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正大之下,龙逍遥喊完升堂,便笑眯眯的对白景天道:“白师爷,一会本官不管说什么,你都要如实记下来,好作为呈堂证供。”
“是,大人。”白景天完全无视,一脸爱理不理。
龙逍遥冲着白景天咧嘴一笑,倏地转头瞪着王怀化,“老王头,你教子无妨该当何罪?”
“大人,草民冤枉啊!”王怀化扑通一声,跪在堂前。
见龙逍遥瞬间变脸,还莫名其妙的将原告说成被告,白景天拿着纸笔,双眸瞬间喷火。铁拳一握,笔断成两截。
“师爷不做了吗?”龙逍遥笑嘻嘻的看着白景天,又道:“要是师爷不做了,赶紧让位子,我的家奴可是站了很久,估计早就想坐下了。”
“哼!”白景天冷哼一声,从新拿起半截笔,“你继续。”
龙逍遥回头,看着下跪的王怀,阴阳怪气的说道:“冤枉!?那这怨从何来?”
“这……”王怀化一声叹息,抬头看着添香摇摇头,“老夫……”
“叔父,你不用扛着。”
忍无可忍的添香走上堂来,跪在王怀化身边,“回禀大人,这一切都是因为民女,叔父没有任何关系?”
“哦!”龙逍遥故作惊讶,“那你且说来听听。”
“小女乃是前国西凉公主,曾拜在叔父门下学习,西凉灭亡后,家父虽被封为郡候,但小女却因为爱慕王虎哥哥,所以不肯回去,这是导致王虎哥哥离家出走的缘故,但也不是如公孙思颖所说,王虎哥哥抛弃所有。小女到处寻找未果,才进入消息灵通的断魂谷,摸爬滚打两年才成了四大护法之一,靠着断魂谷力量,依旧未能寻找到王虎哥哥,可见公孙思颖所说乃是虚假。”
“大胆前朝余孽,休要诬陷本郡主。”公孙思颖怒骂一声,竟然挥手劈向添香。
“你才大胆!”龙逍遥一声怒吼,玖夜立刻上前,将公孙思颖按在地上。
“郡主,下官刚才可是说的很清楚。”龙逍遥说着,缓缓走下堂来。
“鹭水县令,你吃了豹子胆了?”公孙思颖怒不可遏,“你赶紧放开本郡主,不然本郡主参你本,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赶紧去,现在就去,本官也不怕你。”龙逍遥说着,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你还不叫你的狗奴才……”
“真是想对你文雅都不行,我看你前世肯定就是一副麻将,欠打。”龙逍遥说着,猛地抬头,瞪着公孙思颖,“这是老娘的地盘,老娘说了算了,什么时候轮到你个麻将牌指手画脚了。”
闻听这话,众人皆惊愕不已。
“你……”公孙思颖也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你什么?”龙逍遥眉毛一挑,“你他娘的别狗眼看人低,老娘给你几分颜色,你他娘的还真开起了染坊。”
“你……”
“你个仙人板板,你他娘的放着好好郡主不当,非他娘的要当过街老鼠,老娘这里可不是你的地道,没事你他娘的少乱窜。”
“我……”
“我,我什么,我好得很,要不是你他娘的出来搅局,老娘早就结束这案子,你他娘的就是吃饱了撑着,给老娘没事找事了。现在你他娘的要么老实交代,要么老娘给你个莫须有的罪名,看你他娘的花多少银子来开罪。”
众人完全傻眼,唯独玖夜和玉水寒努力在控制自己的笑意。
“噗!”
“噗!”
“哈哈……”玉水寒捧腹大笑,“龙鹰就是龙鹰,这痞子德行就是如此,要不是你这妙语连珠,老子还以为你转性了。”
“龙鹰!?”
“那个天下第一的状师?!”
“这怎么可能?”
“是呀!龙状师不是男的吗?”
“可那个发笑的人是县老爷的人啊!?”
县衙外议论纷纷,如同麻雀砸开了锅。公主,南宫燕和花家兄妹更加惊愕不已,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哄……”的一阵击鼓声,县衙外走进来了一个五大三粗,肥头大耳的男子。
龙逍遥看着来者,便转身拿起案上的惊堂木,使劲砸向来人,“没他娘破事,你敲他娘的什么鼓?”
来人正是摘星楼的管事,他伸手便接住惊堂木,很是谦卑的来到堂上,双手奉上惊堂木,并跪下道:“大人,草民就是王虎,那日在摘星楼多有得罪,还望大人不要公报私仇。”
“你是王虎……”南宫燕惊的差点站了起来,他怎会想到这人跟着案子有关。
“不可能!”添香气得咬牙切齿,“你要是虎哥哥,我立刻……”
“嘭!”的一声,龙逍遥抬手就给了添香一个爆栗子,“人家是不是,等人家证明了再说,你个小浪蹄子就不知道给老娘安分点啊。”
“大……大人。”
“我还小人了。”龙逍遥瞪着添香,硬是将添香的话给逼了回去。笑嘻嘻的看着那叫王虎的男子,“你是做了整容了?还是易容?就你这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添香口中描述的偏偏公子哥。”
“大人可以是龙鹰,也可以是龙县令,更加可以是韩丹,那小人为什么就可以不是王虎了?”男子面不改色,说的可是头头是道。
去他娘的,龙逍遥心下骂了一句,依旧笑眯眯的说道:“乖儿子,我还是你娘了,你怎么不喊?”
“母亲大人在上,受孩子一拜!”男子俯首在地。
龙逍遥眉梢一挑,更是来劲,“儿子,你真乖,真是一个孝顺的……”
“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白景天气得拍案而起,瞪着龙逍遥怒道:“大人要是不想当这鹭水县的父母官,大可当堂辞官,何必在百姓面前丢人现眼。”
龙逍遥完全无视白景天的怒火,回头看着他嬉皮笑脸道:“师爷,你都说了本官乃是鹭水县的父母官,那鹭水县的百姓都是本官的子女,本官叫他一声儿子,有何不可?”
“这……”
“这什么?”龙逍遥走到白景天面前,“我说师爷,你练了盖世神功吗?”
“啊!?”
“啊什么?”龙逍遥也学着白景天,拍案吼道:“既然没练盖世神功,你胳膊肘往外拐什么?人人都没说话,就你废话多,我看你不是诚心搅局,就是是想包庇罪犯了。”
“老夫……”
“还老夫,你不做师爷就让位子,刚才给你说的可是清清楚楚,没事你写你的审案实录,插什么嘴。”龙逍遥说着,抬手指着县令的位子,“要是你想做这位子,本官倒是乐意送之。”
“你就是一个痞子。”
“我也没说自己是文雅之士啊。”
“老夫不侍候。”白景天气急,指着龙逍遥骂了一句,负气离去。
“白师爷慢走!”龙逍遥笑得花枝乱颤,抬手使劲的挥。
倏地转身,龙逍遥瞪着地上男子,“看来你对本官了如指掌啊?!”
“大人事迹早已传的街头巷尾,小人知道并不稀奇。”
“嗯!回答的滴水不漏。”龙逍遥故作很敬佩的样子,“你确定你就是王虎?”
“大人可以问家父。”
看男子很是笃定,好似早已知道了结果。龙逍遥走到王怀化身边,“老王头,你可想清楚再回答。”
“叔父,你可千万要想清楚了,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添香很是着急,拉着王怀化一脸哀求。
“他确实……”
“叔父……”见王怀化要承认,添香泪如雨下。
“前朝余孽,你少插嘴。”公孙思颖怒不可遏,可被玖夜按着,也无济于事。
“本朝郡主,你少插嘴。”龙逍遥也学着公孙思颖的模样吼道,那模样简直气死个人。
“大人,这案子就是寻找草民,既然草民已现身,这案子也该了结了。”
“哦!”龙逍遥抬手托着下颚,若有所思后,走到县衙门口,“在场的乡亲可认识王虎?”
全场鸦雀无声,低头不语。生怕说错一句,就惹祸上身。
“看来无一人认识王虎了?”龙逍遥笑嘻嘻的说罢,回到堂上,“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家父年迈,这长跪不起,倘若因此旧病复发,一命……大人可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男子点到即止,有意警告。
“嗯,放心,本官还没愚昧到知法犯法。”龙逍遥完全不理会男子,笑眯眯的走到南宫燕面前:“将军乃是摘星楼的常客,将军可知道这人的来路?”
“倒是不知,可此人在本将军来鹭水县时,就已经在摘星楼了。”南宫燕如实相告。
“多谢将军!”
“龙姐姐,这一老一少都不愿继续了,你何必浪费这精力。”夏荷以为是自己哥哥的安排,也不想这龙逍遥与哥哥斗下去。
“有劳公主提醒,下官这就快速结案。”龙逍遥抱拳以礼,回到座位上,“来人啊,取三碗水来。”
众人立刻议论纷纷,完全不明白这县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人,水来了。”碧玉和红秀端来了三碗水,放在了大堂的地上。
“玉水寒,取河道三滴血到每个碗里。”龙逍遥一声令下,玉水寒立刻上前,拎起河道就要动手。
“龙鹰,你敢家父动粗,你有几个脑袋?”公孙思颖脸色大变。
“脑袋只有一个,你想要,只管来取。”龙逍遥笑了笑,“不过本官先留着脑袋为你找到生父再说。”
“玉水寒,动手。”
“不用了!”
沉默已久的男子,缓缓起身,抬手到脸部,慢慢的揭下一层假皮,笑道:“大人高明,不过本官不知大人何时发现老朽深藏在摘星楼?”
见男子展露真容,南宫燕和花非花异口同声的喊道:“公孙展麒!”
“果不其然!”龙逍遥笑了笑,看着公孙展麒道:“鹭水县衙白骨一具,竟然无人报案;摘星楼杀人越货,无人问津;堂堂河道只看不管,明显不像孝文后用人策略。每每上任县令,不是被你玩死,就是被你吓疯。而且这一群官二代整天只知道胡吃海吃,你毫不费力的隐藏其后拢络有能者。公孙展麒,不知道这一切可是皇后的懿旨。”
“龙县令,你想知道,就去帝丘。”公孙展麒心下佩服,却也不愿承认。无视龙逍遥,走到玖夜面前,伸手抓住玖夜的手腕,“小娃,她毕竟是个郡主,还轮不到你来动粗。”
“嗯!”玖夜额头汗珠冒充,手背青筋直冒,用力一跺脚,堂上哄的一声,玖夜被震了出去,几个鹞子翻身,才安全站好。
“好功夫。”落地的玖夜抱拳敬佩。
靠!这老家伙的功夫居然这么高。龙逍遥心下一紧,毕竟连玖夜都不是这家伙的对手,要是耍蛮横了,她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王虎,你也该回去了。”公孙展麒伸手揭开那假河道的面具,瞪着玉水寒,“臭小子,你不在军机处行走,跑到这破烂衙门来凑什么热闹?”
“嘿嘿……”玉水寒立刻赔笑,连忙松开王虎,退到一旁。
公孙展麒这里说罢,又来到夏荷面前,“公主,这鹭水县穷凶极恶,还望公主早日回宫。”
“有劳将军提醒,本宫十日之内便回起驾。”夏荷说得镇定,可小手早已有些颤抖。
龙逍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早就听闻这公孙展麒的事迹,也大致了解这群小家伙对他的恐惧。
“公孙大人,小人不想回去。”王虎立刻跪地,乞求公孙展麒,“就算不做假河道,做个师爷什么也可以。就算不做师爷,只要大人肯留下小的,小的什么都愿意做。”
“虎哥哥……”添香拉着王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走开,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会一无所有,要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我现在依旧是河道衙门的少爷,你这扫把星。”王虎推开添香,指着地上打王怀化,“你一天吃饱了没事做吗?非要把我逼回去,你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虎儿……”王怀化哽咽,顿时老泪纵横。
“你不是我的虎哥哥……”添香摇着头,伤心欲绝的冲出了县衙。
“龙县令,有时候这知道真相未必是好事。”公孙展麒笑了笑,指着光明正大的牌匾,“孝文后曾说过,光明的背后就是黑暗,如果光明不行,黑暗照样可以,所谓智者不语。女娃娃,你还嫩了点。”
“多谢老将军指教!”龙逍遥起身,抱拳以礼,“不过,大夏国不是后宫的太监,后继无人。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女娃娃也送老将军一句话。”
“老夫洗耳恭听。”
“棋盘上的小卒,过河就能杀老将。”
“老夫等着。”
“那老将军只管和尚念经,照本宣科,小的也只管吃窝头就辣椒,图个爽快。”龙逍遥抬手示意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官。不送了!”
“那就好好做你的官。”公孙展麒拂袖一挥,带着公孙思颖,豪迈的离开了县衙。
“来人啊!给我将王虎重打五十棍,然后扔出衙门。”龙逍遥怒吼一声,“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