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退了两步,便不愿再退了。他伸手挡掉了田忌的手臂,朝着刘榛不屑道:“别再抱任何荒唐可笑的想法了,见不见楚王,你都只得一个结果,那就是乖乖的原路返回。或者如此吧。我们来一个赌局。虽然我不可能会输,但既然是赌局,总要显得公平,我若不小心输了,这就掉头离开,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你便可在郢城内安心等楚王见你。”
刘榛对田忌道:“上将军且安心。”
田忌见刘榛发话,便不再坚持推开昭庆,但依然挡在昭庆斜前。
刘榛道:“如此的话,我若是输了,就该立即离开郢城了?”
昭庆哈哈大笑,指着刘榛案台上的天师剑:“你若是输了,不仅要立刻带上你的人马离开郢城,省得楚王下令轰你,还要留下这件物品当作补偿。”
在一边被昭庆始终无视的田忌大怒:“放肆,这是我齐国的王者之剑,岂是你能染指的。”
昭庆在与刘榛对话时,余光瞄见了天师剑上的宝石的亮光,当即认定是难得一见的稀珍。昭庆对剑本身倒是没多大兴趣,但对剑鞘上的两颗硕大的宝石起了贪念。念着秦使对这个赌局是不能不应,索性就为自己加了点甜头。听田忌言语,原来此剑还大有来头,心中更喜,但依旧不屑一顾的模样:“在你齐国或许还能称为王者之剑,既然到了这里,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就休再提之前了。”
田海大怒,朝着昭庆而去:“痴人说梦么?”田海怒对昭庆,却没防备随着昭庆身后进来的两名持剑汉子,其中一人轻巧的伸脚一勾,田海不禁迎面倒地,若不是田忌及时一把拉住了田海,这下就是难堪之极的狗啃泥摔姿了。
那名出脚勾倒田海的汉子退了一步面对田忌轻轻一笑:“抱歉啊,是我跨步太大了。”田忌见此人不动声色之间用力巧妙,而这一退却又隐含了攻势。心知军伍出身的田海绝不是对手,拉住田海臂膀的手掌便持续用力。田海受力便知父亲的用意,便只怒视勾倒自己的那名汉子而不莽撞往上冲了。
刘榛道:“上将军莫急,坐下喝杯酒罢。这楚国,最美妙的就是这楚酒了。”刘榛转对昭庆道:“既然如此,你也该加些筹码。”
田忌父子本来就没担心天师剑会落入他人之手,只是因昭庆的狂妄与对齐国的蔑视而动了怒气。听刘榛如此说,田忌拉着田海回了自己的案台前,将面前的楚酒一饮而尽,作出了一副看戏的模样。
昭庆笑道:“你要什么?”
刘榛道:“这样罢。你若输了,以后凡遇本使,你都要恭敬执礼远避百丈。”
昭庆大笑:“好,便是如此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刘榛道:“如何赌局,本使听你说来。”
昭庆一挥手,待那两名持剑汉子走到身边,才道:“秦使能执掌秦国飞虎营,那也是出身军伍了,自然比的是武技。这两位是我楚国不知名的剑手,先向秦使讨教一番。”
刘榛道:“城尹大人错了。本使并非出身军伍,但杀人的武技倒也学了一些。你说先讨教一番,那后边又该如何?”
昭庆道:“若你能击败他们,那也就有了与我较量的资格。最后自然是与我比试,但我想,你是没这个机会了。”
守在外边的一名齐军走入雅间,悄声对田忌说了几句。田忌闻言拍案大怒:“好你个昭庆,这哪里是什么不知名的剑手,明明就是位列楚国十大剑手的鲁明与张祁。楚人都是靠这般欺蒙诈骗和投机取巧来取胜的么?”
昭庆作出一脸诧异:“这是我招揽的两名家将,有如此名声么?那真是鸿运齐天了。但与这赌局又有何干?”
樗里疾起身:“别说是楚国十大剑手,就算是天下十大剑手,想与我秦使大人交手,也需得过我这一关。”
刘榛道:“文使官,且先退下。”
昭庆听清了刘榛的称呼,气急而笑:“区区一个文使官也敢来向我楚国十大剑手挑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是欺我楚国无人了么?”
刘榛道:“不过本使的文使官说的也不错,不管是谁,想来与本使较量,也需得先过一关,正是本使的几个晚辈。”
鬼谷子门下四名剑手听师叔祖提及了自身,手腕一翻,亮出了贴身而藏的长剑,平置放于案台之上。四人动作一般的齐整,雅间内众人都只听见了一声剑鞘与案台碰击的短声。众人都觉得这四人姿势优美,整齐划一,煞是好看。只有那鲁明与张祁的脸色慢慢沉重起来,然后越发难看。
刘榛道:“可不能人多欺负人少。你们去一个,若是干不过那两人要本使亲自下场,就都滚回山上去重修罢。”
四人互视了一眼,然后一人起身,抽剑出鞘,倒提长剑走了出来。
昭庆后退几步,将鲁明与张祁亮相在前。眼看来人站到了鲁明与张祁面前,两人却紧盯着对方依旧纹丝不动。昭庆不懂游侠的交手规矩,也不催促,耐心等在一边。
方才伸脚勾倒田海的正是鲁明。鲁明犹豫良久终于出来,却是将一直捏在手里的长剑挂到了腰间,双手抱拳道:“方才见识了那闻名天下的起手式,来的可是岭南四剑的李家兄弟?”
那名鬼谷子剑手也不否认,道:“在下李一。”
鲁明的脸色终于煞白起来。昭庆见鲁明始终不碰腰间的长剑,问道:“鲁兄为何不出剑?”
鲁明回头苦笑道:“城尹大人,楚国剑手排名,我排第五,张祁第八。前四,正是这李家四兄弟。”
刘榛不禁笑了:“啊哈,倒不知你们四人还在楚国混出了点名声。十大剑手,本使居然有四个在手,一不小心,如今倒是本使在欺凌城尹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