气说道:“皇上,臣已用内力为娘娘疏通了部分经脉,但由于娘娘不习武艺,经脉脆弱,心脑各处经脉的堵塞只能用药物慢慢侵透梳理。但是药浴效果有限,虽然臣已用银针控制住娘娘心脑处各处要穴,加速血脉流通与药物浸透,但仍无法保证娘娘凤体一定能够脱离危险,只有等到药浴三日后方能看出效果!”
成化帝虽然心中有点失望,但见上官云青一脸疲累,知道他已尽全力,开口劝慰道:“好,爱卿辛苦了,请回去休息吧!”接着对王怀恩说道:“王公公,你帮朕送一送杨爱卿!”
“老奴遵旨!”王怀恩答应一声,领着上官云青向外走去。
到了宫外,王怀恩边走边开口道:“杨统领,皇上对你的恩宠亘古少有,不但赐你皇族方能穿着的黄金铠甲,而且还对你如此客气,着实让杂家羡慕不已啊,希望杨统领不要辜负皇上厚望,忠心报国,莫要做出不忠不义背叛朝廷之事。”
上官云青闻言郑重说:“王公公放心,皇上对在下恩比天高,在下必定誓死效忠,以报皇恩!”
“嗯!”王怀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知杨统领对昨日行刺之事如何看待?”说完紧紧盯着上官云青,想从他眼神中找出一丝破绽。
上官云青闻言恶狠狠的说道:“东方恶贼狗胆包天,竟然敢行刺皇上,明日行刑之后,在下定亲手斩杀此贼,以报皇恩!”
王怀恩点点头满脸关切的说道:“杨统领,我看你如此疲累,想必定是为搭救娘娘消耗过多精力所致,不知是否会对明日行动有所影响,不如休息几日,等身体康复之后在做打算。”
“老狐狸!”上官云青心里暗骂一声,知道他已经怀疑自己,千方百计想从自己这里套出一丝破绽,但还是面色感激的说道:“多谢王公公挂怀,但东方不败如此猖狂,若是我内卫府因此退缩,必然助长其狂傲气焰,在下并无大碍,不会影响明日行动,王公公尽可放心。而且东方不败已至京师,为避免夜长梦多再生出其他事端,还是早作了断为好。”
“那好,既然杨统领心意已定,杂家就不再多言了。”看已至宫门,赵贺等十多名内卫的身影已出现在视野之中,王怀恩抱拳说道:“杂家就送到这里了,杨统领多多保重!”
“王公公也多多保重,在下告辞!”上官云青客气一声,转身朝下走去。
刚刚走了十余阶,上官云青忽然感觉一阵劲风向脑后袭来,不由得嘴角一翘,暗骂道:“老家伙,你到底还是用上了这一招!”上官云青虽早有准备,但仍不敢大意,脚下快速转动,如阵风般向后掠去,在杨怀恩袭至身边时忽然闪到一旁,随即猛地一掌向其胸口击去。
杨怀恩倒是没想到上官云青反应如此迅速,下手如此狠辣,也不敢大意,连忙双掌相迎,“砰”地一声,王怀恩被震得一阵心悸,体内真气汹涌,一连倒退了七八步方才站定,脸色一片通红,上官云青只是原地打了个弯,便快速站定,看不出任何端倪。面色不善的冷声问道:“不知卑职如何得罪了王公公,让王公公下如此狠手!”这时宫门处的东厂番子连忙跑了过去,将王怀恩护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盯着上官云青,赵贺也不落后,紧紧立在上官云青身旁。
“杨统领误会了!”王怀恩强压下去涌动起息,勉强一笑说道:“杂家久闻杨统领武功高强,早已想讨教一番,只是一直无暇;明日杨统领要与东方不败恶战,杂家不放心杨统领身体,所以才试探一下,杨统领果然名不虚传,是杂家多虑了!”
“原来如此!”上官云青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一脸歉意道:“在下不知王公公厚谊,多有得罪,请王公公多多见谅!”
“无碍,无碍,杂家也要回去向皇上复命了,告辞!”王怀恩说完一拱手离开了这里,经过这一此对掌,他心中对上官云青的怀疑大大减弱,而且他也明白,杨青云武功深不可测,而且与太子相交莫深,若真是他所为对太子一党也必定是灭顶之灾,没有足够把握和充分证据之前,是绝不能动他的。
看王怀恩走远后,上官云青转过身后再也克制不住,连忙从怀中拿出一块秀怕掩住嘴,“噗”地一声大大吐了口血,像一边歪去,赵贺连忙将他扶住。刚刚为了彻底断除王怀恩对自己的怀疑,他强行运功,再次激发了体内的内伤,加之翠袖护心丸带来的危害,心中痛如刀绞。
“不要说话,扶着我走!”看赵贺想要说话,上官云青连忙打断他,随即在众人的“簇拥”下翻身上马,随即向内卫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