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深夜。
山脉之处泛着点点瘆人的蓝光在穿梭移动。那蓝光,颇带点点凉意。那是丛林妖兽在穿梭寻找食物,不远处,便是一处诺大的城镇,城镇中亮光稀稀疏疏。唯有一户人家亮得通明,此时在这城镇中倒是怪异,
“天儿,闭上双眼”,一名老者双手抚在一名孩童身上轻声说道,这名孩童约莫六七岁的模样,模样颇为俊俏,青眉秀目,只是那皮肤惨白的有些瘆人,
“是,爷爷”。孩童一边应着老者,一边收起双手置于盘起的双腿之上,闭上了双眼。紧随着,一缕细微的深蓝色元力自老者双臂传去孩童体内。
元力是圣元大陆中元师所修行的一种能力,修炼者可使身体到巨大的提升。拥有难想像的能力。
而七岁正是开启元师修行的重要契机——开启元智,元智如若开启,便会踏上元师修行之路,开启不了,注定此人没有修行的能力。
显然,此时,这位老者正是在为该孩童开启元智。
随着元力的输入,孩童的惨白脸蛋变得扭曲起来,变得更加的慎人。身体也不禁抖动起来。
“天儿,坚持住,只要再坚持一会就好了”。老者声音自孩童身后响起。老者察觉到孩童的身体异样,赶忙出言说道。
因为他知道,随着元力的逐渐输入,元智也将要开启。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么,孩童就会失去成为元师的可能。所以,他要鼓励孩童,不能就此放弃。
“放心吧,爷爷,我顶得住”。尽管双手已经牢牢抓住了腿上裤子,但是孩童依然坚定的回答道。
老者听后,又注入元力,约莫半个时辰后,老者收回元力。而此时,孩童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无痕,进来吧”。老者一边抱起孩童,一边向门外喊道。“父亲,开启了吗”。
一名中年男子推门走了进来。该名男子是该孩童的父亲——叶无痕。而老者,则是该孩童的爷爷——叶泽。孩童名叫叶天。
“开启了,希望能对那至邪之力有所控制吧”。提及那至邪之力,老者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哀惜的光芒。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叶天满月之时。
………………
“来来来,大家尽管吃喝。吃的高兴,今天是我孙子的满月,大家不醉不归。”叶泽站在大堂前,举着杯子对着众宾客高兴的说道。
“老爷子,能不能把那小公子抱出来让我们看看啊。”一名中年男子在宾客席上喊叫道。
“是啊!老爷子,你就不能抱出来给我们看看吗?”又一名男子叫道。
有了领头人,就会有人响应,不管是不是真的想要见到。还是存在讨好的嫌疑。毕竟到场的人都与叶家有很大的利益关系。于是在那两人的鼓噪下,呼声越来越高。
原本想要拒绝的叶泽,话到嘴边却被咬住,又吞了下去。“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想见,那就让人抱出来吧。来人啊,把小公子抱出来吧”。
叶泽话音落下没多久,一名妇人从屋里抱出了一名婴儿,婴儿被华丽的绸缎包裹着。
叶泽接过婴儿,便有人迫不及待的冲到婴儿的面前。开始东瞅瞅西瞅瞅,直夸长的俊,只是……
众人一阵议论赞叹之声。“哈哈,一群阳奉阴违的家伙,那小孩活不久的”。
突然,一阵怪异之声从角落中响起。与周围的赞叹之声相比,显得有些突兀。
“是谁在说话,可否上前一步?”,叶泽厉声问道,眼中唳芒闪过。情绪似乎也是一变。
竟然有人在这时候说他诅咒他孙子话,他又怎能稳得住情绪。
“哈哈,叶老爷,别发怒啊,据实说实罢了,若是你不想听这样的话,那我便就此离开”,伴随话音的响起,一名蓬头垢面的人从角落站起了身。做离开状,
“慢着,这位壮士为何不把话说清楚再走呢”,叶泽双眼微眯,盯着那人说道。
“既然叶老爷不喜欢听,那又何必再说”,蓬头垢面人抽身朝门外走去。
“好大的胆,难道他不知道这儿是火云镇叶家吗?他就不怕在这得罪了叶家吗?”宾客中开始有人低语。
“你看没看到叶老爷的脸色,这下可能有好戏上咯,嘿嘿!”一名宾客戏虐道。
的确,叶泽在听到蓬头垢面人的话后,脸色也是巨变。
“壮士,若不说清楚,那么就休想离开这”,叶泽脸色阴寒,缓缓的吐出了这一句话。
而其右臂上似乎有着一缕元力萦绕,那元力一现,便有宾客惊叹道:“叶老爷竟然踏入了皓月镜初期境界,不可能吧!”
在圣元大陆,修炼元力分为十几个境界,而每个境界又分为初期、中期与巅峰三个阶段。一个阶段与下一阶段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哦,皓月镜初期?”蓬头垢面人轻吟。随后抬头对着叶泽道:“恭喜叶老爷,进入了皓月镜初期境界。”话刚落声,又道:“刚进入的吧?”
这一句话充满了一丝戏虐之味。
蓬头垢面刚说完,叶泽面色一征。因为叶泽明白皓月镜初期虽不说强大,但在这火云镇,现在除了他之外,恐怕还找不出第二位。
那就是说,如果动起武来,他在这火云镇应该是没有对手的,可是,这蓬头垢面不但不害怕,反而话中还带戏虐之味。这让叶泽略微疑惑,短暂的思考后,他飞速凝聚元力,一声断喝,飞身而起,右臂中的元力聚集紧握的右拳。叶泽于空中化拳为掌,而这聚力的一击的目标则是那蓬头垢面。
叶泽的这一举动,引得众宾客一阵骚动,而就在叶泽右掌即将击到蓬头垢面时,忽然,叶泽脑中一阵眩晕,而他看见蓬头垢面眉心处有一团七色光晕闪动,叶泽一惊,轻语到:天眼洞开。
叶泽身落,询声问道,“这位壮士可否到我府上一聚”。
叶泽之所以改变态度,全是因为那蓬头垢面的身份——天眼拥有者。因为叶泽知道,拥有天眼的人,能看透人的命里天运,人之祸福。
既然能够看透,那么,也便知避免甚至解决之道。而那蓬头垢面——天眼者说自己的孙子活不久,自然叶泽也不禁有些担心。而天眼者能知道有祸。那么,就一定知道避祸的方法。
所以,他想问清该怎么做。
叶泽态度转变之快,让众宾客一阵吃惊。对那蓬头垢面的身份也不禁猜测起来。
“既然,叶老爷邀请,又何必拒绝”。蓬头垢面轻笑的说道,“那壮士这边请”,叶泽对着蓬头垢面向大堂伸手说道。“请!”,随后,两人步入大堂,叶泽为了保密,又转入了内堂。留下一脸茫然的众宾客。
内堂中。
叶泽遣出其他人,就连他的儿子——叶无痕也没能留在内堂中。足见他是多么重视这件事。
“这位壮士,关于我孙子之事,可有很何解决之法”。
待室内仅剩两人后,叶泽开口问道,
“叶老爷,此子出世之时,可有何异像。”
“出世之时?”叶泽低语,踱步思索。随后道:“出世是在一个夜晚,那夜,天降大雨,雷光交加,平时夜间嚎叫的妖兽也没有也显得格外安静,一阵雷光劈下,似乎要劈中我府中似的,府内很多女性家眷都被吓得不轻”。
蓬头垢面一惊,道:“哦?这夜像有些奇异,能够让妖兽也变得安静,的确够奇异。据我所知,能够让妖兽安静的,只有两样,一是:至阳之力,这至阳之力来源便是身育圣骨。二是:至邪之力,而这至邪之力~便是魔种深种了。雷电虽为阳。但不足以抑制妖兽。而妖兽属邪,只对至邪之力有所忌惮,难道会有至邪之力出现。难道真的存在至邪附体之说?”蓬头垢面神情越发凝重。
“叶老爷,能否将小公子带到这来”,蓬头垢面向叶泽问道,因为他之前只是听说存在至邪附体之说,并没有见过,而根据叶泽的说法,叶天很有可能就是至邪附体才导致生命力衰弱。
他想通过查看叶天的身体,再确定是否是至邪附体导致叶天生命力衰弱。
“可以,希望壮士能够告诉我解决祸端之法”,叶泽轻声说道,眼光充满了恳求。
蓬头垢面看着叶泽回应道:“若是有解决之法,我定当全部说出”。
得到回复后,叶泽走出内堂,风风火火的带回叶天,这一举动也让叶无痕略微有点发懵,不过,他也很快释然。没有过多询问。
此时的内堂,刚满月的叶天被华丽的绸缎裹着,放于黑色大木桌上,蓬头垢面查看叶天的皮肤,给他的第一感觉,白,惨白,叶天的这样惨白的脸色,给了蓬头垢面不好的感觉,于是对叶泽道:“叶老爷,小公子肤色怪异,惨白至极。恐怕真的是被至邪之力附体了”。
叶泽惊刹,忙问道:“壮士,不知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去除那至邪之力”。
“我对至邪附体之说,还是第一次见,去除很难,不过倒是可以先行抑制,再想其他方法。”蓬头垢面轻声道。
“那该如何抑制”。叶泽反问。
“这样,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用我的七彩之力注入小公子体内,看看能不能起到抑制作用。如果遇到什么变故,你要及时出手,不然,后果会很严重,知道吗?”蓬头垢面对叶泽正色道。叶泽看了看蓬头垢面,又看了看桌上的叶天,答应了蓬头垢面。
蓬头垢面随后又探出右手握住叶天的手,一丝七彩光芒从蓬头垢面的手传往叶天的身体。
当那七彩光芒接触到叶天之时,一股强大的吸力吸收着蓬头垢面的七彩光芒,蓬头垢面大惊。想要抽开手了是奈何不了那股吸力。
叶泽一见这等状况,元力迅速升腾,汇集于右臂,凝结于右拳,奋力挥向蓬头垢面的右手,将蓬头垢面的右手从叶天的手轰开。
“竟然能吸收这七彩之力,果然是至邪附体”。蓬头垢面忍不住低语道。
“怎么样?壮士,你有没有事,怎么会这样?能不能抑制?”叶泽焦急的问道。
“这至邪之力极为恐怖,恐怕不能抑制了,这……恕我直言,小公子命不久矣,还请老爷不要过度哀伤!”蓬头垢面说出了他极不想说的话。
一听说叶天有生命危险,叶泽大惊,本以为这蓬头垢面能够救下,可是,诶,“壮士,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叶泽的声音中带满了哀求之味。
“这个……,有倒是有,不过这条路现在不成立”。蓬头垢面有些无奈道,“不知可否说出?”叶泽一听还有办法,哪管成不成立,急忙问道。
“若是小公子已满七岁,那么,便可通过开启元智,进入元师修炼的行列,通过元力的阳性,逐渐中和至邪的邪性,可是现在,小公子刚刚满月,这哪里可能实现”。蓬头垢面无奈道。
叶泽一听,愣住了神。是啊,叶天刚满月,怎么可能开启元智呢,诶…叶泽感觉很无奈,很无奈。
蓬头垢面走到叶泽身边,拍了拍叶泽的肩膀,示意其不要过度的悲伤。而此叶泽更为难受的是,他不知该如何向自己的儿子说出。
就在叶泽悲痛无比之时,黑色木桌上的叶天却发生了异样。
只见此时的叶天被一团灿金色光晕包裹。那灿金色愈发浓郁。这一异像,令叶泽愣了神,蓬头垢面也惊讶无比,而与叶泽不同的是,蓬头垢面对这一现象也是从未见过,仅是在古书上有所闻。
蓬头垢面低语,“至阳之力?竟然是至阳之力!”蓬头垢面差点崩溃,短短几个时辰,他竟然见识了传说中的至阳和至邪两种极端的力量,而且,还是发生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这……太不可思意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那灿金色在叶泽二人的惊讶中逐渐消失,恢复了本来的模样。而小叶天正在舞动着手脚。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至阳之力和至邪之力共存呢”,蓬头垢面满脸的惊讶与不相信。双手抓着他那乱砰砰的头发,叶泽呆呆的站在一边,他不知蓬头垢面为何会如此。他也不知该如何对待此时的蓬头垢面。
现在唯一能让他略微心宽的是,他从蓬头垢面的低语中听到了至阳之力。如果叶天体内真的存在至阳之力的话,那么,应该能克制至邪之力,达到某种平衡。从而维持叶天的生命。
“圣骨!除非,除非他体内育有圣骨,否则,他不可能存在至阳之力,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哈哈哈哈”。蓬头垢面仍在自顾自的低语,可能已经解开萦绕在他心头的疑惑,他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叶泽不做任何声色。
“叶老爷,恭喜你啊,不必在难过了,应该要恭喜你啦”,蓬头垢面转身面向叶泽高声道,
“不知何喜之有?还请壮士道来。”叶泽开口询问,眼中略带茫然之色,亦带一丝期待。
“叶老爷,这小公子除了至邪之力附体之外,还存在另一极致之力——至阳之力,这两股力量会不断的进行抗衡,从而达到某种平衡,而这种平衡,就是维系叶小公子生命运动,所以,暂时叶小公子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蓬头垢面对着叶泽笑着说道。
“而这喜呢,呵呵,还请叶老爷附耳过来,待我轻声道来”。话音刚落,蓬头垢面对着叶泽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俯身过来。
“不知叶老爷听没听说过圣骨这一奇物。那至阳之力便是那圣骨产生的”。蓬头垢面话语虽轻轻。但是,带给叶泽的震惊并不小。作为元师的叶泽,怎么会不知道圣骨为何物呢。拥有圣骨的人,修炼元师会大有裨益。甚至拥有一般元师难以达到的能力。所以,叶泽听说叶天育有圣骨,怎么不震惊。
“那不知,我这小孙子能活多久”。叶泽短暂的惊讶于圣骨之事后,我回到了最为根本的问题——生命。叶天的生命能延续多久,才是叶泽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因为,如果没有了生命,那么,那圣骨对于叶天来说又有何用呢。
“叶老爷不必担心,叶小公子的圣骨被唤醒,他会不断的吸收来自天地的至阳之气,转化为至阳之力。从而,抑制至邪之力,所以,叶小公子不会有多大的生命危险,虽然圣骨能够吸收至阳之力,但是,至邪之力也依旧会不断的加强。所以,尽量少让小公子到带有寒气的地方。而如果,叶小公子能够顺利活到七岁,那便为他开启元智,这样,他的生命也就没什么危险了”。蓬头垢面认真的对叶泽道,仿佛是叮嘱叶泽一般。
“好了,叶老爷,既然小公子已无事,那么,我便也要走了”。说着,蓬头垢面,走出了内堂,朝门外走去。叶泽,本想留下蓬头垢面,可是,却留不住。只得将其送出门外。此时已是夜晚时分,夜色笼罩,众宾客已然散去,留下一桌桌的席位。
“记住,在叶小公子七岁之时,一定要帮他开启元智,还有今天之时切记勿向外人述说,否则,小公子的处境会很危险”。蓬头垢面再一次叮嘱到。随后,消失在这漫天夜色之中。
………
“父亲,父亲,你怎么样?没事吧”。看到父亲愣神,叶无痕轻声喊到,他知道,父亲又回想起了孙子满月的情景,那日的情景是他后来告诉叶无痕的。虽然,叶无痕很害怕,但是,毕竟叶天的生命还是个未知数,有何必担心那虚无的事呢。他只暗下决心,要好好的照顾叶天,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没事,能有什么事,现在元智开启了,我心中的一个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叶泽听到叶无痕的喊声,缓过神来应到。
“父亲,既然天儿元智已经开启,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进入元灵院学习了?”,叶无痕朝着叶泽问道。而这叶无痕口中的元灵院,便位于火云镇东北部,,是一所招收七岁到十二岁开启元智的孩子,将他们培养为元师。
“可以,不如明天你就送小天到元灵院报道吧,好了,不早了,我想要休息了,好好照顾小天”。叶泽对着叶无痕说完这番话,径直朝门外走去。屋内只剩下叶无痕和叶天。
“走吧,我们也去休息吧”,叶无痕抱起昏迷的叶天,低语。一丝笑容浮现在他的脸庞,如今,叶天的生命得到了进一步的保障。又能进行元力的修炼,踏入元师的行列。想想又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阳光透过薄薄云雾撒向这斑斓的大地。伴着阳光的出现,新的一天也开始了,城中也开始随着商贩们的活动吆喝,变得热闹了起来。
“小语,去叫你天哥起床吧!要吃早餐咯”,一位美妇偏过头对着一个小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餐桌上的早餐。美妇身上没有华丽的服饰,一身淡紫色裙子。头上也戴着紫色发髻,隐约透着知性而恬静的美丽。
小女孩则一身洁白裙子,没有什么装饰,一张小脸,倒和美妇有几分相似。“好吧!”小女孩乖巧的应着,声音有点奶声奶气走向了一个出了门,不久,叶天便和这个小女孩回到了美妇的身边。整齐的坐在餐桌旁。
“母亲,我父亲呢”。叶天抬头朝着,摆弄餐具的美妇,这位美妇就是叶天的母亲。
“你父亲有事在身,先走了。你和小语快吃吧”。美妇将餐具递与叶天和美妇口中的小语。也坐在了一旁。而这小语,则是叶天的妹妹叶诗语。比叶天小了两岁。
“快吃吧,吃完让柳叔带你去元灵院。知道吗”。
“去哪?我开启元智成功了?”叶天有些不解的的问道。
“是啊,昨晚爷爷帮你开启的,你要好好努力哦!”美妇微笑这对叶天说道。眼中满是高兴之色。
“呵呵,我开启元智了,我可以成为元师了。哈哈”叶天开心得大叫。满脸笑容。显得无比激动。
“快吃吧,你这小子.”美妇手持筷子,做打人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