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姒轻兄妹回到泉州别院时,便看到家里多了很多面生的护卫。
“大伯父,您怎么亲自来了。”王姒轻刚迈进二门,便看到了王大老爷正一脸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你这丫头,中秋节也不知道回江州看看。”王大老爷携了自己的小侄女便往内走去,看也没看自己的大儿子一眼。
王泽雷和前来迎接自己的夫君的孟氏对看一眼,便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三年多了,还是没有消气。
“大伯父,大哥大嫂待我极好,您就不要再给他们脸色看了。”王姒轻劝了起来,“不说别的,看在翼哥儿的面上,你就不要再为难大哥大嫂了吧。”
见侄女提起自己的小孙子来,王大老爷的脸色才好看了些。自己对孟氏的出身就算再不满意,对自己的孙子还是心疼的紧的,想起抱起翼哥儿那孩子时,那胖胖软软的小身子,王大老爷回头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你这个不孝子,还不跟上来。”
王泽雷见此,冲自己的妹妹感谢的一笑,才跟着一起走进了书房。孟氏自是去安排接风宴不提。
书房内,王大老爷打开了儿子带回来的海图,认真看了起来。
“轻轻,你看那月岛可还行?”半响后,王大老爷开口问道,“此事,是你最先提出来的,我和你祖母的意思,此事便由你全权做主。”
王姒轻闻言,有些怔住了,自己最初的打算不过是搭乘王家这艘大船,好在乱世中谋得一世平安而已。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祖母和大伯父竟然如此信任自己,肯将王家全族的希望交托给自己,一时间,眼角便湿润了起来。
“大伯父,那月岛很好,只要稍作规划,完全可以做我王家的后路。”王姒轻见自己的大伯父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便将月岛上的情景说了一遍。
“杨旭呢,是不是还留在岛上?”王大老爷听闻是杨旭带他们上的岛,便问了起来。
“没有,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先行回荒岛了。”王泽雷见父亲询问杨旭的事情赶紧说道,“父亲,儿子与杨旭相识数年,此人是值得信任的。”
“大伯父,这月岛便是杨旭带我们过去的,侄女也相信他,他是不会泄露消息的。”王姒轻见大伯父还有些怀疑,也赶紧说道。
“那好,我们便来说说这月岛后续的事情,你祖母已经让你二伯父在家开始准备了…….”
“大伯父,我想把月岛划分为几个部分,居住区,商业区,军事区,还有耕地区等,岛内的基本建设要先规划好了,再动手修建。另外,跟去岛上的人也要慎重,将来我们王家……”
月上中天,孟氏已经是第三次来到书房外了,饭厅里准备的接风宴也已经热了三回了。孟氏抬头看了看,见书房的门仍然是紧闭着,便知道自己的夫君等人一定是在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又独自回了内宅。
这一夜,书房的灯始终亮着。
第二日一早,早起的渔民便发现,王家的商队中又有几艘楼船出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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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瓦连堡。
李元澈看着父亲从祁州传来的消息,那张自信刚毅的脸上,一丝怒气一闪而过,却快得连身边的幕僚都没有发现。
“主上,朝廷怎么说?”伏山先生见李元澈自收到消息后,就一直不说话,便在周平等人的眼神鼓动下,无奈的先开了口。
李元澈没有说话,却是把手里的消息递给了伏山先生。伏山先生看完之后,又递给了周平等人。
“这不是欺负人嘛?”性子有些急躁的赵林看完就嚷了起来。“我们在前方流血流汗的,牺牲无数,那些朝廷的官老爷却在京城享福。现在出了事情,竟然让我们自行处理,关键是这让我们怎么自行处理啊?”
“这安东赞确实是个麻烦,”伏山先生也点了点头,“自瓦连堡大捷后,我们就上报朝廷,询问该如何处理安东赞一事,没想到都过了一个多月了,朝廷没有给只字片语的明确答复,现在反而让我们自行处理,恐怕是挖了个坑在将来等着我们呢。
“正是,这安东赞,杀是杀不得的,放也是不能放的。若是杀了他,蛮族大军必然再次逼迫,到时候朝廷就会将战事不利的局面责怪在我们李家身上;若是放了他,朝廷那些有心之人恐怕又会给我们李家栽赃一个通敌的罪名了。”
“不单如此,户部还以如今并无大的战事为由,卡了一半的军需物资在善州。分明是想卸磨杀驴了。”
“按理,这处理蛮族王子的事情,应该是由朝廷决断后,交由礼部和太常寺来处理才对,如今兵部的回复竟然让我们自行处理,分明就是朝廷众人想要推卸责任。”
“如今朝廷,保皇党与世家派争权得厉害,朝中绝大部分的大臣恐怕是都参合在了两派争权之中,一时半会儿谁也顾不上这蛮族的二王子了。”
“看最近兵部的那些陈文就知道了,此次我军在瓦连堡大捷,兵部却只发了一道嘉奖令,没有给出一分实际的银子来。元帅上书去追讨了多次,那些大老爷们就只知道和户部相互推诿,却不肯多发一分实际的奖励下来。”
“连此次前方牺牲了的将士的抚恤银子,朝廷也克扣了,迟迟不发,还是主上你自己掏了腰包贴上的。”
“想当初北疆不保时,朝廷倒是要粮有粮,要钱有钱,可现在蛮族还在百里外的祁连山脚下没退兵呢,朝廷就要过河拆桥了。难道真当咱们李家军是来给他宇文家卖命的不成?”
……..
“给京城的春风楼传消息,”李元澈挥手制止了手下幕僚们的讨论,“让灵舞放出些风声,好让京城的百姓们也知道些北疆的事情。”
“不错,主上这计甚妙。”伏山先生闻弦歌而知雅意,瞬间便明白了过来。“老朽亲自去给灵舞写信。”说完便大笑着出去了。
“平子,这是几个意思啊?”赵林不解,用肩头碰了碰周平。
“你只管看好吧,这次我们总算能松口气了,说不得还能继续从朝廷那拿点银子出来。”周平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