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风不停的雕刻着,一件件人物木雕出现在架子上,先是天龙大陆,然后是生化大陆,武魂大陆,灵武大陆,直到如今的流放之地,足足用了七个月的时间。
然而最难雕琢的,便是沈沐风记忆中的裂天太子,那张面孔已经深入脑海,可每一次雕琢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自己。
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幻境的缘故,或是说自己并没有走出幻境的心结。
沈沐风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条心路上最大的坎,就在于此,也许弄明白了,自己才能摆脱裂天太子的影响。
这个时候,一个八九岁的少年扛着鱼干路过,看到雕刻中的沈沐风,犹豫片刻走了进来。
“大,大哥,这些都是你雕刻的吗?”
沈沐风收回思绪,看着出现的少年点点头,少年想了想继续说道:“大哥,我,我能跟您学吗?”
“为什么?”
少年神色一暗:“我,我母亲死了,我怕时间长了,忘记母亲的样子……”
沈沐风叹了口气:“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没有了!”
沈沐风想了想,将自己的雕刀递给了少年:“这里的东西你随便用,雕刻没什么技巧,重在于心,只要你有心,一定会雕刻出你想要的。”
沈沐风说完一抬手,地上的鱼篓和鱼干飞到了沈沐风的手中,少年眼睛一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沈沐风收他为徒。
沈沐风笑了笑:“等你能雕出你想要的,再说收徒的事情!”
说完扛着鱼干向着海边走去,少年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因为少年明白,这将是他复仇的希望。
转眼间又过去了两个月,沈沐风并没有再去碰雕刀,而是白天钓鱼,晚上回来看着少年雕刻。
这并不是在放纵自己,而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看眼前的这个少年。
这个少年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身上拥有元气波动,小小的年纪,竟然已经是基础功法第三层的修为。
不过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感谢这个小家伙,因为他的一句话,让沈沐风想通了。
沈沐风清楚的记得,这小子是怕忘记了母亲的样子,才想跟自己学雕刻。
起初沈沐风没回过味来,可钓鱼的时候,沈沐风突然觉得这句话的不同,也正事因为这句话,让沈沐风彻底摆脱了幻境的束缚。
是啊!自己何必去想幻境,何必将裂天太子与自己联系在一起,如鲠在喉的危机感,在那一刻彻底放下,自己不能急着去找厉绝天,先炼化天道法则,背水一战,希望将更加渺茫。
心境上的改变让他摆脱了裂天太子的束缚,而几个月走过的心路,让沈沐风对人生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也是正因为这份理解,沈沐风再次突破,虽然突破的幅度不大,可却是裂天掌后三式融合的契机。
转眼间过去了一年,沈沐风除了对少年修炼上的指导,便是每日为其疏导经脉,而一个圣人为一个普通人梳理经脉,结果可想而知,如今的少年已经到了大圆满境。
“师父,您是什么修为啊?”
“……”
“师父,你在我的神识中,虚无缥缈,这是什么样的修为!”
沈沐风摇了摇头:“是什么不重要,你要记得,二十岁之前我不许你报仇!”
少年一听急了:“为什么师父?”
沈沐风看向架子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木雕,一挥手全都收进了储物袋中,这才看向少年。
“第一,你不知道你的对手有多强。
第二,人的一辈子不仅仅只有报仇,只有报仇的人生是残缺的。
你如果认我这个师父,我会在你的身上加持一道封印,在你二十岁后会解开封印,而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才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多走一走,多看一看这个世界。”
少年心有不甘,可还是同意了下来,毕竟眼前这人可是自己的师父。
沈沐风布下封印,留下来一袋银子,然后飘然而去。
对于少年的仇人,沈沐风自然是有所了解,到了沈沐风这个境界,想要搜魂,而又不会对当事人有所影响,这实在是太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沈沐风走了,直逼四十八域天元城。
沈沐风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域主,挑战域主,域主是可以挑战的,一旦挑战成功,便成为其域域主。
沈沐风如今是圣境,自认有几分实力,就是在中阶先天的时候,也能打出圣境的攻击力,就连领域的能力也达到了最大限度的提升,所以沈沐风想试一试圣人的实力,也是为以后面对厉绝天做好准备。
七十二域分为上八域,中十六域,下四十八域。
也就是核心的八域,中间十六域,外围共计四十八域,围绕着王城万寿城。
痛楚情况下,外围的四十八域的域主实力通常排在后面,除了在天劫下陨落的域主,很少有新进的域主。
其实原因很简单,圣人岂是那么容易成就的,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但更不乏自身的实力。
就算是一阶圣境,那实力也不容小觑,也没有谁会轻易得罪一个圣人,再说了,除了王城修炼资源丰富,容易进阶圣人,七十二域除了七十二洞天,想要成就圣境实在是难如登天。
而域主的委派通常是由万寿城委派的,众多圣人争夺七十二域域主名额。
当然了,也可以挑战,然而没什么人会傻到挑战一位域主,那无意识自寻死路,毕竟能在众多圣境中脱颖而出,其实力已然不言而喻。
这一天,在四十八域的天元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城门楼上张贴出一张巨大的挑战书,海外异域沈沐风于三日后天道峰,挑战四十八域域主闫道升,恭候闫域主大驾。
一石激起千层浪,而闭关中的闫道升也被惊动了。
“这沈沐风是何许人?”
“启禀主上,此人自称来自于海外异域,并无此人其他消息!”
“海外异域……”
闫道升呢喃一阵,想了想说道:“将孔先生请来!”
“是主上!”
片刻,一位老者走了上来,一身青袍,两道长眉垂落至耳根,颇有股仙风道骨的意味。
“孔先生,劳烦孔先生为闫某占上一卦!”
孔老头笑了笑,拿出一个龟壳,三枚铜钱不停的摇动,可就在孔老头要倒出三枚铜钱的时候,龟壳出现了裂纹,然后化为灰烬,几枚铜钱也随之碎裂。
看到这一幕,孔老头狂喷鲜血,一脸的萎靡之色,双眼满是惊骇。
闫道升也是心下大惊:“孔先生,这是……”
“绝,绝命卦,天,天要亡我啊!”孔老头断断续续的说完,双眼一翻便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