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
“我很想明白,为什么兽人和那些洞穴狼一样没有致我于死地,10年前,在妖魔之海,兽人扒开了岩缝,它口水直流,但是最后没有杀我,而是灰溜溜地回过身享用之前的死尸。我亲眼看着队友的胸膛被扒开,已经毫无知觉的心脏连着其它内脏被掏出来。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恐怖。我在那里转了好久好久……我很快失去了知觉,半梦半醒中感觉到一些力量在拖拽我,不过睁开眼睛已经躺在上海市的医院病床上。”
在昏暗的台灯下,韩凡又不由地翻开回忆录,看了一下,又合了回去。趴在桌子上,他的生活现在无比平淡,离开了海军,告别了怪物,在收留他的侯福大叔的饭馆当一个杂工也不错,至少在忙碌的时候可以忘掉那些恐怖的事情,尽管月薪才1000多,但包吃包住,干得也是无怨无悔。
“咚咚……”韩凡的房间门传来敲门声。开了门,原来是福大叔。“福大叔,这么晚了,有事吗?”福大叔挠挠已经秃了一半的头,不知从何说起,“是这样的,下午运来的那批蔬菜还在后院放着,你看我儿子他又有事,所以你就帮帮他把蔬菜搬进厨房吧!不过也不会让你白干的,我再给你算上,月底和薪水一起给你。”说是有事,实际上是不知道去哪个夜店潇洒了。不过,福大叔对韩凡真的很好,从没有因为他来路不明而嫌弃他,每次家庭聚餐都给韩凡留出一个位置,“举手之劳,钱就不用了。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半夜,韩凡来回搬了几趟,这一百多斤的蔬菜可算搬完了。把工作的手套脱掉,手掌的那道从手臂一直延伸到手背的伤疤露了出来,这还是当年在妖魔之海的岩洞里被石头割到的,当时就是这道伤口失血过多让他昏倒的,后来医生说那里缝了几针。痛苦的回忆就丢了吧!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小餐馆不大,就6个四人座位的和6个双人座位的。不过,这里人挺多,打包的,现吃的都有,忙碌的时候根本照顾不过来。店里现在就韩凡一个伙计,以前还有福大叔的儿子一起,但是,从昨晚开始就没有见到他,说不定还在夜店里睡觉呢。厨房有两个大厨和一个帮手,韩凡倒是觉得奇怪,三个人挤在一个小厨房里干起活儿来能这么快?
在这里可以阅人无数,男人,女人,漂亮的,奇葩的,好心的,一肚子坏水的,温柔的,暴怒的,大的,小的……反正见多了就习惯了,无论他们的态度如何,韩凡都只能态度温和的问,有时候也会被人无礼地泼一身饮料,也有时候会有人夸一句,但是,连死亡都经历过的人这点情况早就可有可无了。
韩凡和厨房里帮手的江姐聊的很不错,也许是经常一起工作又可以因为传递点餐单子而经常见面的缘故吧。这和那两个大厨的感觉完全不同。
不过呢,两个大厨对韩凡也是很好的,有空就教韩凡一些营业技巧。
韩凡正记着客人的点餐,发现福大叔就在门口,不久带进来两个工人,看了看情况就带着他们上楼了。
“福大叔请装修工干嘛?”韩凡把单子撕下来从窗**给江姐。江姐顿了顿,“听他说明天他的侄女要来,给她装修一下房间。”“侄女?”“是啊!听说他的这个侄女是在大部门工作的,现在放两个月的带薪假期,来这里过。”“哪个大部门?”“我哪知道!”说完,江姐就去工作了。韩凡也只好回到工作岗位。
当晚,福大叔的儿子侯德乾回来了,离开了家一天一夜,回来不免让福大叔唠叨几句。韩凡在隔壁也只是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罢了。
次日,韩凡在睡梦中,只觉得眼前漆黑,不过,远处很快出现了亮光,是什么?不久,走出来一个人,想不到是林金城,他不是死了吗?然而,林金城走过来时,后面出现几头洞穴狼,一下就把他扑倒,他在呼救,洞穴狼无情地撕咬他的身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悔恨,直直瞪着韩凡……韩凡想要过去,但是脚步却像结了冰,寸步不移。不过,眼前的情景一点点模糊,面前是一个密室,伸手不见五指。许久,一点点亮了起来,顶上挂着当年所有人的尸体,鲜血还在滴下来!“不要,不要,不要再来纠缠我了……”韩凡几近崩溃,跪倒在地上,埋着头,或许这样可以逃避一切。“你还好吗?喂!醒醒!”一个动听的声音传来。
韩凡一下醒过来,原来只是因为今天没有什么客人让他闲得睡着了,但是,这个梦却让他满头大汗。“你怎么了?”又是那个温柔动听的声音,准头一看,天哪!一位约莫20来岁的女孩子包着餐厅的工作围裙现在点餐台旁边,她看着韩凡的样子,一脸不解。“没事!”韩凡摇摇头,“你是?”“哦!我是福大叔的侄女,上官墨菲。刚才刚刚到这里,我下来给叔叔的店帮忙。不过,今天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干的。”墨菲看着韩凡满头大汗的,从口袋抽出纸巾递给他。韩凡笨拙地接过去,擦拭一下脸蛋。在韩凡擦拭额头时,墨菲还在微笑着看。“我的脸上有东西吗?”韩凡纳闷。“没有。”墨菲说着,好像听出了韩凡的言外之意,赶紧过去收拾桌子了。
“咚咚……”晚上,韩凡还在学英文,听到敲门声。本以为是福大叔,没想到是上官墨菲。“那个……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韩凡不好意思拒绝,“什么忙?”“我今天早上回来的,就是行李有一点多,货运公司只是给我搬到了大厅,你能不能……”“好吧……你等等。”韩凡进去收拾一下桌子。
韩凡本以为可以很快干完,没想到这些东西真不是一般的多,整整十几个纸箱,堆满了大厅。“没问题吧?”韩凡差点呛了一下。但是,言出必行嘛。“你来我叔父这里多久了?”“十年了吧!”韩凡把冰箱的包装拆开,在墨菲的配合下挪到墙边。“你哪里人?”“本地人。”“你干嘛不回家?”“我都不记得它在哪里了?”“哦,抱歉啊!”“没事,有很多人这样问过。”冰箱很快就放好了。“我再去把那些书搬进书柜。”韩凡说着就动手了。而墨菲也赶紧过来帮忙。
就在韩凡放下一推书的时候,墨菲的纸箱可能是没有打包牢固的原因裂开了,书本“刷刷啦啦”掉了一地。于是韩凡过去帮忙捡起来。
在十几本凌乱的书籍中,突然有一本让韩凡的动作停了下来。“妖魔之海”四个大字出现在封面。“你怎么会有这本《妖魔之海》?”“那个是小时候买的,听说只有5000本,所以就买了,当时花了我所有的零钱呢!”墨菲看着书说,“你也看过这本书?”韩凡差点又陷入回忆,还好墨菲问了一句。“嗯,以前看过。但是没有看完!”“那你要的话可以拿去看啊!”韩凡本想拒绝,但是,一种想要知道真相的冲动迫使他接受,无论什么,当年的事有很多他都不明白,也许林金城写的书能够帮助他。“好啊,那我看完就还你!”“慢慢看,故事我觉得挺精彩的!”韩凡多想说一句“如果你也去过就不觉得精彩了。”
“你想要吃夜宵吗?”莫非问,韩凡顿了顿,摇摇头,“不想吃!”“可是我好想吃!”“下楼过公路,然后转角就可以看到了。”“听说现在的上海挺乱的,你要我一人去啊?”没办法,韩凡只能同意去了。
中国超自然研究部门“天宫”分局(MSA)……
“局长,有人要见你。”女秘书傅瑶(中国特种部队女兵——毒蛇)进来说道。MSA分局局长刘德智此时正因为工作没有进展而挠头呢。“没看到我正忙着吗?谁都不见!”“他说有重要的事,关于十年前的深海计划的。”听到这个,刘局长停下了烦燥,“深海计划?叫他进来。”
不久,傅秘书把人带了进来,原来是一个头发泛白的老人。“你说你知道一些关于深海计划的事。说来听听。”老头儿显得很紧张,“十年前,一个由MSA联合海军开展的探访东海大陆架能量波的计划开始实施。在当时,我也参加了计划,我是航船上的一个厨师,同时,在参加计划的先驱队伍中的一个人是我儿子。计划被上级停办后,原来的MSA工作人员被分配到很多部门,四分五裂的,几乎不可能再见面,而且我们被警告不能透露任何消息。不过,计划宣告失败后,先驱队伍的12个人被定已经为国捐躯。要知道我的儿子也在其中,于是,我就在海边等了好几天,应该是第三天傍晚5点的时候,我也绝望了,不过,一股波涛卷起,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有好几条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透明似的的大鱼把一个人驮了上来,我见过这个人,他是计划的先驱队员,但是他的伤势太重,我把他送去了医院。”“你是说深海计划还有幸存者?”刘局长追问。“没错,而且他现在也一定还活着!”“过来!”刘局长招来傅秘书,“召开重大会议。”
“这个人,”刘局长指着光屏上的黑白照片,“韩凡,前海军中士,曾经参与深海计划,也是这个计划现已知的唯一幸存者,我们MSA必须尽一切力量找到他。”
韩凡也许还不知道,自己这十年来的平静生活都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妖魔之海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