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感觉,感觉,冥冥中,最神秘,最奇异的感觉。
那是缘于血脉的联系,刻入到骨头里,根植于灵魂中。
就连死了也别想摆脱掉。
在这神秘的感觉里,她感到了不妙。
幽暗的虿盆下,一只大茧渐渐形成。
随后,是血脉感应的剧烈减弱。
错非是她仍能感觉到那系于血脉的联系,她几乎以为蛊术失败。
现在看来,并非是失败,而是……变异。
不过,她并不排斥变异。
她现在的这种状态又何尝不是一种变异呢?
虽然是变,但有向好的变,也有向坏的变,到底怎样,还属未知。
她,十分期待。
终于。
成了。
茧。
破了。
从里面出来的刘郁。
他的衣服也都破败不堪。
身上充满一种废气。
可那身体里汩汩的生机是怎么也掩埋不住的。
唰唰唰。
刘郁动了。
他的身体灵活有力,以完全不似人的灵动爬了上来。
先低头嗅嗅,刘郁转身跑掉。
出奇的,大蛇未动。
岳灵芝也未有出手。
她脸色阴晴不定,终于幽幽的叹了口气。
小丫丫在旁道:“大哥哥,怎么了?”
岳灵芝语气放缓,温柔了许多:“他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小丫丫应了一声,没乱动。
岳灵芝有些讶然。
这小女孩。
虽然说有些小孩早慧懂事,但小丫丫这样未免也太懂事了吧。寻常小孩的哭闹不懂事,在她身上根本看不见。
“看来,你过去吃过很多苦。”
小丫丫看了岳灵芝一眼,道:“嗯,之前很多人家收留我,最后都把我扔了,也有很多小哥哥姐姐和我玩,后来也都欺负我……只有大哥哥不一样,一直对丫丫好。”
岳灵芝道:“你以为他就是个好人吗?”
刘郁虽对小丫丫好,但他拿小丫丫挡灾,岳灵芝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小丫丫道:“丫丫不知道,什么好人,什么坏人,丫丫只知道,大哥哥对我好……就行了。”
小丫丫不懂什么好什么坏吗?
才怪。
只是,在她心里,别有一番计较就是。
“看来你也不简单。”
岳灵芝闭上了眼睛。
不旋即。
一阵风。
小丫丫叫:“大哥哥!”
刘郁现身。
他光着上身,下半截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
扯下来统统都可以当抹布了。
一双脚也赤着,鞋子不知扔哪儿去了。
刘郁的身体发育了很多。
仿佛一下子大了三五岁似的,肩也宽了,臂也粗了。
特别是一双小手臂,整整粗大了一圈。
拥有肱二头肌的大臂竟然都比小臂细。
他强壮了许多,或许更多。
“真是,意想不到。”
刘郁拍拍走过来的小丫丫的头,往岳灵芝走去。
岳灵芝脸色有些难看。
她试图控制刘郁,却,办不到。
甚至于,她的心中,反生起了一层渴望。
这渴望就像一个人渴了想要喝水,饿了想要吃饭,完全受到本能的驱动。
一个人的本能有多强大?
实验证明,一个人如果饿急眼了,他能吃稀屎泡饭,也能吃腐烂到生蛆的生肉,甚至于,吃自己的骨肉亲人。
这就本能。
岳灵芝何等样人。
她当然不是想要吃刘郁。
而是想要交尾。
是的,对动物来说就这样。
于大多数的动物来讲,只有两件事让它们上心。
进食,和交尾。
刘郁的身体和冰玉蝎子融合,但只有一小部分,却让刘郁从被支配者一跃成为了和岳灵芝无限接近的并肩者。
两人之间还产生了一丝血脉的联系。
这丝联系让两人都感到了渴望。
就好似若这世上仅有男人和女人,那会怎样?
那是生命的脉动。
唰。
岳灵芝的尾巴缠上来,挡住刘郁。
可刘郁的双手力气大增,猛拉住了岳灵芝的手。
岳灵芝武功也好力气也罢都远非刘郁可比。哪怕刘郁现在这么强了。但真正对岳灵芝造成影响的是刘郁体内属于岳灵芝的那丝血脉联系,却不是别的什么。
她反抗不了。
刘郁抓住她的手,从他心底,也生出了一丝孺慕的渴望。
那是一种贪婪的占有欲。
不止是亲情,还有别的,一切。
你可以说这是一种变态,也可以说是母系崇拜,但无论是什么,它都存在。
刘郁一吸。
“气味。”
他伸出舌头舔在岳灵芝脸上。
“触觉。”
“不!”
岳灵芝感到难以接受。
“是你造成的,是你让我变异的。”刘郁盯她:“现在,就让我们原始点,让我回归。”
两人猛缠到了一起。
……
从井下出来,刘郁还有些感觉不可思议。
他变了。
他更强了。
由原本氤氲真气转化过来的内调经真气开始了发力。
内调经的内功仅有一个弱点。
起步难。
一旦过了这一关,后面就是坦途。
功力积聚会越来越快。
不消十年,也就三五年,刘郁的功力就会大成。
此外,还有很多变化。
可以说,这一夜,对于刘郁来说,影响深远。
天,亮了。
一道风声,老丁过来了。
他很惊异,刘郁现在形像大变了。
刘郁看他,不旋即,岳独恶也来了。
府中,那些侍卫也陆续的醒来,一切好似一场梦。
刘郁沉吟一下,对岳独恶道:“一人发二两银子,让他们别乱说话。再让外面送吃的给他们。老丁,你护着我,我要好好闭关,休息一下。”
岳独恶一肚子问题,也只得先跑腿。
一个侍卫二两银子。
这也就打发了。
侍卫们都吃过苦的,在地上冻一夜,虽是受罪,却也可得二两银子,也算值了。何况岳独恶又去叫外卖了。
侍卫们等饭吃,漫天的疑问也都吞了回去。反正这闹鬼的房子,出点稀奇事也没什么不对。
至于岳独恶去跑东跑西,也省了他多嘴乱问。
这一点,老丁好。
刘郁是真没见过这样沉闷的一个人。
无论怎样的事,他也不轻易开口。
说话都是数着字眼说。
却踏实的让人放心。
因为他就是那种办不成事就死的狠角。
老丁守在门口。
刘郁在房里。
床上是小丫丫。
刘郁和小丫丫都先换了衣服,好在这一点上他准备足,买了很多。而在他自己身上,又酷爱肥大的号,所以身体虽有所长,衣服也未见就束身显小。
他测试自己的身体。
力气大了五六倍之多。
桌子,椅子,轻轻一捏,就可以留下痕迹,一用力,坚固的酸枝木被他以手指生生捏成了木粉。
脚下用力,铺实的青砖立刻断裂碎开。
身体,那豹胎易筋发劲术更是随意操使。
一念之下心脏就立刻狂跳。
收发于心。
“还有。”
刘郁捊起袖子。
粗大的小臂上多出了两道陷下去的**。
在手腕上,好像多出了两个活动关节。
到底,是什么呢?
刘郁手背筋一用力。
唰。
一,二。
两根骨质的刀刃从粗大的手臂**里弹出。
弧线的刀形,上面有细密隐约的齿牙。
嗯,动用时,刘郁感到手腕筋和手臂内侧的筋拉扯着控制两条刀刃。
毕竟是骨质的,不是太锋锐,用力大了,腕部也会疼痛。但,操纵起来却甚是灵活,而且和别的刀剑交击是差了些,若是人的皮肉,那就不成问题了。
“大哥哥,你也有奇怪的东西了。”
小丫丫说。
刘郁收起腕刃。
这需要练习。
他对小丫丫道:“这事保密,可别给我到处乱说。”
小丫丫连连点头。
门外,敲门声。
刘郁打开门。
冯云站那儿。
“昨晚又出鬼了?”他迈步进来:“今晚就动工,非看看下面都是什么鬼怪。”
刘郁道:“等等!”
冯云一怔,随即也有所发现:“怎么才一晚你变化这么大?”
刘郁道:“这有什么,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要说的是,地下别动了,已经没事了,以后也不会闹鬼了。”
冯云是何等聪明的人,顿了顿道:“不会有麻烦吧。”
刘郁摇头:“放心,以后如无意外,什么事也都不会有了。”
冯云低头片刻,道:“也罢,都依你,我信你。收拾一下,随我走。”
刘郁道:“丫丫……”
冯云道:“留下,这是到宫外,指不定要入宫,你还能带上她?”
刘郁道:“入宫?”
这可闹大了。
冯云道:“朝廷的规矩,二品以上官员勋贵的儿女婚事都是要陛下恩准的。你以为朝廷真不管不顾由得下面官员朋党结亲吗?”
大离朝的时候,朝廷不怎么过问下面臣子的婚嫁事宜。
但大殷不同。
大殷朝明文律令的规定,二品大员以上的官员,举凡婚娶出嫁,都需要得到朝廷的批示。
朝廷大多是你怎么奏报的,都盖章了事。
但也有不许的。
一个不许,立刻变样。
比如皇帝看上你家某某儿子要尚个公主给他。你这边要娶,正好给截糊。又或是某皇子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可不能让人随便嫁了。
而且,不仅是二品官员勋贵。
比如一个二品官员和一个五六品的结亲,这也是要报备的。
除非,这不是要结婚,而是要纳妾。
这倒是管得不严。
以南王府的地位,这件事说不得还真会上达天听。
所以需要到宫门外时刻候旨。
丢下了小丫丫,刘郁特意让岳独恶照顾。
别人不放心。
这才上了马车,往宫门而行。
进入新马车后,刘郁皱眉,拉上了窗帘。
他现在对强光,比较不适应,挺有些反感。
“昨晚到底怎么了?”
冯云又问。
刘郁低下了头,好一会对冯云道:“信我,就不要问了,就如我说的,今后啊,什么事也没有了。没事了。”
冯云叹了口气,他一肚子迷惑,也只得算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柳家的宅子算是平安无事了。
不然,再便宜,买下来的房宅却不能住,搁谁身上也是受不了的。
行至宫门外。
止。
当……
冯云面露喜色:“下朝了。”
是的。
下朝了。
官员们一步三摇,陆陆续续从皇极殿下来。
但这不算完。
因为还有很多是私下要见的臣子。
这时皇帝会选一个地方接见。
尚书房。
南王老太妃拄一根花杖,慢腾腾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