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庭院。
两道人影正在交手。
青琪红提两个高妹在收拾房间整顿桌椅。
岳独恶和老丁望向院中,都有些瞠目结舌的感觉。
王月和高姐也都脸上有些难看。
王月嘴唇轻动。
这是内功高深到一定境界才可以的蚁语传声功夫。
“他武功怎么进步这么快,他修得什么武功?”
厨娘高大姐道:“你问我,这还用问吗?你知道他吃的都是什么,他每天吃的那些菜,哪顿不要好几十两的药材投入。还有……”
她没说。
但王月哪还有不知道的。
知道又如何?
涉入刘郁事情之深,她立刻觉得不明觉厉,高深莫测。
那叫一个厉害。
别人搞小孩子练功炼药,那一个个的,臭名远扬,人人喊打,混得个什么魔教妖人的名声。犹如过街老鼠。
而刘郁也干这事,可他却落了个美名远扬。
人人夸他大善人。
做了好事,得了实利不说,还把银子给赚下来了。
天下间的便宜事给他占全了。
这还有天理吗?
但偏偏还就是这样。
不服都不行。
可是……王月仍是感到不对。
天下间有钱的多了,土豪也不差老少。
可学武进步之快到刘郁这个地步的,却是几乎没有。
这也太快了。
这才多久啊。
怎么感觉一眨么眼的功夫,他就拥有了一身的武功。
不错。
场中战斗的就是刘郁和白崇恶。
当然,他们不是真打。
纵是刘郁如今这点水平也不是白崇恶的对手。
白崇恶也不可能和刘郁真打,这是在陪练,也是喂招。因为刘郁虽有了武功,却没有多少实战经验。
刘郁偷懒,吃药,练习奇经八脉的内功,都可以省,可以少动筋骨的躲懒。
但是实际的交手经验却是半分也省不得的。
唯一的好处是刘郁有白崇恶陪练。
白崇恶那是什么人。一身一流往顶上蹿的盖世修为。正面和他打,来个宗师都未必吃得下。
他更是身经百战。
有他在给刘郁喂招,刘郁的实战经验自然的水涨船高,是噌噌地往上涨。
压力。
深沉沉的压力。
刘郁感到白崇恶那有如大山一样的沉重压力。
在不动用豹胎易筋发劲术下,白崇恶就是在碾压。
刘郁哪会多少功夫,只能,瞎打了。
好在他学了一套简单的梅花拳。
梅花拳很简单,守正出奇,步步为营。
不过梅花拳却很合刘郁的武功,也就是他的离合震劲。
往往一拳打出去,那劲力都和炸出去一样。
空气中不时噼里啪啦的爆响。
但白崇恶的手臂一张,一合,如大山一般,全都给压下去了。翻不起一点浪来。
直到刘郁的筋骨发出嘎吱吱的响,白崇恶一松手,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没想到东家你找我试拳是因为你功力大进。不过我记得你未修十二经的外门功夫啊,怎么力量增加这么多?”
刘郁嘿嘿一笑:“你都说了,我功力大进嘛。”
外间,冯云大步进来。
“虽然夫之兄你武功大进,也是要多加小心,我这次来就是让孙科带一部人常驻你这里。”
孙科拱手道:“刘爷。”
刘郁道:“甭多礼,都是熟人地说。”
也不多事,收拾备好的早餐,刘郁和冯云一起上班。
到了刑部,冯云匆匆入宫。
他进京,自然不可能白身,哪怕挂职,也是可以混一个实际的职位。这个挂职,虽然是挂在那的,平时去不去都成,可也是能去的。
利用这个职位,冯云可以入宫。
他,毕竟是南王世子。
而且南王手掌兵权,也不是如北王东王那样的虚名王爷可比。
无论如何,皇帝都是要给面子的。
进了底字号,刘郁坐下吃饭。
风卷残云之后,他如往常的巡牢。
走到白雪天的牢房时,少有……白雪天说话了。
“你……”
她只说了一个字,后面就有些难以为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在这刑部底字号关了十年。
十年。
一个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年。
十年来,她倍受无数的**。
最疯狂的一段时间,每天都有三五十个狱卒享受她的身体。她虽手足皆无,却拥有一身过人的内功,这反过来让她遭受到更大的罪。一般人被这样**,折磨,身体早也就不成人样了。但她,虽遭到无数的折磨,身体恢复却是惊人的快。
就连木耳也是粉的。
承受如此之痛,遭受如此之罪,她自然是心死若灰,一言不发了。这也许是好事。特别是最近,刘郁接管底字号,有意无意也是让人知道他对白雪天的兴趣,别人一来是给刘郁面子,二来天天玩也腻够了,便不再碰她。这让白雪天这些日子过得比较好。
所以……她对刘郁说话了。
可一个人到底是十年没说话了,一开口,生涩地紧。才吐了一个字,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你……和我说话?”刘郁打开牢房。
远处。
谢昆瞄了一眼,又闭上,假寐。
刘郁喜欢逛牢房。
经常进去找犯人说话。
问他们。
有没有藏起来的宝藏,有没有什么绝世的武功。
他已经习惯了。
“听说你从前武功很高,能不能教我?”
刘郁在白雪天面前盘膝坐下问。
白雪天结结巴巴,好不容易道:“谢谢……”
刘郁道:“咱能不说废话么?你说话这么费力还尽说这些的废话,你啊,不用向我道谢,真心谢我,就说说你有什么好东西,绝世武功啊,惊天的宝藏啊,都可以的。我什么都要。”
白雪天真没想过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人。
虽然也的确有人和他一样想得到自己的一些身武学。
甚至有一些个人用了化功的毒,消功的药,或是学了吸纳别人功力的方法,甚至有采补的功夫,但都奈何不了她。
“我的,功法,你,不能修,凤凰,宝典,排它,你已经,修了,就不能,再,修……”
刘郁道:“哦,原来是这样,你是说我已经修了武功,不能再学你的武功。”
白雪天道:“是!”
刘郁叹气:“感情你什么都帮不了我啊。”
白雪天道:“我传你……秘术,我要,你,帮,帮我。”
刘郁好奇:“你都这样了,我还帮你什么啊?”
白雪天道:“我,教,你,壶,天,大,法。你,用,此法,吸纳,我,全部的,功力……”
刘郁动心了:“不是吧,你是说,你要教我什么的壶天大.法,然后把你的功力全部吸走?”
白雪天道:“是……”
一上午。
刘郁从白雪天那里记背下了壶天大.法的心诀。
壶天大.法以人体膻中穴为壶,以双手劳宫穴为眼。
是一门在别人不反抗的情况下,把别人功力吸纳走的秘术方法。
其核心要义是——壶天藏日月,大.法盗天机。
不仅可以吸干别人的功力,还能严实的藏起来,不被人发现。比如,刘郁如果想要装不会武功的人,大可把自己一身的功力输入到膻中穴,别人一看,他体内没有真气,结果就以为他不会武功,那就上当了。
可惜。
白雪天一身的功力如海似渊。
白崇恶若说是大山,那白雪天就是深不见底的汪洋大海。
纵是她不反抗,由刘郁吸纳她的功力,那也是瓶小水多,不是一下子可以吸纳去的。如果强行吸纳,结果只会撑坏了刘郁的身体。
出了门,立刻就是孙科。
他带着南王府宫甲,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刘郁往外转转,哈哈一笑,上了马车回家。
啪!
不远处。
一栋阁楼上。
一只精瓷杯子被天雨姬捏成了瓷粉。
她……到底还是失策了。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回到府,一个小黄门等在那儿呢。
摆桌上香,对着皇宫大礼参拜。
小黄门打开了一道圣旨,巴啦巴啦,说了一大通。
意思是刘郁任职勤勉,表现不错,升职了。
当了云骑都尉。
不过这外职一点也不吃香,就是专门打发人的。北都勋贵中正常都有这职司。
除了这个,就是羽林都尉了。
这里面的讲究,那就是,出身北都的,是羽林都尉,从外地来的,是云骑都尉。是个军职,但在麾下是一个兵丁也没有。
刘郁掏银子打发了小黄门,就开始和冯云议婚嫁娶了。
这两人都是急性子。
一般人家,哪怕是中小户也希望搞什么三礼六证。
不过刘郁和冯云大手一挥。
一个字。
省。
什么媒婆啊,聘书定礼,往来彩金,省。
定了个日子。
约在葵楼。
因为东王世子上次的帮忙,所以包葵楼。
这可是一笔十好几万的银子。
再给南王府二十两银子的彩金,也就得了。
然后,在南王府张灯结彩,把洞房结了。
之后,再重修新府。
如此偌大之事,在这两位嘴里,也就三言两语,你说我对,就成了。
商量完了,冯云道:“这事,会不会仓促了?”
刘郁道:“那咱缓缓也成。”
冯云道:“算了,不缓。”
正说呢,刘忠来了。
“爷,有客到。”
老管家不来,管家现在也就是刘忠了。
不过刘忠可不敢当什么刁奴。
他可有眼力劲,知道自己的这位小爷是个狠的。
只可惜平常都给岳独恶捞去了表现,现在才冒头。
这是谁来呀?刘郁让冯云到了屏风后稍待。老宅房子大,纵是屏风一隔,也是有许多足够的空间。
前半堂,一个男装俊美的女子进了来。
刘郁乍一见此女,差点没叫出来。
大娘……这两字吞回去后,刘郁道:“许……家?”
那女子一袭男装,飒爽英姿,十分开朗地道:“我是你大娘的亲妹妹,叫我英姑即可。”
刘郁顿时想起。
许氏的家庭情况他了解过,都是极好查的。
往日里和许氏说话聊天也是一样可以知道很多。
许氏有一个倔强的妹妹。
嫁得不好。
男人死了。
因为受不得气,回了家。
许家的穷苦,也是因她才支撑下来,是个能管住家的。错非如此,许氏往家里寄的银子根本不够。
现在旁我都唤她——许英姑。
没想到此女竟然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