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龙血的确不算什么,甚至是直接放个一池,血箫都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大事,但是一瓶本源精血就不是了,失去这玩意的损失那可是几何倍的,一只界空级别的妖兽,能炼出拳头大小的一团,已经不错了,当时梦岚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逼得血箫必须得下猛药,这一想,自己的血里,不但有最为精纯的血杀之气帮助愈合,还是巨龙之血,对身体有极大地好处,本来以为,以自己的恢复力,每天那么一小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似乎在损失了本源精血之后,血箫自己的恢复力也降低了,这才一个没撑住,从天上摔了下来,而伤口竟然重新发作。
“唔。”巨大的龙身收缩,变回了人类之形,原来被黑色鳞片盖住的脸色显得异样的苍白。
云烟将梦岚放到附近一块平整的地上,自己到血箫身边。
云烟的精神力运用之高超,让她一眼就看出了血箫的状况。
“你的本源精血为什么受了损伤?”云烟疑惑的问道,要说,近来血箫经历过的大战,也就是和天羽幻神的一战,可是上次只是透支而已,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损伤啊。
但是梦岚却挣扎起来,本来她只是担心,但看云烟过去照拂着,心也就放了大半,只是听到本源精血受损,她突然想起了,那一小瓶,红色的液体,难不成。
血箫看了梦岚一眼,一边披上白色的长袍,一边出言安慰。
梦岚看着他,从眼中落下了泪水,“为什么?为什么?”
身体本就不好,如今再一哭,声音似乎都气若游丝。
“我的错误,这样伤害了你,这样我心里好受点,你放心,我没事。”血箫走过去,拥住她“你身体不好,别哭了,刚才摔的有点突然,没有伤到吧?”
“为什么这样?即使再怎样,我也不能修炼了,我知道的,你这样不过是浪费。”梦岚几乎都打破了,她一向安静的气质,几乎是吼的,只是身体不好,也没有多么震撼。
只是血箫的笑容却是忽然一僵,“你知道了?”
“我的身体,我不可能不知道,我只想再见你一次,哪怕一次,看到你好好的,就好了。”梦岚重新躺了回去,眼神一直痴迷的停在血箫的身上。“擎苍,你老实告诉我,如果,就那么下去,我还能活多久?”
血箫的脸色一下变了,“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陪我,知道了没有?”血箫的声音忽的多了几分严厉,“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我不想再失去了,这样寂寞的感觉,我不想再拥有了,这次是我太心急了,如今,你的身子稳定下来了,我也不用那么拼命了,以后不许说任何一句丧气话,知道没有?”血箫抬头看了云烟,“你们都要好好的活着,我们要一起去看一看那个传说中的地老天荒是什么模样。”
血擎苍的桀骜似乎什么时候都没有变过,依旧是如同支撑天幕的支柱一般,锋锐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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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因为身体的原因,血箫竟是减慢了行程,大部分的时间都没有飞行了,而是抱着梦岚,在这些古老的丛林里漫步着。
虽说在身体恢复之前,贸然回到血宗确实有丢命的危险,但真正让血箫讨厌的依旧还是那里血的味道吧。
两女似乎都理解,也没有催促,享受着这最后的安宁。
这样长久的日子积淀下来的误会,终于全部解开,在这些宁静的山水之间,那人笑的豪放爽朗。
梦岚的气色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虽是功力全失,但也不至于连下地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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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份温柔留给自己,以便在任何时候都不至于空虚,也许是因为寂寞方才疯狂的吧。
天空渐渐的改变,那些灿烂的晴天,通透的蓝色已经开始改变,直至最后变为血一般的鲜红,诡异的天空让人觉察到难以忍受的压抑,古老的宗门的血红城墙若隐若现,这城似乎被无数人的鲜血沾染过,这方圆百里压抑到连飞鸟都不会飞过,生机似乎尽绝。
而如今的血箫再次变得沉默。
这里发生了什么?这里为何让人如此寂寞?
也许从一开始他的逃避,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同样忍受着寂寞吧。梦岚忽然有这样的一种感觉。血宗的人似乎被什么束缚在这片压抑的土地上,不得自由。
两只手悄悄放进血箫的手掌里。
“没事的。”血箫强笑了一下,看向两女,却发现她二人不是恐惧,而是有一种淡淡的悲伤,似乎在安慰那个寂寞的自己。
在这片土地上纵横了如此之久,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寂寞,习惯了这份痛楚,习惯了假装爱上一个人,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却没有察觉到,原来自己只是想再去看一眼真正的充满生机的大地,竟可不惜性命。
而今回到这里,却还有人陪伴,在这死一般的寂寞里,相互取暖,真的很好。
“走吧。”将那两只手握的更紧了些,血箫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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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宗的地盘其实不止那么一点,整个极北之地似乎都有一点势力,而主要的便是以纵天神殿,修罗神殿,地狱神殿,冥兽神殿和鬼啸渊,还有那没有明显势力范围却又无所不在的杀手组织——索命人组成。当然这六大势力只是血宗的部分,自然都得服从宗主血祭的管辖,只是平日里通常听命于众生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