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箫在这短暂的空闲时间,这样站在原地,在飘渺的雾气之中合上眼,似乎是在休憩,但却是萧索的身影在这原地伫立。
今昔的月华好美,透过这被自己震开的雾气洒下,却微微的有一些冰凉。
不出血箫所料,过了半响脚步声便响起,首先是十二圣卫,而在那之后就是云烟他们。
“血箫哥哥。”云烟对着他呼唤。
“西面的事情处理好了,你的族人都放了,除了这个女人,长得与你很像或是有什么渊源,带来了,你来处理。”血箫回过头,微笑,掩去刚才的苦涩。
云烟一愣,然后看向了那个被血箫放在地面的女子,之后她的身子一僵,傻了似的站在原地。
血箫心里也猜对了几分,这个女子果然与云烟有关系。
僵硬了一瞬,云烟立马扑到她的身边,看着那女子白色的衣衫上的点点血迹,脸色刷的一白。
“血箫哥哥,你救救她。”云烟立马看向血箫眼底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惊慌的古怪神色。
“她的伤势被我稳住了,没有性命之忧,找个好点的地方,我为她进一步治疗吧。”血箫点头,附身抱起那个女子。
“谢谢你。”云烟点头,然后略微辨认了一下方向,率先走去,要论对天羽谷的熟悉当然还是云烟这个天羽一脉的孩子更加熟悉,所以血箫他们也率先跟了上去。
“任老,萧遥你们会风雪幻域一趟。”血箫突然道。
任延天与萧遥愣了一下点头答应,然后率先向北而去,云烟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倒也没什么奇异之色,之后继续向前走去。
血箫跟上她。
十二圣卫则是一个一个进入了血箫的领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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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羽谷虽然地域接近极北,但却是一片四季温暖的宝地,所以其实在血宗驻扎这里对天羽一脉有一些损害之前,其实这里是一片的花海环绕。
云烟带着血箫几拐几拐的到了南面一个稍显偏僻的角落,这里的雾气却是稍微的稀少了一些。
不过似乎是因为过于偏僻的原因,这里却并没有被战火所侵害,隐隐约约看见了这个地方竟是有三个小小的竹屋,围了一个小的园子。
但是当进入这个院子的一刹那,云烟的身子突然是一抖。
庭院面南的地方竟是倒着一具尸骨,女式的蓝色长裙,胸膛刺入一根发簪,而那个女子的手便握住那根发簪,看样子是自杀的。
“娘亲......”云烟颤抖着嘴唇,终于是喊出这两个字。
之后她便向那具尸骨走了过去。
血箫的身体在这时也抖了抖,再一次看向了东方,然后他看了云烟一眼,便对着中间的一处竹屋走去。
血箫将这女子的放在床榻上,站在床前,那生命气息又是对着女子身体内浸入。
女子的脸色好看了不少,血色也明显了不少。
约摸一刻钟之后云烟也进来了,她脸上隐隐有着泪痕,显然是才哭过,勉强收住情绪。
看着血箫为那女子治伤也平复了一下。
突然血箫的双眼睁开,脸色微微有些凝重。
“怎么样?血箫哥哥?”云烟急切的问道。
“她对我的元魂有一点排斥,不过没有大碍,皮外伤较多,兴许是这些年受了点苦,但你们天羽一脉的几条暗脉被打通,虽有暗伤淤积,但是恢复过来的话,兴许实力大涨,他毕竟有寒天帝的血脉护身,那些暗伤虽然麻烦,但好好调养,或许她是第二个天羽幻神。”血箫对云烟说了他的伤势,疗伤的过程中他也无疑窥探到了这女子的血脉,所以也明白了,这个女子怕就是云烟现存于世上最后的血亲了。
云烟闻言大松口气,也没有否认血箫的每一句话“她是我姐云嫣。”她对血箫道。相似的容貌,相似的名字,似乎都昭示了血箫推断的正确性。
血箫将这女子从床榻上扶起。“你来吧,帮我把元魂嫁接到她体内,对你她应该不会排斥,而你我相识多年对我应该也不会排斥过大。”
云烟闻言点头,来到云嫣的身后盘膝坐下,而血箫看她坐定,也在她身后坐下。
同样的生命气息注入云烟体内,又从云烟体内注入到云嫣体内,修复她的暗伤处。
但是这顺畅的过程让血箫倒是一惊,他让云烟做接应那是因为云烟跟他熟识已久,凭借这小家伙对自己的信任可以把排斥降到最小,而云烟与云嫣又是血亲,这样排斥最小,但是让血箫想不到的是太过于的顺利了,云烟那里一点排斥都没有,就向是自己的身体似的,而云嫣那里也没有排斥迹象,三个人竟是浑然一体的一般。
而血箫探查己身时发现自己胸口处,那挂着云烟羽翼的地方那片羽翼发出淡青色的光彩,裹住自己的元魂进入云烟体内。
血箫也明白是这羽翼搞得鬼,也没纠结了,既然顺利,那不更好,当即加大力度输出元魂为云嫣治伤。
云烟的脸色也浮现出了一种古怪之色,但很快恢复正常,专心为云嫣治伤。
两个时辰过去了,血箫与云烟同时收力,而那女子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与常人无异。
云嫣稳定了气势也慢慢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冰蓝色的瞳孔,她先是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然后身子突然一僵。
“姐,你醒了。”云烟跳下床惊喜的道。
“家,回家了,家还是原来的模样呢。”那女子突然轻笑,却是那么的凄凉,之后看向云烟,“烟?”她似是有些不确定的道。
云烟点头面上尽是喜色“连你都长那么大了。”她突然笑了,仿佛这几年的苦楚都不存在一般,就那么静静的笑了。
此时血箫也下床,准备离去,把空间留给她们。
“血箫哥哥。”云烟突然叫住他。
血箫心中一紧,但还是停下脚步看着她。
云烟面上有复杂之色,但只是一闪而过,之后她脸上盛放出了这一生最美的微笑,带着与血亲重逢的喜悦和感激,隐隐约约还有一丝温柔,那一瞬血箫突然呆了呆,好像天地在这一刻都失色。
若时光能静止在这一刻,若能让她一辈子都这样开心放肆的微笑,让他血箫去死他都愿意,这一刻血箫的眼眶甚至都有一些发红,不过他隐藏的很好,云烟也没发现他的异样。
“谢谢你。”她说,就那么开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