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班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狩猎红尘 > 正文 第四回 钱由基使诈普渡寺 宇文庆得丹炀帝宫

正文 第四回 钱由基使诈普渡寺 宇文庆得丹炀帝宫(1 / 1)

宇文庆、钱由基二人回到住处,见蠢才李几个尚没离开,正同胡梦蝶闹笑。众人见二人回来,面带喜悦,知有好事,遂把二人扶按在座上坐了,又倒了两杯酒,递给宇文庆喝了一碗。钱由基却不接,道:“到了上面再喝不迟。”宇文庆道:“五弟说的早了些,听我细说,要想入人间,三样要全,一样要准。”

众人问道:“哪三样要全?一样要准?”宇文庆道:“要入世,我们六个需先进禁地,手续要全,单这项跑下来,也要十几个公章方可。再者,要避阳气,入人间,少不了化魂丹。化魂丹只能管三个时辰,故还需要还骨再生丹,这是三全。一个准,就是要有准心骨,到了上面,前程难料,凡事只能从头做起。兄弟们务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再好的世时美景,绝代佳人,都是眼前花,断不可为此伤了和气。”

钱由基、蠢才李、赵油头、大个黄和胡梦蝶见宇文庆一口气说出许多事来,如迷津暗点,都心悦诚服,点头道:“老大放心,谁不亲自己人,谁就不是父母养的。”宇文庆又道:“我这里尚有老君八封炉炼就的化魂丹,吃了化魂无形,可避阳气,正好打小洞内升入阳世。还有两个事情待办,兄弟们可凭钱财,不论多寡,拿出来打点才好。”众人都道:“这些东西还留着何用?”

钱由基道:“大哥,小弟只一事不明,凡事从头开始何讲?”宇文庆笑道:“即使得了肉身,只能同人一样寿命,生老病死,只凭天数。何况,你我兄弟身无分文,凡事只能从头开始。”蠢才李也突然冒出一句话道:“万一回不来,怎么办?”胡梦蝶照着蠢才李顶门就是一掌,骂道:“大不了死了再回来就是。”蠢才李却不恼,摸着头皮笑道:“回来岂不是要被阎王老子油炸了?”宇文庆笑道:“说蠢才,也真是蠢了,下次当炸,上次就不当炸吗?老二,你和大家说说,上次如何得免?”蠢才李笑道:“众位哪个不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句话,说的大伙笑起来,又重新倒了酒,喝了一时,才散了。

第二天,钱由基几个就来找宇文庆。宇文庆迎出屋外,见蠢才李、赵油头、大个黄每人拎了个箱子进来,遂问道:“这是何物?”钱由基道:“照大哥的话,把家私财产都装在这里,任凭大哥使用。”宇文庆道:“兄弟们果真行动的神速,我却遇事迟了。”也把家私尽数收拾出来,足足也有两箱子。宇文庆又道:“留些小钱零用,余下的都兑换成银山,金山,有多少算多少,兑换了再拿回来听用。”钱由基即让蠢才李三个去了。

到了晚上,六鬼又聚到一起,宇文庆道:“还有一事,要劳一位兄弟受些委屈。”众人相互来看,最后盯在蠢才李的身上。蠢才李明知非他不可,就叫道:“受些罪就受些罪,天大的事,我一个人顶了。”宇文庆道:“不过委屈二弟弄些动静,蹲几天班房罢了。只有这样,我这边行事才好空穴来风,好不虚假。”宇文庆将事情说了,众人点头道:“这是分内的事。”

过两天,钱由基和蠢才李、赵油头、大个黄四个晚上悄悄来到无名峰的右山上。到时众人抬头一看,那围墙高数十尺,犹如半截山崖一般。当下就由赵油头把风,大个黄抡锤,照定墙上就是一锤,就听“咣”的一声,如同打在铁板上。大个黄道:“这响声,还不把阎王老子惊来?”钱由基道:“四哥,只管砸吧,人来了我们就走。”

大个黄砸了十余锤,赵油头跑过来道:“来人了。”大个黄将锤往蠢才李怀里一塞,同着那二人去了。剩下蠢才李抱着锤,边砸边骂道:“我叫你躲,我砸,我砸。”那边跑过来几个哨兵,不由分说,上前将蠢才李摁倒拿住,解往刑部司法院。

到了天明,司法院孔院长,因和宇文庆时常来往,见是其拜把子兄弟,差人来请宇文庆。宇文庆赶到司法院,孔院长道:“李进财蓄意破坏无名峰大墙,我有意开脱他,不想他一点事不懂,一味胡闹。”宇文庆道:“我去看看。”进去一看,见蠢才李疯疯颠颠,满口胡言,只要杀人。

宇文庆出来对孔院长道:“我二弟平时最说好胡闹,却不敢造次,这次确实是恼了。孔院长有所不知,我二弟自五百年前背运,到这还没赢过钱。前两天和王庆一起赌钱,好不容易赢了一把大钱,王庆赖着不给,躲进了禁地。王庆那人我也认得,没什么收入,以赌钱混饭吃,平时就是无赖,怎肯还这么多钱?”孔院长道:“要是王庆进了禁地,李进财不止无罪,还当有功。”宇文庆道:“如此,请孔院长先查一查王庆的行踪。要凭空消失,我们几家再联合行文,到禁地查寻,也让我二弟是非有个结果。”孔院长应下,当即差人去找王庆。

打探了两天,都回来报道:“王庆外出数天,去向不明。”孔院长即叫人送话给宇文庆,又打了报告,报到秦广王处。秦广王见事关无名峰禁地,十分重视,令各部门火速依章行事。宇文庆会同各部门,连开了几天的会,这才发下文件,准备搜查大阴山无名峰禁地。各部门一一加盖公章,一天一章,或三天一印,不在话下。

众人见事情顺利,皆自欢喜。钱由基等的急,又催道:“大哥,可能去了?”宇文庆道:“万事俱备,只差东风了。”钱由基道:“要怎样一个东风?”宇文庆道:“我等成败,皆在一位老神仙手上。其一,唯他手上尚有还骨再生丹;其二,见了这位神仙,寻些法力,到了人间,逞强争先才能得心应手。”钱由基闻言,笑道:“还要寻什么鸟法力?大哥,去就去了,以我们兄弟的随身本事,要文能文,要武要武,那个敢惹,还有什么不成的?”

宇文庆摇头道:“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现在的人间,不比从前。你虽能文,但文不能吃饭,你虽能武,武又不能安身,一切要按章行事,按命取财。你我虽也能打斗,虽也能杀人,逞一时之能,到头来,也只落个去的快来的快,多受些皮肉之苦罢了,还讲什么受用。”钱由基平时尊重惯了,见宇文庆说的认真,并无一句戏言,只好点点头。宇文庆又道:“王庆可要藏好了,走漏了风声,可就前功尽弃了。”钱由基道:“大哥放心,这辈子他开不了口了。”二人又约了时间,方才散了。

到了晚上,几个又聚在一起。赵油头道:“大哥,都已兑换过了,就二哥干净,一个子没有。共计黄金二百两,白银一千五百两,不知够不够?不够,我们几个商量了,不妨再贷些凑上,反正也是破斧沉舟,成败在此一举了。”宇文庆道:“这个数也说的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大伙都早早起来。一路上萤火虫灯还没上岗,四下皆黑漆漆一片,不见有一个鬼影。先是胡梦蝶同着赵油头过来,将衣裳、金银让宇文庆过了目,收在屋里。一会儿的功夫,钱由基、大个黄各驾了一匹纸马车过来。宇文庆叫赵油头、大个黄二人搬了箱子出来,又和众人各换了衣服,方纷纷上车。

头道车两匹白纸马,大个黄执鞭,里面坐着宇文庆和赵油头。二道车两匹黑纸马,钱由基执鞭,载着胡梦蝶和金银箱子。钱由基又在两驾马车头里,各用纱网编个袋子,放了几个萤火虫,略略照个影子。宇文庆对大个黄道:“往正西,去卧云山。”两驾马车跑的飞快,一路赶了过去。

这五鬼也是着意打扮了一番,皆穿着时下流行的西装,胡梦蝶也是西装短裙。一路上,皆表情严肃,少有说笑。两驾马车又跑了一程,按人间光景,约莫走了两、三个时辰,渐渐离那绿火黑街越来越远,渐渐见远处隐隐露出一片佛光来。

又走了一个时辰,见前头露出一个宏伟庙宇来,被一片不大的五彩详云团团罩住。及马车走的近了,又见这座寺庙与别处不同,虽也是寺庙,庙前却没有佛香法鼎,却在庙门外分几排站着大大小小数十座金身佛像。每个佛像前都竖着牌位,放着施舍箱,有观世音、普贤、文殊,又有阎罗王数位地仙,也有财神爷、笑弥勒、关老爷的金身。中间有一个红字大匾,上面写着八个大字:普渡众生,各求所需。

宇文庆等人下了车,栓上马车,将佛相挨处看了一回,却见财神爷收入最丰,皆嘻笑一回。同到寺门外,见寺门上写的是:卧云山普渡寺。宇文庆上前叩了门,不多时,出来两个小童,宇文庆上前通报了来意。两个小童见几个衣着不俗,细将六个又打量一回。宇文庆也知其意,忙深鞠一躬,钱由基紧跟着上前掏出两锭小银子,塞给两位小童,道:“烦劳通报,这点小意思,权当给小师傅喝茶。”两位小童见了银子,心花怒放,叫声道:“施主稍等。”转身进了寺门。

五个在外面等了好一阵子,一位小童方转回来,开了寺门道:“浩月大师有请各位施主。”宇文庆道:“有带小神仙引路。”那个童子应着转身去了。宇文庆几个忙将马车上的箱子尽数卸下来,分几个人拎着,跟着往里走。几个转弯,不多时,来在大殿前。大殿十分宽敞,放着两排软坐椅,一个老和尚正在大殿闭目静坐。宇文庆几个忙进殿门,躬身行礼,那老和尚却未动弹,仍就闭目养神,并无相见之意。

宇文庆抬眼偷打量和尚,见和尚穿一件鹅黄僧衣,披一领红色架裟,鹤发童颜,白须飘飘,大有一派仙家神韵。宇文庆忙扯着钱由基急上前几步,深鞠了一躬道:“弟子这里给大师施礼了。”顿了一会,抬眼一看,浩月大师仍无动意,便接着道:“弟子等随身带些薄礼,不成敬意,敬请大师笑纳,以做金身之用。”两旁伺候的小童上前接了礼单,念道:“今有尔宇文庆等数位弟子敬呈浩月大师莲花座下:黄金二百两,白银一千五百两。”

浩月大师听毕,急张佛眼,笑着站起来,迎上前道:“老衲不知贵客临门,有失远迎,罪过、罪过。”众人皆连称不敢。大师叫左右道:“还不献上好茶来。”又引着众人依次坐下,才道:“几位施主登小寺,乃是小寺的造化。”宇文庆道:“久想来拜佛悔过,只恨身在官场,身不由自,抽不得身。迟来之罪,望大师见谅。”大师道:“人世常转,佛门常开,来了就是有缘人。敢问施主所来何事?”宇文庆道:“弟子来此,一是有心朝佛,二者有一事相求。”

大师点头而笑,引着众人上过了香,拜过了佛,就道:“施主,有事请讲。”宇文庆道:“弟子等心有一愿,长年未了,纵观这世上,也只有大师方可搭救,否则,必死无疑。”说罢,就欲跪下。大师急忙起身止住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更何况施主又慷慨相施。如有难处,老衲岂能袖手旁观?施主有话,但说无妨。”宇文庆听了,才回到座位上坐了,谢了再谢。

一时,小童献上茶来,说些佛事。大师就道:“施主,请讲何事?”宇文庆道:“大师可否借静室说话?”大师点头应允。宇文庆对赵油头几个道:“几位兄弟且坐,我同五弟借大师的静室说话。”即同钱由基跟大师往后厢禅房去了。

三人到了禅房,进了静室,大师又叫小童上了茶,吩咐道:“外人一律不得入内。”小童答应着,将房门带上去了。宇文庆就把事情来去说了一遍。大师听了惊道:“施主,此事岂能儿戏?此有灭魂消魄之灾,施主身在官家,又岂能不知?”宇文庆闻言,上前执大师衣袖,垂泪道:“弟子长年身在官场,对此岂能不知?只是此念如魔咒缠身,挥之不去,如何能脱?这个心愿不能了却,虽生而何益?如大师不肯出佛手相救,但求速死。”言罢,泪如雨下。

钱由基一旁见了暗道:“果是大哥,这眼泪来得就是快。”大师不言不问,只是手扶银须,暗然道:“如施主执意要去,老衲也不敢阻拦。只是老衲法力尚浅,恐难帮施主一、二。”说罢,就有送客之意。宇文庆不肯就去,复跪求不止,大师只闭目不语。

钱由基一旁按捺不住怒火,心道:“常言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个白发秃驴,收了钱却一味推脱,分明是嫌钱财不够,我诈他一诈,或可有救。”想到此,挺身而起,倒把大师吃了一惊。

钱由基冲大师道:“这位大师,实说了,我们兄弟今天前来,本有两个打算,一是让大师救了,大师的大恩我们没齿难忘,我们兄弟几个几世谢你的恩。再有一个打算,大师不方便,我们兄弟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出了这门,就会自寻死路,跳河上吊,绝不苟活世上。”大师闻言,冷笑道:“小施主,莫作态吓人,老衲见得多。”宇文庆听了,倒在地上哭的更甚。

钱由基又道:“今天看来,是大师的心硬,我们兄弟的福浅,只有死路一条了。”大师又冷笑一声。钱由基上前扶起宇文庆道:“大哥,明年今天就是我们兄弟的周年了。大师,我身上有块古玉,原是西王母凤冠碧玉,是我家传世之物,一直代代相传,戴在身上。我是个要去之人,又无牵挂,留在身上也埋没了它,就送给大师作个纪念。大师有空想起来,知道我们兄弟是死在大师的手上。”拉开领带,从脖上解下一块碧玉来,递给大师,拉起宇文庆就走。

宇文庆哽咽道:“也合着我们兄弟没缘份,送了大师,也是兄弟的造化。”二人扯手待走。不料,大师朗声止住道:“难得几位施主如此意坚,老衲便顶着佛光,与施主行个方便。”大师说了,又细玩那碧玉,愈看愈喜,遂揣在怀里。宇文庆与钱由基闻得此言,不觉大喜,忙问大师道:“但请大师明示。”大师道:“二位施主久居此处,想来也知道顽石大闹三界之事?”宇文庆答道:“道听途说知道些,不甚详细。”

大师让着二人坐下,道:“这顽石原来是上界为西王母庆寿,装饰瑶池铺地之石。当时,时逢王母十万八千岁,玉帝降旨,征天地间异石十万八千块,为瑶池铺设之用。寿辰那天,整个瑶池装饰一新,千级台阶异彩生辉。可是这块顽石不甘铺路,横竖不平,将王母绊倒。王母大怒,骂一句庸才,将那顽石一脚踢下了昆仑山。

谁也想不到,那顽石呆在山涧中,经历几世几载,汲取天地日月之精华,渐渐有了灵气,随风化作人形,且生的力大身猛,骨格不俗。这顽石记念旧恨,日夜求师访友学艺,练就一身好武艺,修成五行之术,可化为金木水火土五形。

这顽石也曾助人间平乱,天师除妖,立下许多功劳。因他是块顽石,又曾惹恼王母,遭庸才之责,虽有天功却无天封。即上不了天当神,又入不了地当仙,只得游于山水之间,做些逞强好胜之事,多少有些名气。

恰逢有一天,王母驾九龙车回瑶池,正遇着这顽石。那顽石不知高低,上前扯住飞龙,要与王母理个是非,论个前后。王母如何看得上他,遂用鞭子抽了顽石几下,叫他松手。不想那顽石劣性不改,一手扯掉了王母的鞭子,伸手将九龙车打个稀烂,将随从的天兵神将也打的面目狼籍。王母直哭上天门,告上天庭。

玉皇大怒,尽差天兵神将兴师问罪。不料,那顽石却有胆有识,聚了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朋友,树起盖天旗,自封九天独尊锦袍大帝,伙同十妖八怪与天兵天将厮杀起来。可叹那些天兵神将平时养尊处优,无一是这顽石的对手。那锦袍怪逞着凶性,直打上灵霄宝殿,逼着玉帝当面下诏,让了天帝之位,那顽石竟装模作样当起天帝来了。

直到后来,三虚出面,约了七十二洞神仙,一百零八处斗佛,才将那顽石赶出天界,收在如来的金钵中,浸在北海冷泉之中,后收押在垂云山万劫洞内,方平息了这场天乱。

只是七十二洞神仙,一百零八处斗佛酣战石怪时,杀的天崩地裂、海枯山摧,坏了上天的路,绝了地狱的轮回之气。玉帝自经那次劫难,也无心再过问三界之事,三界从此不通来往,各自为政。故此,几位施主,到如今,是鬼入不了世,人上不了天,皆此故了。”钱由基惊道:“此比孙猴子犹甚也。”大师笑道:“也出同类。施主即便是到了人间,一时三刻,也化的无影无踪了。”

宇文庆与钱由基见大师说到此,皆心虚了一半,不知如何答复,只好问道:“大师慈悲,可有灵丹妙药,渡弟子一回。”宇文庆又把铜门之事说了。大师道:“也是天意,非我佛之过。我佛法力无边,曾炼有还骨再生丹,专渡超生之人,后因三界断了往来,阎罗王就烧了此丹。幸老衲有渡人之心,于灰烬中找到了六颗。唉,这也是天数,就送给六位施主,到了阳世吃下,可化肉身,脱阴阳,渡平生。”宇文庆闻言大喜,忙与钱由基谢了。

大师从一旁墙上摘下个葫芦,倒了六颗红色仙丹递给宇文庆。宇文庆忙用手帕接住,收了起来。二人又谢了一番,大师笑道:“不必相谢,此去福祸难料,凶吉难定,少不了事事从头开始,受些罪,吃些苦罢了。”钱由基在一旁听了,不觉灰了心,言道:“左一个受罪,又一个吃苦,还去个鸟蛋,不如在这一总受了就是。”

宇文庆连忙止住钱由基,对大师道:“大师,弟子此去,可有登堂入相之捷径,聚财纳福之妙功?望大师指点迷津,早登惠岸,了却心愿。”大师听罢,一笑道:“俗话说,送佛送到家,救人救到底。老衲还有一物,就算个添头,送给几位施主吧。”

那大师说罢,转身来到静室墙角,就地上取下几块砖头,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的金纸,取出一本书来,递给宇文庆道:“施主如能细心揣摩,耐心体会,举一反三,日后必有大成。”宇文庆接过书来一看,见书上写着“厚黑学”三个字,即道:“大师,此书何人所著?”大师道:“此乃老僧一隔世之友李宗吾先生新著,专一论人世间之不经不类之举,无颜无面之行。若反而用之,则可得纵横之道,畅游人间,再无所惧。”

钱由基一旁不觉有些好奇,凑近伸头一看,见书名写着厚黑学,百思不解其意,忍不住问道:“大师,这是什么宝书?有什么神通可学?”大师笑着只是摇头。钱由基就有些不屑一顾,就道:“即无神通在里面,读过了又有何用?”大师道:“不是神通,胜似神通,人之千思不解之处,遇事遍逢坎坷之故,此书一读便可悟之。喜怒哀乐皆不发谓之厚,发而无所忌谓之黑,此书专讲厚黑二字。”

宇文庆静思了一阵子,突问大师道:“大师,世上有一种人,都称之橡皮脸,不知厚黑上可做何解?”大师道:“橡皮脸有形,人人见之,虽在厚黑之列,却是初识门路,未得其妙。厚而有形,黑而有忌,不知其奥妙之处,大凡遇事,也只小事小吉,大事大凶,不可有大作为。”钱由基在旁听了,不由笑道:“即然如此,我就不要学了,我天生就是个橡皮脸。”

大师听了也笑起来,只是有些怪怪的,言道:“施主果是个聪明人。只是有些事有人知道了才做,有人不知道却为之,这便是天性,也算天赋。即便有了天赋,还要有心计,凡事用心,才能做的游刃有余,而非一时之功所能做到的。老衲之所以赠书给几位施主,只因施主去后虽是阳身,但久居阴界,全无一点浩然正气。虽说邪不压正,但邪自有邪的好处,有人偏偏好它,几位施主若能以邪治正,方能久居人间,饱享人间烟火。”二人听了,似懂非懂,又若有所思,也不便多问,只得辞了大师,到大殿约了众人,又谢了大师,转回钱由基住处。

众人回到住处,赵油头问起静宝情况,钱由基把事情说了,听到险处,众人皆“嘘”了一声,莫不拍手相赞。大个黄笑道:“五弟,我与你常在一起洗澡,怎么不见你有什么传世的古玉?”宇文庆也道:“我也奇怪,五弟哪来的好玉?”胡梦蝶道:“敢是我送的那块?”钱由基笑道:“正是,事不得已,只好哄他一时。”胡梦蝶笑道:“这样的古玉,要一百块也有,明天我再送你一块,情急时再用。”钱由基道:“这个蒙人的事,不能多用,多了就不灵了。”说的众人大笑。

宇文庆道:“要不是五弟机智,只怕此番我等皆性命不保了。”宇文庆又将书取出,让大家日夜研习。虽说这帮兄弟,有些书读的原也不精,大字原识不了几个,只是赖得书上所讲,大都常遇常熟,因此一悟三通,没用几天,就各有所得,各得收获,也不细表。

却说宇文庆自得了仙丹和书,一直喜忧掺半,心事重重,天天暗自揣摩道:“我这模样,年近五十,就这样去了人间,虽说有满腹报负,一肚子才学,免不了凡事从头做起,出力糊口,不知要耗多少精神,费多少时间。我虽悟了厚黑二字,但寒来秋往,数年好成,到那时,人已花甲,六欲无神,五官无味,又谈得上什么荣华富贵?这一遭去的,只怕祸多福少,空走一趟罢了。”想到此,宇文庆不禁惆怅满腹,千思万绪一时涌上心头。

原来宇文庆早听说炀帝胸前有老君的九转还金丹一颗,人食用后,不但补精健体,且能随意变化一次。宇文庆也想着到了人间,借风行风,借雨行雨,凡事一步到位,当天晚上,收拾了几样东西,就赶往阴王城去了。

宇文庆来到阴王城,绕过周宫汉宫,来到隋宫。但见隋宫不比人间光景,没了宫娥太监,少了高墙红瓦,宫门旁只种了两棵杨柳,二个小鬼把守左右。宇文庆上前说明了来意,小鬼就进去传话,见了炀帝,说有旧人相见。

炀帝每天无所事事,闻是旧人,忙让小鬼领进来。小鬼引着宇文庆进了前院,来到后房。宇文庆进了门,见炀帝正穿着长袍,懒洋洋斜躺在龙床上,大瞪着两眼发呆,笑道:“近来身体还好吗?”炀帝见来人是个新潮男子,又不认得,也不答言。

宇文庆见炀帝形带病态,眼露痴呆,身上的长袍也露出了几个洞,知是近况不好,上前又打一躬道:“陛下,近来身体可好?”炀帝见问了,随口道:“不好。你是哪位?”宇文庆见炀帝问了,笑道:“陛下细看看,难道记不起来了?”炀帝爬起来,看了会子,道:“满朝文武,那么多人,今天你当,明天我当,我如何记得住?你身居何职?”

宇文庆笑道:“我曾受封为孝敬侯,只是不在大隋,而在大许。”炀帝气道:“你是化及那厮的人,何必称旧相识?”宇文庆笑道:“富贵之时,人心趋炎附势,并无友谊可谈,贫贱之时方见真情。如今陛下身穷势孤,我这才敢来真情相告,我要是说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陛下肯定不信。”炀帝道:“我生前还信,当了鬼就不信了。”宇文庆笑道:“五百年前,吴降仙转世,临行欲与万岁一别。我头带草帽,脸蒙黑纱,冒险将吴降仙装在麻袋中背进隋宫。试问陛下,我若无汉心何必有此举?”

炀帝并不知道那人并不是宇文庆,而是另有其人,不过宇文庆知道此事而已,忙坐起来让着宇文庆坐下道:“此事虽小,我知你心在汉也。”宇文庆拿出酒菜来,与炀帝对饮数杯,又道:“实不瞒陛下,我虽是宇文化及宗亲,却深知君臣大义,早知其必有禽兽之举。只是我人单势独,难成大事,遂有意效三国姜伯约,先投后取,斩化及,复大隋,以报天下。”炀帝道:“后来怎么就不成了哪?”宇文庆道:“我本欲借窦建德之手,先斩化及,然后保萧后及幼主过长江,重建大隋。我差人送信给窦建德,叫他不必实攻扬州,只虚张声势即可。我另劝化及弃扬州,并于半道截杀化及。可惜窦建德非成大事之人,不依我计,强攻扬州城,欲辱帝后并胁持幼主,我只得奋力血战,以身殉国。”炀帝笑道:“这是天意呀。你现在怎么样了?”宇文庆道:“十王皆怜我忠义,留我在阴世为官,如今在吏部大检查办公室任主任一职。”炀帝听了,拍桌赞道:“果真良才也。唉,当年若有你在,朕何必今天在此受苦。”言罢大哭。

宇文庆劝了阵子,问道:“陛下门前冷清,怕多年没有人登门了吧?”炀帝道:“不瞒你说,到今天,整整又二百年了。”宇文庆叹道:“可恨化及那厮,仗着宇文成都是山神,如今还在逍遥快活,我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以报当年杀君之仇。”炀帝听了道:“你若能割下他一块肉来,定要分我一口。”宇文庆道:“陛下放心,我正算计他,不用太久,我们君臣二人定能分食其肉。”喝了数杯酒,说了半天的话才去。从此,宇文庆隔一天看望一次炀帝,从不间断,也从不空手。

到临要行动的前一天晚上,宇文庆又悄悄去见了隋炀帝。宇文庆见了杨广喜道:“陛下大喜,报仇就在今天晚上。我才打听实了,化及正同小相好在满汉楼里开房间。我备好了刀子,进去一刀即可结果了他,切他两斤肉,回来好给陛下下酒喝。”炀帝道:“这样危不危险?”宇文庆道:“能帮陛下了此心愿,死有何惧?宇文庆就此与陛下别过。”腰中取出刀子,这就要走。

炀帝不舍,垂泪道:“杀他事小,你要走了,往后就没人陪我说话了。”宇文庆道:“不杀此贼,我心恨难平。”抽身还要走。炀帝拉住道:“我有个宝贝,或许可以帮得上你。”宇文庆道:“陛下,是何宝贝?”炀帝道:“我临来之时,老君赠我一粒九转还金丹,人食后能随意变化一次,不知道我们鬼能不能用?要是能用,你拿去变个样,杀了他再变回来,就没有人知道是我们杀的了。”

宇文庆道:“我听说此丹人鬼神仙都有效,不妨一试。”炀帝接过刀子就要取金丹。宇文庆拦住道:“陛下,老君金丹本为护体,取下对身体有害,万一有个闪失,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炀帝道:“我这条命,有了它也没大用,没了它也无大妨。你即有心报仇,只管拿去用,不必考虑我的死活。”宇文庆道:“谢谢陛下,不生食化及那厮的肉,我誓不为人,天遣神火,灭我九族。”心里却暗道:“我非人实鬼,赌此毒誓,料也无妨。”

炀帝将长袍脱下,露出胸脯。宇文庆见炀帝胸口一个红皮包,有鸡蛋大小,即取刀递给炀帝。炀帝道:“你动手就是,只要割层皮,不要伤了我的肉。”宇文庆手持利刀,一刀割去,剥开一层皮肉,将仙丹取出,那伤口竟自愈合了。宇文庆将药丸托在掌内,见鲜红欲滴,扑鼻异香,心中大喜,对炀帝道:“今晚杀化及,然后取他肉,明天天黑前我必回来。”辞了炀帝回到家中。

话说第二天一早,宇文庆同丁处长提了蠢才李出来,由两个法警压着,一路往无名峰而去。行不多远,宇文庆道:“糟了,有一份文件拿错了,想是昨天晚上忘在家里了。”丁处长道:“正好路过主任家,顺便换过来就是。”众人进了宇文庆的小院,不要说,钱由基、赵油头、大个黄冲出来,将那四人放倒捆住,反锁在屋里,三人扮成法警,由胡梦蝶扮成丁处长。

众人到了无名峰下,宇文庆拿出文件递给几个小鬼。一个小头目接过来,一看是三家会签,十家共审之文,上面大大小小数十枚公章,急叫上同僚,开了闸,把两扇铁门打开。宇文庆一干人也不再耽误,说了声道:“李进财,前面引路,看清了,可有没有王庆。”蠢才李应了声,一路小跑进去,几个人后面紧紧跟着。

不多时,众人来到山崖之下。宇文庆叫住了众人,将蠢才李放了,又将化魂丹和还骨再生丹分给了众人,咛嘱道:“大家扯着手,别走散了。”众人就依次牵手进了黑雾之中,钱由基又摸出几个火虫来照亮。来至洞口,宇文庆一看,人已到齐,并无落伍的,就道:“快将化魂丹吃了。”几个都拿出来吃了。宇文庆即用树枝将浮土翻开,一时打进一团阳刚纯正之气。几个因吃了化魂丹,身体变的虚无起来,顺着小洞被吸了进去,又沿着立洞飘了上去,从崖底飘上峰顶,就枯洞中飘进了人间。

此时,人间天已渐亮,东方欲白。几个人细打量人间,果与阴世不同,但见云开雾散之处,一派生气盎然,点点绿树新枝,隐隐高山流水,处处沃土良田,无一处不生机,无一处不动人。众人大喜,皆交口称赞不已。宇文庆道:“即已到人间,有的时间多看。我等时间不多,还需先找个安身之地要紧。”众人点头称是,顺着和风,向远方飘去。

几个守门的小鬼,左等不见回来,右等不见回来,心中犯疑,一个道:“那几个都蒙着脸,我怎么看着一个象钱由基的举止?”另一个道:“我也怀疑,这几个好人少。”就有两个小鬼进去打探,一时寻不着踪影,但只见黑雾之中,隐隐露出一片耀眼白光来,情知不妙,急回头向秦广王报知了。

秦广王再来看时,知道已走了鬼,急回地府,同阎罗王商议。隋炀帝金丹不归,数天郁闷而亡。阎罗王知道金丹被宇文庆骗至人间,必有一场灾难,商议半天,也没个法子,只好将错就错,行个红头文件了却此事。欲知宇文庆六鬼到了人间后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最新小说: 开局继承了千亿集团 完美人生 重生在那机遇年代 修仙之人贱无敌 穿成金丝雀翻身成攻 神豪兑换系统 兵王的奶爸人生 三界众神微信红包群 大秦之绝世帝王 挂机修仙百万年,全部具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