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铁骑按序列阵。飞虎营当前,其余三万在其后依次摆开。那三万铁骑都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飞虎令,个个激动万分。而飞虎营全体,执刀牵马,背脊挺得比那营旗还直。
四万铁骑迎风,刘榛的话,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刘榛缓缓道:“此战是秦国变法之后第一战。各位将士牢记,以敌首为凭,才能立功授爵。此战若胜,秦国数年无战患,老秦人集聚国力,必能大出天下。此战若败,国将不国,老秦人世代为奴。究竟是大出天下,还是世代为奴,就看今日一战。秦国的将士们,意欲如何?”
四万将士眼露怒火,齐声怒吼,声震云霄:“死不旋踵。”
刘榛道:“让燕人见见秦人的勇猛。飞虎令府天字营一千执法士,今晚即到。明日本令与诸位一起上战场。诸位牢记,听令冲锋,敌军,一个不留。”
四万将士依然用那句老秦人悲壮的誓言作答:“死不旋踵。”
刘榛看着飞虎营道:“飞虎营的将士,本令将飞虎营排在前营,带头冲锋。诸位将士请牢记,哪怕力竭,请抬头看看飞虎营悬挂的是什么?莫让飞虎令旗蒙羞。”
飞虎营将士将飞虎令府血碑和老秦人的誓言结合在一起:“永护秦国,死不旋踵。”
燕军八万。两万骑兵,六万步兵。这样的安排,是为了攻城。消息传来,魏赵齐虽然不出兵,但燕军八万,韩军五万,楚军三十万还是依约同时攻秦。赵国依约借道,为表惭愧,声明不分秦地,还赠予燕军粮草。燕将徐青山算的精细,此战主力是那楚军。秦军十万,能守陇西边关的至多一到两万。燕公交待,围城即可,无需卖力攻城,只要楚军杀入秦国,秦国边关不攻自破。燕将徐青山一点都不担心,甚至没派斥候,八万大军按期借道赵国到了赵国的晋阳边关,带齐攻城装备就出关直奔秦国陇西边关而来。
出了关转过山丘往前,燕将徐青山看见对面的秦军竟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全数据守边关,而是驻扎在城外。虽说吃了一惊,也不惧怕。看营地,估约三万。八万大军强势出击,那就是碾压之势,何惧之有。
秦营一通战鼓,一将携众人缓缓而出。燕将徐青山微微一笑,下令:“列阵。”然后也带了两名副将,缓缓迎上。
秦将通名:“秦国先锋子车英。”
燕将徐青山便也通名:“燕国大将军徐青山。”他嬉笑的看着子车英:“秦国还是降了吧,三国齐至,我军八万,韩军五万,楚军三十万。抵抗无益。”
子车英道:“数百年来,尔可听闻有投降的秦人?”
燕将徐青山笑笑:“也是,是本将说错了,再说无益,那就战吧。”
子车英后面缓缓走来一骑,燕将徐青山本欲调转马身就走的,看此人面熟,问:“来者何人。”
来人道:“秦国上将军嬴虔。”
燕将徐青山惊得几欲拉不住马,秦国上将军在此,那此地的秦军竟是秦国主力?想到此,燕将徐青山勒马就回,几名副将紧随逃回。
嬴虔也没趁势追赶,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秦刀。战鼓声又起,三通鼓声止后,秦营如炸营了一般,三万铁骑怒吼着迅猛冲出。嬴虔与刘榛争先恐后,一马当先,竟超过了先锋子车英的马头。
燕军也没慌乱,迅速列阵,做好了迎战准备。燕将徐青山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秦军已经杀到。滚滚黑烟席卷了燕军阵营,虎字大旗下,飞虎营犹如下山猛虎一般,将八万燕军的阵营撕成了两半。
燕军从未在战场上遇到过这样的敌人,个个都犹如猛兽一般怒吼着,血红的双眼直盯着自己的脑袋,每击都是朝着脑袋而来。即便是被刺落马下,斩断了双臂,还是恶狠狠的朝着脖子咬来,一名被吓瘫的燕军,竟被生生的咬断了脖子,那秦军才倒地死去。燕军的气势很快就被压制住了,恐惧迅速蔓延开来。心惊胆寒之间,突闻秦军战鼓又起,只见左右两侧又有秦军飞骑杀至,而秦国边关城门大开,连那步兵守军也嘶喊着一并杀出。终于有燕军被眼前的疯狂击溃了,他转头就逃,被身边的燕将砍翻。但更多的燕兵都开始后退,燕军如潮水般朝赵国的晋阳边关败去。
晋阳边关上的赵将看清燕军败相已成,败军如潮水涌来,而边关毕竟只有五千将士。赵将思量,唯恐秦军趁势入城,只能下令城门紧闭不开。边关上的赵军目睹了整场屠杀的过程。八万大军,一个不剩,秦军起鼓收兵后,只留下八万具没有首级的尸体。
春风潇潇吹来,城墙上的赵军又一次感受到了冰透心寒的绝望。
韩军五万,也按期到了边关。韩将下令,驻守边关,延后一天攻城。魏国在公约起兵之前突然转向伐赵,把韩国吓了一跳,只怕战败恼羞成怒的魏国转向韩国泄怒。于是这五万韩军,选的便不是丞相申不害新练的新军主力。按韩侯的想法,只要能牵制住秦军就好,多少不论。攻秦靠的不是韩国,而是楚国。
秦军四万铁骑,两个时辰不到尽灭八万燕军的消息很快传来。韩将在心惊之余不禁暗呼侥幸。更是紧锁了城门。稍后,接到韩侯传来的命令,便悄悄回都。韩将不知道的是,他到了边关不敢出兵,当夜,对面的秦军就悄悄撤走了,和尽灭八万燕军的主力一起,已经转移到了秦楚交界。
得知八万大军尽灭,恼羞成怒的燕公,暗呼侥幸的韩侯和没有出兵的魏赵齐三国都将视线投向了楚国,这个首倡联合出兵,但又没有按约起兵的楚国,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