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白否,与一阳子他们分别后,加紧脚步追上了那些逃生的村民。一路上多少也有了照应。在天亮之前便已到达了青城。
青城的县老爷自然不敢不去理会他们,毕竟在他的地头出了事,要是传出去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了把柄,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下令暂时的将村民安顿在了一座早已荒废了的老宅里,算是有了交代。
而村民们也很识趣,他们知道,当官的能够做到这样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们不再奢求什么,只想着能够先安顿下来,再找些活干,能够生存下去。
对于这县老爷的做法,白否出了愤怒,也是束手无策,他虽年少,也懂得了一些事。于是心里按下决心,若考取功名,定要造福百姓。
白否在青城歇息了两天。这段时间里,他在青城的文馆里领取了科考的凭证,并置办了一些用品。临走前,他将一般的盘缠都送给了村民们,这些钱财大概能够支撑他们生活一段时间了。
出了青城,白否发现,这道路终于不再像之前那般窄小,最起码可容得下三辆马车并驾齐驱的了。
近半个月的时间,白否终于到达了他的第一个目的地。武陵郡。
值得一提的是,白否在途中认识了以为同他一样准备去武陵郡进行初试的书生。这书生名叫子校,出生于贫苦人家,途中因过度饥饿而晕倒,被正好经过的白否发现,这才得救。
这一路上,白否毫不吝啬,吃喝都同这子校一起,两人也渐渐的成为了朋友。
很快,两人通过了初试,拥有了进京科考的资格。
两个月后,二人终于到达了他们期待已久的京城。为了方便起见,白否同子校住进了客栈。
随着科考时间的日渐临近,客栈里多了许多从全国各地科考的书生。白否和子校经常同他们交流,在交流中结识了两位很有才华的书生。他们来自一个县,一个叫刘启,一个叫王忠。
终于,科考的日子来临了。
一大早,白否便被子校唤醒。两人迅速的准备好一切,同那些书生们一同进入了试殿。
整整两天的时间,考核终于结束了,他接下来能做的就只剩下了等待。
子校见白否出来时很自信,但还是建议他能够去那些评判的官员的家里走动走动,提前打好关系。
白否对子校的劝说很不赞同,他认为,既是有真才实学,自当行的正,做的明。
同行的刘启和王忠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子校见此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在这期间,刘启和王忠相继过来以盘缠不够的理由向凌丰借了不少的钱财。子校见了提醒白否,不要过分的相信别人,白否有心说他,但也明白他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只得点头表示认同。
终于,揭示名单的日子到了。凌丰和子校早早的洗漱好,在试殿旁的文馆等候着消息。
等了近半个时辰后,终于,一对人出现在了文馆门口。
为首的是一个年级较张的中年人,手中拿着的则是最终的结果。
这中年男子进入文馆后,轻声一咳,整个文馆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书生包括凌丰,齐齐的朝着他躬身一拜。
男子扫了扫众书生,这才打开那卷轴,缓缓地宣布起了结果来。
“考核结果如下:第一名,刘启。第二名,王忠。第三名······”
直到所有的结果念完,白否都没能从这中年男子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不自觉的楞在了那里。
旁边的子校在进京的那一刻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结局,但看到凌丰时,仍旧不免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另外,陛下有旨,刘启和王忠因举报有功,此后不再参加最终的考核,直接入仕。”
刘启和王忠听后大喜,相互看了看,连忙拜谢。
中年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时,在他的袖子里正静静的躺着数张刚得来不就的银票。
“另外······”
那中年男子转头看向白否,随机淡淡地开口道:“这位考生名叫白否,不仅在考核中作弊,更是逆贼的余孽,来人将他拿下。”
白否听闻,身子顿时一震,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那中年男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生泰兄,快跑。”子校见状顿时大喝道。
白否被他这么一喊,猛地一个激灵,终于清醒过来,本不想走准备与这中年人理论,但被子校这么一拽,也不由得跟着逃走了。
“将这二人一同拿下,不得放走一个。”中年人丝毫不在意他们的逃走,在他看来,就算是逃出了文馆,也依旧逃不出这京城。只有白否他们还在京城,就一定可以抓得到。
就在白否二人逃出文馆的一瞬,数支弓箭朝着他们飞射而来。子校见状,用力将白否推在了门后。
“噗!噗!”两声,两支箭应声没入了子校的身体中。
白否见状顿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快走!”子校大喝道。
白否咬了咬牙,抓起子校的胳膊,将他背起。也不知哪里来的猛劲,快速的朝着一个偏僻的街巷匆匆逃去。
在经过一家院落时,白否见这家无人,院中又有猪圈。一咬牙,背着子校跳进的猪圈。
“快,追上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后面的追兵就追了过来,追来的人扫了一眼这院落。踢门而入,见一个老妇人坐在屋里,为首的便向她询问是否有人来过,老妇人摇了摇头。
那些追兵这才退走,在经过院子时,本想去猪圈查看,但味道那呛鼻的气味时,皱了皱眉头这才离去。
等追兵走了好一会儿,老妇人这才出了门,帮着白否将子校从猪圈里扶了出来。
这老妇人的儿子是个杀猪的,母子两以卖肉为生,自己儿子生性愚笨,没能做成书生。这老妇人见白否他们是书生,自然心生好感,帮着白否将那些追兵瞒了过去。
经过简单的救治,子校的伤口暂时止住了血。白否自然不敢再麻烦这老妇人,快天黑时拜谢了她便扶着子校匆匆离去了。
京城的城门是不好出去的,加上子校身上有伤仍旧昏迷不醒。若是强行冲出,必然会被擒住。无奈之下,白否只好将他和子校扮成了乞丐,随着街上的乞丐夜晚一同住进了一个残破的庙里。
半夜,子校因为身上的伤身子开始发烫起来。白否想去医馆求助,但又知这是自投罗网,虽然心急,但一时却是没了主意。
在这黑夜中,在没人看的见的时候咬牙留下泪来。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茫然和恐惧过,即便是那次在遇到狼群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一直以来,科考是白否的梦想,他以为,这次可以在科考中取得好的成绩,以后可以进入仕途。
可今日发生的种种,如今静下心来去想,现实,似乎并非他一厢情愿的仍为的那样。
真才实学,并非就可以有好的结果。而好人,也并非有好报。
有些人,你真心待他,换回的却是背后捅你一刀。而有些人,你无意间的帮助,却是会被他终生铭记,以性命报答!
白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落榜,更没有想到,那中年人随口一说,自己变回成了考试舞弊的可耻之人。更加没有想到,自己何时竟成了逆贼的余孽!
这些,白否他想不通,更不敢去想。
突然间,他好想家,好想他的爷爷。
“或许我,本就不适合这里。要不是我的这个决定,我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个结果,子校也更不会因我而生死难测。我做的这些,到底对吗?”
白否第一次,对他的理想,对他的人生产生的怀疑。他不知,自己的路在哪里。也不知,如何去做这条路才会清晰。更不知,自己要做什么事!
“或许,这个世上就不该有我的存在吧。”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子校,白否内疚而又自责的对自己说道。
就在此时,两道亮光划破了这安逸的夜空,落在了这破败的院落里。
待亮光消失,白否定睛一看,院落里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人。
这两人虽穿着朴素,但白否明显能从他们身上的气质感觉的出他们并非常人。
他们也是一道光出现在这里,他们与一阳子老前辈似乎是同一类人!
“大师兄,我们为什么偏要在这种地方落脚啊,你看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啊。”少女有些埋怨的对着那青年说道,根本无视了坐在台阶上瞪大眼睛的白否。
“菲儿,师傅教导我们的你都忘了吗。不要在乎这些外在的事物,守好本心,安心修炼才是根本。”青年男子有些头痛的对那少女说道。他有些后悔带这个小师妹出门了。
“咦,有一个人没睡?!”
这少女突然发现白否坐在石阶上正睁着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
那青年听闻也是一愣,他明明在落下的时候施了法术,让这些人安稳的睡着了啊。
“哈哈,大师兄,你也有失误的时候啊!”一旁的少女见青年一愣,顿时笑嘻嘻的开口道。
“你们是修真者?!”
白否突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