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恋载着向暖回到家时,向长空已经把午饭都摆在桌上, 就等着他们来吃饭了。
向暖跟在徐恋身后, 还是不太敢直面向长空。向长空去厨房盛好饭端上来,摆在桌上:“先吃饭吧, 冬天菜容易凉。”
有了之前两次单独和翁淑丽的相处,徐恋现在面对比初见时要自然许多。她拉开凳子在翁淑丽对面坐下,朝她笑了笑道:“阿姨,我又来了。”
翁淑丽手里拿着筷子, 没有回应她,只自己端起安静地吃着午饭。向暖坐在向长空的对面,也埋着头吃饭, 不说话。
以往饭桌上就数向暖的话最多, 有她在一旁调节气氛,也不会觉得尴尬。今天她心里装着事, 跟她妈妈一样只顾吃饭, 饭桌上就显得格外沉闷。
徐恋端着碗, 拿筷子去夹丸子,夹了好几次都没夹起来。向长空在旁边看得笑了一声, 伸出筷子帮她把丸子夹到了碗里。
“谢谢。”丸子到了自己碗里,徐恋就拿筷子把它叉起来,咬了一口。向长空问她:“要不我去帮你拿个勺子吧,用勺子方便点。”
“好。”徐恋看着他起身,去厨房拿了个勺子出来,放在她的碗旁边。她用勺子舀起一个丸子, 放到向长空碗里,对他道:“用勺子果然方便很多。”
在一旁默默扒饭的向暖:“”
她心情都这么糟糕了,他们还要给她塞狗粮。
吃晚饭,翁淑丽惯例地去房间午休,向长空在客厅收拾桌子,徐恋在一边帮他。把没吃完的菜端进厨房,向长空对徐恋道:“你也去睡个午觉吧,这里我来就可以。”
徐恋是有些困,不赶订单的日子,她通常都会在休息室里小憩半小时。她想了想,道:“那我去沙发上睡一会儿。”
向长空低头看着她,他的眼睛漂亮,眼神也总是深邃,徐恋最受不了他这样看着自己。“你看着我做什么?”
向长空听出她语气里的一丝局促,微微勾起嘴角,朝她笑着道:“你去我房里睡吧。”
这句话他说得绝对正经,没有刻意的暗示和暧昧,却听得人莫名血脉偾张。
徐恋抬眼看向他,如果这是在她家的厨房她对向长空应了声“好”,踩着高跟鞋去了他的房间。
这是他第三次进向长空的房间,他的房间还是那样子,狭小、简单、干净整洁。上次她送给他的那个蜡烛,燃了一半,被他放在台灯旁。她走过去看了瞅了一眼,转过身,目光落在向长空的床上。
因为房间面积太小,他睡的也是一张很窄的单人床,纯白的被单整套,却不会让人觉得冷淡,反而有股想躺上去的冲动。
徐恋的手在枕头上慢慢抚过,又落在了被子上。被子和她想象中一样柔软,她想盖起来一定很温暖。
她脱掉鞋子和外套,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周围全都是向长空的味道,给她一种躺在向长空怀里的错觉。
这种感觉,让人上.瘾。
厨房里,向长空还在洗碗,向暖在房间里对着习题册半天,一个字没写,终于还是忍不住,去厨房找了向长空。
“哥哥。”她站在门口,叫了他一声。向长空回头,像往常一样看着她:“怎么了?”
话到嘴边,向暖又有些说不出口,她站在那里支支吾吾好半天,终于鼓足勇气把对徐恋说过的话,在向长空面前复述了一遍:“我、我不想上大学了。”
向长空放在水龙头下的手一顿,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里的碗,关掉水龙头,拿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水珠。
向暖这会儿的心情比公布成绩时还紧张,她不是怕向长空会打她骂她,事实上向长空的脾气很好,从小到大,连大声吼她都没有过。
她就是怕,自己会让他失望。
向长空擦干净手上的水后,面对向暖站着,看着她问:“为什么?”
向暖抿了抿唇,道:“我、我就是觉得读了大学也没意思。学历又不代表能力,现在大学生出去,不也很多找不到工作的吗?我觉得倒不如去学一门手艺,更好营生。像徐恋姐那样自己开店当老板,不也很好吗?”
向长空道:“徐恋也是大学毕业后才开店的。”
“那不就是白读了四年吗,本来大学里学的很多知识,出来工作就根本用不上。”
向长空沉默了会儿,抬手摸了摸向暖的头:“大学不会白读的,可能大学里学的知识,有的人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中都用不上,但大学四年的经历,本身就是一种收获。这四年的时光,也会是你以后一段非常珍贵美好的回忆。没错,学历确实不能代表能力,但学历,是你进.入很多企业的一块敲门砖,学历不够,你连投简历的资格都没有。”
向暖知道他说的都对,可是,她马上就成年了,她不想再成为这个家里的负担。
“我”
“你是真的不想读大学吗?”
向长空问题,打断了向暖未出口的话,她对上向长空的视线,半天都说不出话。
她当然是想上大学的,如果不想,她又何苦这么拼命学习呢。高中的日子无聊、沉重,总是压得人喘不过气,但大学不一样,它代表着多姿多彩和自由自在。
至少在现在的她们眼中,是这样的。她和闺蜜群的小伙伴都约好了,上了大学以后,要一起烫头发,买衣服,做指甲,总之怎么美怎么来。
她被向长空的目光注视着,莫名就鼻头发酸:“我、我想早点出去工作,这样”
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啊。你也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
向长空又揉了揉她的头,对她道:“读完大学再去工作也不迟。”
“可是,我考不好”
“你的成绩我看了,比上次月考时有进步。”
向暖埋着头没说话,有进步有什么用呢,还是上不了一本线。
向长空看了她片刻,道:“其实还有件事我没和你说,我报名参加研究生考试了。”
向暖一愣,猛地抬起头来看他:“真的吗?是一飞院的吗?”
“嗯,虽然很久没看过书了,不过还是试一试吧。”
“哥哥的话肯定没问题的!”要说对向长空盲目信任,向暖也是能排的上号的。太好了,哥哥还没有放弃他的梦想!向暖兀自高兴了一会人,又想起了她妈妈:“妈妈她,知道这件事了吗?”
提到翁淑丽,向长空的眸色也沉了沉:“还没,我打算考完再和她说。”
“恩恩!”向暖也是这个意思,爸爸的死,妈妈一定耿耿于怀吧,她本就不赞同哥哥走和爸爸一样的路,现在,恐怕只会更加反对。
虽然她现在的病情已经比较稳定,但他们还是怕,一不小心刺激到她,又让她的病情加重。
“想通了的话,就回去学习。”向长空重新打开水龙头,继续洗碗。
向暖还站在厨房没走,她又想到了另外的问题:“那钱”她和哥哥都去读书,学费生活费怎么办?
向长空道:“放心吧,钱我会想办法的,不会饿到你。”
向暖朝他撇了撇嘴,她才不是怕自己挨饿呢。不过她可以试着申请助学贷款,还可以拿奖学金和勤工俭学这么想着,便又放心不少。
见她终于走了,向长空也总算把剩下的几个碗清洗干净。家里很静,翁淑丽在房间里午睡,向暖在房里学习,向长空也下意识地放轻脚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里,徐恋已经睡着了,向长空走到她身边坐下,不自觉地笑了笑。她睡着的样子毫无防备,头发也懒懒地散在枕头上,向长空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
手感很好。
他的手顺着她的发丝,落在她的脸上,指腹轻轻地在她脸颊摩挲,徐恋梦呓般地哼哼了两声,却没打开他的手。
向长空看了她一阵,慢慢弯下腰,吻上了她的唇。
在他还没有和徐恋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渴望着吻她,渴望着抱她,渴望着,和她做尽一切亲密的事。
徐恋在他们两人的事上,总是表现得主动,所以她可能从不知道,他有多么的渴望她。
他想要的,一点不比她少。
徐恋在他吻上来后就惊醒了,大脑慢慢意识到现在在发生什么事时,她的双手缓缓环上了他的腰。
向长空不受控制地贴上她,加深这个吻的同时,轻而易举地拉下了她宽松的衬衣。
衬衣的扣子被崩掉两颗,没有人在意,徐恋抱着身上的人,感受着他一点一点攀升的体温。
向长空吻上她的锁骨时,微喘着气停了下来。他抬眸看着徐恋,浅浅的一瞥,让她的心都跟着烧了起来。
她又朝他贴近了些,向长空回抱着她,努力平复着自己身上躁动的因子。
这里不是个好地方。
他在她耳旁吐着气,轻声问她:“今天晚上,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