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爷爷醒了的?”顾晓依狐疑的问道,“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了公司的人和笑笑姐……”
说到这里,她猛地愣住,“噌”的一下子扭过头去看着宋轻笑。
而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宋轻笑一下子就挪开了视线,轻咳一声,眼神飘忽不定,但就是不敢看她——红果果,大写加粗的心虚!
“笑笑姐!”顾晓依磨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面往出挤,“你这个叛徒!”
被点名批评的宋轻笑很委屈,低着头对手指,声音也是委屈巴巴的,“不是我说的,是……槿宴,是他说的。”
关键时刻,一定要找老公顶缸,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听说是傅槿宴的“功劳”,顾晓依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什么?
麻蛋还不是因为怂!
那是傅槿宴,给她八个胆子,她也不敢去找他质问,那不是典型的活腻歪了嘛。
没有办法找傅槿宴,也不能迁怒于宋轻笑,可顾晓依又觉得憋屈,眼睛扫了一圈,最终还是落在了面前的郑源的身上。
“我爷爷醒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郑源知道自己被迁怒了,但他却丝毫都没有生气,微微一笑,表情看上去如同和煦的春风一样,语气也十分轻柔,像是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我们还有婚约,那也相当于是我的爷爷……”
“谁是你爷爷,少在这里胡乱认亲戚。”顾晓依瞪着眼睛打断他。
面对着油盐不进的顾晓依,郑源有些头疼,但还是好着脾气继续哄,“好,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不这么叫了,但是我父亲也让我来看望顾爷爷,他有军务脱不开身。”
闻言,顾晓依的表情有些纠结,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拿乔。
想了想,她最终也只是哼了一声,一扭头,转身就进了病房。
一句话都没说。
见她进了病房,宋轻笑轻咳一声,引起了郑源的注意。
“傻站着干什么呢,这个时候不进去,难道非要等她再把门关上吗?”
经她这么一提醒,郑源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留下一声低低的“谢谢”,连忙快步的跟了进去。
宋轻笑掏出手机,给傅槿宴发了一条消息,“先出来吧,人家要处理家务事了。”
接到消息,傅槿宴抬头一看,正好看见郑源走进病房,扯了扯嘴角,微微颔首,权当是打了招呼,扭头对着病床上的顾天说道:“顾老先生,时间也不早了,我和笑笑先走了,等明天有空,我们再一起来看您,您好好休养,别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
“去吧,不用总是花时间来看我,”顾天笑着说道,“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没事别总是过来,等我出院了,你和轻笑去家里,我们好好地聊聊天。”
傅槿宴没有拒绝,“好的,那您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说完,微鞠一躬,和众人道别,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走,谁都不知道,竟然就是永别,宋轻笑和傅槿宴再见到顾天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再没有等到他出院,几人好好把酒言欢。
顾天过世的消息传得很快,没过多久,顾老夫人就连忙赶去了医院,身后还跟着闻讯而来的宋轻笑夫妇,还有……郑源。
看着已经被盖上白布的顾天,顾老夫人悲从中来,猛地扑过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轻笑也捂着嘴默默的流泪,傅槿宴拧着眉头,表情难掩悲痛。
谁能想象得到,明明不久前还鲜活的一个人,还和他们一起聊天说笑,转眼间就躺在了白布之下,没有了呼吸,闭着眼睛,一脸的安详。
世事无常。
宋轻笑和傅槿宴对着顾天的遗体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头,眼眸中隐含泪水。
“槿宴,你说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不久前顾老爷子的身体还很好的,他还在那里跟我们说说笑笑,虽然无法出院,但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突兀的……”
最后两个字宋轻笑说不出来,但傅槿宴明白她的意思。
傅槿宴的声音沉沉的,低声说道:“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背后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嗯,我去看看晓依。”宋轻笑点点头,悲伤的说道。
“等一下,笑笑。”傅槿宴一把拉住了她,用头示意了一下,“你看,郑源过去了,晓依她现在可能更需要郑源的安慰。”
郑源缓缓走过去,咬紧了牙,蹲在顾晓依面前,轻轻抚上她的肩膀,声音喑哑低弱,仿佛太大声都会惊吓到她一般。
“晓依,是我,我来了,别害怕,有我在呢,什么都不要怕。”
听到声音,顾晓依缓缓抬起头,精致的脸上泪水肆意流淌,将她的妆容冲的混乱不堪,眼眶红肿,眸间的血丝还没有消退,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又无助,充满了绝望。
“郑源,爷爷,爷爷走了,他不要我了……”
说着,她猛的扑到郑源的怀里,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哭得声嘶力竭。
郑源将她用力搂在怀中,像是搂着一块稀世珍宝,表情有疼惜有难过,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柔声的安抚她:“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劝慰了许久,顾晓依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虽然表情还是充满了哀恸,但至少已经不再哭了。
这时,一个低弱的,十分的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大小姐,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
闻言,顾晓依扭头看去,发现是之前那个护工,顿时眼神一凌,漠声问道:“什么事?”
“就是,就是……”护工踟蹰了半晌,最后抵抗不住她凌厉的眼神施压,心一横,说道,“董事长过世之前,有客人曾经来拜访过。”
“客人?”
皱了皱眉,顾晓依想不出来是谁,“是谁来看过爷爷?”
“是……是沈芳菲,沈小姐。”
这个名字一出来,顾晓依整个人都愣住了,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喃喃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你说是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