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南夷,快快把我族神灵还回来。”黑衣男子对墨璃恶狠狠的说道。
墨璃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黑衣男子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白帝趴在墨璃身边盯着黑衣男子,锋利的牙齿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黑衣男子看到白帝那凶狠的样子,吓得赶紧跪倒在地,“神啊,为何你要袒护一个南夷人,难道你放弃你的后代子民了吗?”
白帝完全不理会黑衣男子,闭上眼睛趴在墨璃的身边开始休息了起来。
墨璃向前一步对着黑衣男子说道“这位兄弟,我想你是搞错了,白帝并不是你们的神,它是我在丛林中寻找到的,我的伙伴。”
黑衣男子反驳道“你住嘴,你这个卑鄙的贼人,一定是你蛊惑了我族狼神,快快把我族的神还给我们。”
墨璃很无奈,“你为何一直说我的白帝是你们族的神灵?”
黑衣男子看着白帝虔诚的说道,“因为眼前的这头白狼跟我们代代相传记载中的狼神完全一样,一定是我们的努力感动了上苍,派狼神来带领我们走上更高的巅峰,”
据《周书·突厥传》中记载,突厥人的祖先是见过在西海之上,后来被邻国所灭,突厥人也被屠杀殆尽。只存活下来了一个小男孩,但是却砍掉了小男孩的手臂,扔在了草原中,后来有一头母狼,每天都用肉喂养这个男孩。男孩长大后,与狼结合,母狼遂怀了孕。领国的君主得知后,再次差人去杀掉他。来人见狼正在旁边,便想一块把狼杀死。但是狼逃走了,来到高昌西北的一座山上。山中有洞,土地平坦草很茂盛,周围有数百里,狼藏匿其中,生下10个男孩。他们长大后各有一姓,都娶妻生子,其中阿史那氏最为贤能,于是成为头领。
突厥石碑
虽然传说终究是传说,但是值得肯定的是突厥人确实将狼侍奉为自己的祖先。后来在蒙古境内发现的石碑上也有狼的浮雕画,还是一头母狼,正好符合这一传说,这也就是为什么突厥人对狼是倍加尊崇的原因。
“但你这卑贱的南夷却把我们的神变成了你的宠物,不可原谅,你速速归还我族神灵,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黑衣男子虽然跪倒在地,但却并不妨碍他威胁墨璃,只是场面让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墨璃无奈的对黑衣男子解释道,“我并没有束缚你们的神,他也不是我的宠物,我们是朋友,而且它是自愿跟着我的,你不信你自己问他。”
“不可能,伟大的神怎么会自愿跟着你这卑贱的南夷人。”黑衣男子根本不信墨璃的话。
黑衣男子突然对着白帝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起了什么。
原本在闭着眼休息的白帝,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他居然跟自己说话,而且还是狼族语言。
黑衣男子跟白帝叽里咕噜的聊了半天,墨璃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聊啥。
本来还聊的好好的,突然白帝就炸毛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全身毛发倒立,咧着大嘴,獠牙外露,对着黑衣男子嘶吼着。
黑衣男子也站了起来,眼里对白帝的尊敬也不复存在,他幽怨的的看了墨璃一眼。
“既然如此,你就用你的血来洗刷亵渎神灵的罪孽吧。”黑衣男子对着墨璃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大军中。
墨璃也不知道咋回事,只能蹲下来,安抚着白帝的情绪。
白帝在墨璃的安抚下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回到大军中的黑衣男子说了几句话,然后嘴里突然发出一声怪叫,原本安静的野兽们立刻变的狂暴起来。
野兽渐渐的逼近墨璃跟白帝,前面是突厥的野兽大军,后面是万人战场,墨璃跟白帝退无可退。
秋天的暮色中,身穿铠甲的唐朝大军已经退到主战场之外的山谷入口处。
主战场北面的山头上黑蒙蒙一片,黑色旗甲的兵团整肃的排列在“狼”字大纛旗下严阵以待,目不转睛的望着山谷处的唐军,随时准备再次冲杀。
山谷处的唐军军,也重新聚集成步骑两阵,同样愤怒的望着北面山头的突厥大军,同样准备随时冲杀。
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双方就这样死死对峙着,既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谷地主战场上的累累尸体和丢弃的武器战甲也没有任何一方争夺。
就像两只猛虎的凝视对峙,谁也不能先行脱离战场。
墨璃带着白帝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罗恒带着大军站在墨璃的身后,对面就是黑衣男子带着的野兽军团跟突厥骑兵。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战斗已经打了一天了,唐军的兵力只剩下了不到五分之一。
罗恒看着仅存的几百人,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但自己根本来不及派人去寻求支援。
反观突厥大军,却基本上没有损伤。
可怜卢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不知她的那一边看到的太阳,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血红呢?
将军在远方挥舞着戟,仿佛在用鲜血画画一般,那颗盔甲下面的永远不曾低下的头颅,是所有国人的希望,好像旗帜。
罗恒苦笑。
这便是战争,要维护的始终是帝国的安宁,却又有多少人想过那些新鬼烦冤旧鬼哭的场景。
恐怕,那些达官显贵们是不会想的到吧。
吼!!
一声巨吼,打破了短暂的宁静,野兽在黑衣男子的指挥下,发起了最后的进攻。
罗恒也没有犹豫,带着仅剩的大军迎了上去,墨璃跟白帝责是直接像黑衣男子发起了进攻。
如果唐军没有支援,那么这一战就是这几百人的最后一战,这一战唐朝大军将会全军覆灭。
寒光一闪,罗恒的先锋官却是又是一刀砍到敌人的脖子上,那一瞬间,死去的人那双凝望着天空的眼睛,却终究是没有闭上。
先锋官一踢踢开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左边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
右边的兄弟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
他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