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鹫寺外,我们第六次相遇。她身份大白于天下,第一次被男孩伤害,身受重伤,危在旦夕。我出手救了她,只是,令人好笑的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救她,只觉得应该救她。
几个月后,又是灵鹫寺,屠魔大会上,我们第七次相遇,女孩第二次被男孩伤害,四肢筋脉被断,心如死灰。我冒了极大的风险、费尽周折再次从群雄手中救了她,为她诊治疗伤。这次,我依旧不知为何救她,如果非要一个原因,那或许就是同病相怜,同情她的遭遇。
后来,那个女孩因爱成魔,我不为所动,坐视她屡次犯错、众叛亲离,因为那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行事,前路茫茫;只能陪她疯狂,陪她入魔。或许有一点你不知道,那时的我,对她连同情与友情都没有,只是抱着坐等结局的看戏心思陪她以命相赌。
没过多久,仇敌杀上黑木崖,我与那个女孩一样,心怀死志,力战群雄,进行着最后的疯狂,后来,二人双双坠崖,自此在江湖除名。
我父亲耗尽七成内力救活,告诉他那个女孩死了,那时,我并没有伤心,反而有一种解脱之感,我解脱了,那个女孩也解脱了。
重生之后,我继续他的使命,勤练武功,后来前往华山,本想邀风师兄共同入京除贼,却不想他已经亡故,为他扫墓时,我发现了那名女孩埋在坟头的灵牌,那一刻,我明白了,那名女孩没有死,他的大师兄,耗尽毕生功力救了她。说真的,知道这个消息时,我并没有感到高兴,觉得,与其痛苦生活,反不如一死解脱。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重生之后的她,已淡去一切,开始了新的人生。正如她之前所言,从哪里开始,便从哪里结束,我与她的友情,在思过崖结束,也再次从思过崖开始。
我们一起入京除贼,一起战野狼、一起赛马、一起做烤肉、一起跳舞,在这之间,让我渐渐有了别样的感觉,但前车之鉴,在不敢肯定这种情愫究竟是爱,还是为弥补以往的遗憾之前,我不敢面对,只想以朋友相交。
直到有一天,我义父擅自做主,乱点鸳鸯,逼我成亲,我想逃,但却不能逃,因为我已不再年轻,再不能只为寻找心中的那个答案而置家人的感受与颜面于不顾。但想到自己要迎娶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心中十分不甘,躺在床上,脑中尽是那女孩的身影。
思来想去之后,我最终选择了放弃寻找,我找到她,只想现在告诉她,我喜欢她,如果她愿意嫁给我,他一定娶她!”
说到这里,上官云青走过去扶着东方白认真道:“东方,这就是我与你交往以来的全部心里所想,义父这次逼婚,我只能选择服从,唯一能够与他讨价还价的,就是迎娶何人。
我知道,有些话说了会让你不高兴,但我喜欢你,想要跟你在一起,不离不弃,白头到老,所以我不想用那些花言巧语去骗你,只想让你知道一个真实的我。告诉我,你愿意吗?”
他足足说了将近半个时辰,东方白一直认真听着,往日的情景陆续在脑中回放,期间表情各异,时而高兴,时而失望,时而愤怒、时而感动…此刻,看着上官云青那满是期望又夹杂些许紧张的目光,东方白长长舒了口气,掰开他的手,向别处走去。上官云青见状不由得心中一痛,脸上尽是失望。
走了几步,东方白停了下来,看着他道:“我也有一个故事,你想听一听吗?”
上官云青心情没落,未觉察到她的变化,低头道:“你说吧!”
东方白道:“三年前,我最信任的侍女为了爱情背叛了我,他喜欢的那个人临死前指责我说,‘东方不败,你体会不到这世间最美好的情与爱,活着,没人关心,死了,没人难过,你知道吗,我可怜你!’当时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所以我不甘心,想要体味一下所谓的情与爱。
后来,我遇到了你与令狐冲,你家世显赫、诙谐幽默;令狐冲出身低微、放荡不羁。虽然你比他优秀太多,但我总能感觉到你十分神秘,不像他一般让我放心。尤其是衡阳城外将十几名嵩山弟子手脚齐断,让他们流血痛苦而亡,更让我觉得你深不可测,不敢与你亲近。
虽然你并未有什么异常,但与你相处,总是让我无形间保留一颗戒心,不敢完全放松。后来,你突然消失,自此不知所踪,我虽心有所感,但更多的是放松与遗憾,而不是不舍。
后来杨青云闯入我的世界,调戏捉弄于我,我曾发誓一定要将其扒皮抽草、挫骨扬灰,后来京师之中,通过小文,我才改变了对他的一些看法。后来他多次出手相救,事后却又不闻不问,让我十分不解,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相较于你,他更加神秘,让我参解不透。
本来,我只是想体会一下情与爱的滋味,却未想到,它竟比毒药更加猛烈,一旦沾上,便再也丢舍不掉,让人甘愿为之付出一切。我为了他开始改变自己,不再杀人,不再作恶,多做善事,只想消除他对我的成见,能够接受我的身份。我爱的深了,爱的恨了,最终,因爱成魔。
直到坠崖之时,张天复打掉了你的面具,露出了你的本来面目,那一刻,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惊讶,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我似乎一瞬间都能理解了。
那时,我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心里有我,也是你的出现,给我充满阴暗的心中照进了一丝亮光,给了我生的欲望。
尤其是风师兄舍命救我,临终前的一句,‘你说你爱了,你以为你这就是爱吗,你知道什么是爱吗?’让我大彻大悟,觉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如梦一般,该结束了。
坠崖后我们跌入寒潭,但那时你父亲担忧你的安危,早已在黑木崖周围布下诸多人手,我们很快便被救起,你父亲将你带走,我也被风师兄带回华山。
看你伤重如此,我心中愧疚,不想再拖累于你,便和你父亲上演了一出假死戏,将我的教主服安葬在当初遇到师父时的那个湖边,从哪里开始,便从哪里结束。
后来风师兄在那里舍命为我疗伤,最终力竭而亡,我无处可去,便想如他一般在华山隐居,了此残生。
后来你再度闯入我的世界,邀我赴京,本不想答应,但想到你要赴京对付张天复,担心你的安危,便决定和你共赴京师。
接师父回来途中,他的指婚让你我尴尬无比,担心他日后旧话重提,只能私自离开。却不想你我在塞外偶遇,杀狼赛马、烤肉跳舞,让我重新对你有了了解,心中的那丝忧虑渐渐消去,夜深之时,曾被尘封的前尘往事亦是一幕幕浮现在脑海:衡阳城外的诙谐幽默、刘府之内的威风霸气、恒山之上的温文尔雅、灵鹫寺外的足智多谋、归云山庄的悉心照料、紫禁城内的情深意重…只是前车之鉴,让我不敢面对,只想以朋友相交。
直到今日,听闻你要大婚,让我的情绪再度失控,那时我明白了,我的心中,也有你!”说到最后,东方白满含笑意的望着上官云青,眼中尽是满足与期待。
“东方!”上官云青呼唤一声,冲过去将东方白紧紧抱在怀中,他由悲到喜,心中欢喜无限,两滴幸福的热泪从眼角滑落。感受着他那有力的怀抱,东方白亦是双目紧闭,将手搭在他的腰间,心间尽是幸福与满足。
第二日,上官云青询问独孤义义父给自己定亲的究竟是谁,独孤义却是百般推诿不言,只是说她才貌端庄,教主十分满意。见他始终不说,上官云青也不为难于他,让他派人先行前往襄阳告诉义父让他将那门亲事辞去,并言明自己要迎娶东方白,如若不允,就与她私奔离去,携手天涯。独孤义稳住二人,带他们往襄阳而去。
东方白不欲与众人同行,独孤义担心逼得太紧反而使两人逃掉,得到保证后便先行赶回襄阳。二人边游边行,慢慢往襄阳而去,十多日后,赶回了襄阳。此时已到六月,婚期将至,整个襄阳城一片喜庆,到处皆是灯笼红绸,人人脸上皆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行至云青山庄外,远远看到等在山庄外的独孤求败,独孤忠、独孤义一左一右侍奉于两旁,十多名上官家的黑衣护卫立于身后,个个面色严肃,一副如临大敌之态,而一向喜好热闹的上官云雪与东方文皆不知所踪。
看着众人架势,东方白不由得一阵心怵,拨马靠近上官云青小声道:“云青,你说师父真的会同意我们的婚事吗,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上官云青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别担心,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和你一起出逃,以你我二人现在的武功,现在谁也拦不住,云青山庄虽机关无数,但我都一清二楚。我就不信,义父和父亲宁可失去我这个儿子也不肯退一门亲事!”虽如此说,但他心中亦是紧张不已,虽不惧众人,但想到与长辈动手,他发现自己还缺乏这个勇气。同时心中也在回忆襄阳名望,想确定一下究竟是何家名媛,竟让义父如此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