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夜施展轻功追星逐月,带着龙逍遥来到了酒泉县。
一路上,玖夜不停的给龙逍遥讲笑话,还为她介绍酒泉的人文地理,可龙逍遥却毫无心思陪玖夜,目标只有一个,直奔天上琼浆的酒楼,然后大醉一场,忘记她这本就不该萌生的情爱。
见龙逍遥好似轻车熟路,玖夜笑道:“原来你也是个酒虫啊!”
“你才知道啊!”龙逍遥低低的笑了一下,止步抬头睨着玖夜,“这一路你嘴不累,我的耳朵还很受罪了。”顿了顿,叹气道:“玖夜,我真的没事了,你别把我当个孩子一般,好吗?”
见她总算应声,玖夜这才安心的笑道:“你没事就好,今夜要是你喝得过我,我就给你做一年的护卫,到时候谁也不敢欺负你,包括夏无双那小子。”
“你别骗我了。”龙逍遥耸耸肩,淡淡一笑,迈步向前走着,“我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连轩辕宏我都快使唤不动了,更何况是你。”
“不是你使唤不动,而是轩辕宏的自尊被夏无双那小子给伤了,所以心里委屈,才对你这样。”玖夜跟了上来,斜睨着她又道:“而且我说出的话一定算数,就包括帮你杀人也是一样。”
“你当真肯?”龙逍遥再渡止步,一脸疑惑的睨着他。他要是肯留在她身边,她倒是求之不得,可这人向来都要别人先付出,他才会回报,他应该没这么容易便宜她吧。
“那当然。”玖夜笑眯眯的点头,又道:“诸葛玉把诸葛霜给带走后,我现在真的很闲,正好我也没事可做,你养我吧。这样也可以早点熟悉我这未来夫君的喜好。”
“噗嗤……”龙逍遥闻听这话,一下就嗤笑了起来。
“怎么?!”见她笑了,玖夜故作惊讶,剑眉微挑,似有不悦,冷道:“你瞧不起我?”
“不敢……”龙逍遥连连摇头,抿嘴笑着向天下琼浆酒楼走去。
二人刚进店,一旁的酒肆立刻上前,笑眯眯道:“两位客官是要雅间独酌,还是底楼对饮之座。”
“虽然酒不寡饮,茶不独品,但今日我却想安静的喝几杯。”
听到龙逍遥苦笑的低语,玖夜拿出一定银子,笑道:“小厮,我小妹喜欢清幽安静之地”
“得了!二位运气真好,雅间正好还有一件,二位这边请!”酒肆带着二人来到二楼雅阁,小二推门而入,来到窗边,打开窗,笑道:“这雅间虽然小了点,不过临河,二位点上名酒,临窗观夜空,邀月小酌,对饮成双,倒也是美事一桩。”
龙逍遥对着小厮口若悬河的夸赞酒家,心里多了一丝好奇,而且这人的长相好似……没有多想,笑道:“小二哥这口才真好,不过在这里好似有些大材小用了。”
“小姐取笑了。”酒肆笑了笑,撩起抹布,熟练的擦拭一边很干净的桌椅,又道:“能在天上琼浆里做事,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我已经很幸福了,只要她好,小的做什么事,在什么位子这些都不重要。”说罢,抬手,很是恭敬道:“二位请坐,不知道二位是要小酌怡情了,还是想一醉天明?或者立刻忘忧?”
“这有何说法吗?”龙逍遥缓缓坐下,笑睨酒肆。心下思索,这人一看也是一个不俗之人,可是为了爱情居然可以委身做一个酒肆,爱情真的如此伟大吗?可怎么都觉得这故事在那里听过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很了解这天下琼浆的规矩了?”玖夜淡淡一笑,坐到了龙逍遥的对面,看着外面的月光,笑道:“我家妹子今夜很适合烈云,毕竟她这一刻可是很想忘记某人啊。”
见玖夜有意取笑与她,龙逍遥挑眉冷哼了一声,虽然她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可是她只要知道这里的酒好喝就行了。故作笑颜,对酒肆道:“一醉天明。”
“那就是五斤梅醉,二位要对饮道天明,可需要其它小点?”酒肆对龙逍遥很是迁就,又道:“看姑娘这样子,好似没怎么进食,小的多嘴,劝姑娘在饮酒前多少吃点我家小姐做的点心,这样喝梅醉更加能品出它的韵味来。而且……”
“小二哥,你就别费心了,连我这哥哥斗劝不了,你看着上吧。”玖夜笑着打断了酒肆的话,显得有些不耐烦,又掏出一定银子道:“上完酒菜,麻烦请不要上来叨扰。”
“小的多嘴了,二位稍后。”酒肆很是看人眼色,立刻应声退了出去。
见酒肆出去,龙逍遥瞪着玖夜冷道:“瞧你嘴上也有牙啊,怎么就那么关不住门了,见谁都说实话,看来听你说实话唯一要买单估计就我一个吧。”
“那是你的荣幸。”玖夜一改往日的淡雅,一脸俏皮的笑睨龙逍遥又道:“怎么样?要不你还是跟我算了,好歹我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而且我这么俊朗不凡的人物,你不早点下手,恐怕会被别人捷足先登的哦。”
“那是我的不幸才对。”龙逍遥根本无心和玖夜争辩,淡淡说罢,转回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那一轮映月好似她现在的心情,水中之月,只可观看,捞则虚无。
“镜花水月,你何苦了?”玖夜知道,无论他怎么打趣,她也不会理睬,故而放弃伪装。
起身来到龙逍遥身边,抬手轻抚龙逍遥的肩上,低沉柔和道:“逍遥,我要的是你开心,要的是你不屈的精彩活着。这些年我不杀你,就是因为你那无惧无畏的精神,还有你的不屈,让我违背了我的心。”
“难得我现在是在寻死觅活吗?我都说了,我不是三岁孩子。”龙逍遥倔强的答非所问,虽然没有回头,可眸子里却多了一丝亏欠之意。
“我知道,也明白。也许现在不是我安慰你,也许我更需要你的安慰。”玖夜温柔的说着,缓缓的地下头,附耳在她耳际,低柔而诚恳道:“如果我不在乎你是否清白,你是否可以放弃夏无双,选择和我携手逍遥江湖,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闻听这话,龙逍遥惊诧的回头望着玖夜,睨着他俊朗的脸上,诚意满满,她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要是以前她定会随便回答他,可对着从来都不曾在她面前露出诚恳的他,她不忍心,她无法随便回答。低头沉思,无言以对。
“果然是镜花水月,我这是何苦了?”玖夜抬手捂着自己的俊脸,背过身去,低低的笑了起来。
“玖夜……”龙逍遥起身,欲要伸手去安慰,手到半空却停了下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因为她也需要有人来安慰。
“我没事,我很好,我真的很好。”玖夜苦笑了这说罢,背对着龙逍遥低声又道:“逍遥,记住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无论你在那里,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出现,哪怕是夏无双的玄穹殿,我照样可以救你于水火。”
“玖夜,我……。”好动听的情话啊,这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可为什么她却无法回答了。
“我今夜不适合留下陪你,明天我会叫人来接你,我现在去办你交代的事。”玖夜打断龙逍遥的话,淡漠说完后,便转身出了雅阁。
望着空寂的雅阁,龙逍遥暗自落泪,喃喃呓语道:“玖夜,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放弃了追寻夏无双,我一定随你而去,陪你浪迹天涯。”
这时,去而复返的玖夜,正欲叩门,却在听到这话后,俊容上哀伤全无,薄唇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那种甜蜜是他活了十六载都不曾体会过,也许这就是他要寻找的,现在他终于找到了。
看着缓缓上楼的酒肆,玖夜蹑手蹑脚的走开,走过酒肆身边,拎了两壶酒,笑眯眯飞身离开酒楼。
酒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摇摇头,端来几碟小吃和三瓶梅醉来到雅阁,淡笑的放下后,说道:“小姐,与你同行的人拿了两斤梅醉,这里是余下的,客观慢慢用。”
见酒肆正欲离去,龙逍遥回头,喊住酒肆,“小二哥,敢问怎么称呼?”
她从进店开始,就觉得这人似曾相识,却也说出在那里见过,但总觉着这人不简单。
“在下玉水寒,不知姑娘可有兄长?”那叫玉水寒的酒肆也觉得眼前之人似曾相识,可眼前之人是个女儿身,他所认识的好友可是秀才啊,可是传言……
“哈哈……我就说嘛,没想到这你泡妞都泡到酒泉这里来了,怎么样,这次可有得手?”龙逍遥立刻变成一幅男子模样,抬手搭在玉水寒的肩上,笑道:“千万不要对我动心,因为刚才那家伙会先杀了你。”
“龙鹰,真的是你?”玉水寒惊诧的看着眼前人,不敢相信眼前的实事,摇摇头,眨巴这眼,在看看,“没想到你居然是女儿家,还生的如此美丽,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龙逍遥眉微挑,一个眼刀丢过去。
这可吓得玉水寒浑身一抖,寒意四起。毕竟这家伙可是想要谁的命,就会想尽千方百计达到目的好事之主,而且刚才在她身边的应该是天下第一杀手玖夜,这样的人物她都可以驱使,看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什么,你喝酒,我就不打扰你了。”玉水寒咂舌的说着,一边往外走,一边盯着龙逍遥道:“还有啊,龙鹰,我这次不是泡妞,我是真爱。”
“站住!”龙逍遥大吼一声,站起来,拎起一壶酒,喝了以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玉水寒,“得了,去你的真爱,不认识你的才会相信你那凄美的故事,我可是你的‘知己’,你那点伎俩就别用在我身上了,一会下去告诉你们老板,你不干了,然后上来陪我喝两杯,今天我心情坏到极点了,你可千万别惹我啊。”
闻听这话,玉水寒讪讪一笑,“你刚才把天下第一的杀手都赶走了,我这样的人物怎么能入得了你的法眼了。”
闻听这话,龙逍遥双眸圆睁,好似看见了猎物一般。
“龙鹰,龙秀才,龙大小姐,你……你不要这样看着,看的我浑身不舒服。”玉水寒知道自己失言,可现在为时已晚,只得求饶。
龙逍遥飞奔的跑道门口,挡在门前道:“嘿嘿……老实交代,不然我可是要掘你祖宗十八代的老底了。”
“哎!真是倒霉。”玉水寒认识她也不少日子,自然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当初要不是他老爹逼着他去考取功名,他又怎么会倒霉的遇上这家伙,真是家门不幸啊。
玉水寒扔掉手中的抹布,撕下假的小胡子,展露那俊朗的容貌,来到酒桌前坐下,翘起二郎腿,拎起一壶酒,喝了一口道:“我就是开过十二将玉溪之子,我本是军机要职人员,但我爹因为太子,说太平盛世,习武毫无用武之地,所以非逼着我弃武从文,所以我就被赶出了军机处,但我喜欢舞刀弄枪,所以至今都用假的身份在军机处行走,自然知道不少消息,而且你的事我早有耳闻,刚才你进来我就在和你说话,想证实一下传言是否误传。以为你能想起来,可你不吱声,我又不敢得罪天下第一的杀手,所以不好吱声了。来龙去脉就这样,现在你拆穿我的底,这里我是呆不下去了,你给我找个地吧。”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龙逍遥乐呵呵的来到酒桌前,看着他剑眉鹰目,白皙的俊容上赤唇薄而小,要是柳眉小眼,定是个美人。真是人中龙凤,就算穿着粗布麻衣,依旧掩盖不住他的器宇轩昂。
龙逍遥拿着酒壶和玉水寒碰了一下,饮了一口酒后,笑道:“鹭水县缺捕头,你可愿意去?”
“什么?!”玉水寒刚喝着酒,闻听这话立刻跳了起来,怒吼道:“你是想让我送死吗?”
“有那么严重吗?”龙逍遥掏了掏耳朵,显得很轻松又道:“你要是去了,我帮你引见皇后,到时候你爹就不敢再逼着你弃武从文了。你自己选择,是一辈子听你爹爹话,躲躲藏藏的过着,还是光明正大的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
“听起来很诱人,可是你要是有那么大本事,干嘛跑去鹭水那个穷凶极恶之地?”
玉水寒收起惊诧,淡漠的问话后,望着窗外的月光,又道:“这么多年了,你过的轻松嘛?每天都在逃亡,每天都在害怕,连夜里都会惊醒,我虽然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如何,但要我为你效力,至少你该那点诚意出来才是。”
“我去鹭水就是皇后的懿旨,武帝亲批,我现在是被人小瞧了,知道吗?”龙逍遥说着,喝了一口酒。
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怒气不已,举起酒壶一饮而尽,怒气将酒壶砸在地上,咆哮道:“他奶奶的,我被人小瞧了知道吗?打娘胎里出来,这可是头一遭啊。”
说罢,又拿起一壶酒,猛灌自己,好似恨不得立刻喝醉一般。
“女人,你这是干嘛?”玉水寒见龙逍遥完全失态,立刻上前夺下她的酒,“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啊。”
“啊……”龙逍遥再也憋不住了,双手抓住玉水寒的衣襟,恸哭起来,嘤嘤呓语道:“我以前是什么都没失去,也没被人这般欺负过,以前都是我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欺负我啊。”
“这是哪里跟哪里的,你以前不是经常被人欺负吗?而且每次见你都是你在逃跑,你现在不用逃跑了,应该是变好了,至于孝文后和武帝的试探,你应该很轻松就能解决啊,你至于哭成这样吗?”望着龙逍遥这般,玉水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哭笑不得。
“是这样吗?”龙逍遥嘟着小嘴,抽泣的离开玉水寒的怀,来到窗边,望着河水里的银月,喃喃道:“难道我也是镜花水月?”
不行,她不可以认命,她认命就输了,她也不输孝文后什么,论才学她不输,论相貌,她更加不输,而且伦武学,她好歹还会几招三脚猫。不就是个男人,有什么了不起,孝文后可以收服武帝,她也可以收服她的儿子,孝文后可以将那么多的英豪为己所有,她也可以,至少现在就有三个可以为她所用。
抬手拭去泪水,龙逍遥破涕为笑,睨着玉水寒,屈身以礼,柔声道:“玉哥哥,我叫韩丹,因为生的美丽,五岁我就被我的亲大姐谋杀,幸得花夫人相救,才侥幸的活了下来,为了报仇,我便上京考取功名。可接着就是亲二姐的追杀,这么多年来我到处东躲西藏,好不容易等到我长大成人,并且考取功名,完成了心愿。可是因为这样,却被太子看上了,非要我入宫选秀,我不愿意,所以就被太子……”
说着,又开始嘤嘤啼哭。
闻听这话,而且又是因为太子,玉水寒铁拳紧握,怒吼道:“别怕,以后我保护你,就算太子我也不怕。”
不是吧!这么容易?!龙逍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演技竟然如此只好,就这么几句话就让玉水寒来为她效力。
“玉哥哥,你不是骗我的吧?”龙逍遥试探性的问道。
“你看我像是说谎的嘛?”玉水寒一脸愤恨,双眸喷火,好似恨不得将夏无双给撕碎一般。
“那你现在就送我回鹭水吧,因为我赶走了玖夜,现在我连回家的银子都没有。”龙逍遥双手合起,显得很是无赖。
“哈哈……。”玉水寒第一次看着她如此楚楚可怜,完全和她在他脑海的形象差距十万八千里,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此刻,在屋顶喝酒的玖夜也喷了一口酒出去,他倒是完全可以想象她现在的模样。
望着心情恢复的玉水寒,龙逍遥凌唇微扬,露出一抹邪笑,心下道:“夏无双,你就等着后悔吧,我要你知道得罪女人的下场该是多么的惨烈。”
夜,魅惑无敌,却也清澈无底,仿佛可以抚平这世间所有的伤痕一般。
在这一夜,有的人注定无法释怀,
在这一夜,有的人注定可以向前,
在这一夜,有的人注定改变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