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入住了李贞丽和白雪天,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白雪天一家人现在都混到刘郁身边了。
原本,还有一丝丝,一丢丢可能性,去说清楚。
但现在已经再不可能了。
不要说一张嘴,刘郁就算全身是嘴都说不清。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吓尿了有没有。
不过,这是刘郁。
两世记忆,刘郁只是怕因此导致的麻烦,对皇家的畏惧,拜托,那是个什么东西。
更为重要的是,说破了反而也是件好事。
刘郁有准备了。
虽然风险仍是存在的,那又如何呢。
刘郁可以得到……三白教积存的那些武功秘笈了。
三白教,原也是江湖门派。白啸天,也不是什么干净人。这货之所以有这么许多的武功秘笈,全是他早期不择手段得来的,期间也不知道干下了多少肮脏事。
后来白啸天遇到了阴善姬,对其钟情,这才一改旧席。
因为阴善姬也就是徐佛奴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
之后的事,不说了。
本不是善人的白啸天当好人只是压抑本性。
一受到刺激掀桌子揭竿造反。
但这又是一通抢。
所以,白啸天的确是积下了丰厚的家当。
还有,三白教的确建立起强大的情报系统。
有仍然残存的暗杀小组,行动小组。
比大殷的诸司是差了很多,可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特别是徐佛奴。
这个女人可不简单。
她手上握有诸多秘药方子。
白家修的武学,无论是破体无形剑气,漫天花雨剑诀,凤凰宝典,寒冰真气,锐裂大.法,这都不是那么容易修炼的。
学武的人都知道,一门武学,想要学好,需要潜心钻研。
要么是有明师指导,要么就是用时间堆,用智慧钻。
诸多不同的武学,自己学,只凭秘笈……这多少是个笑话。
武功讲究口口相传,不是没有原因的,譬如盲人摸象,隔了纸,终如隔了层纱。
光看秘笈学武功,要么是笑话,要么是运气。
但白家诸人都成功了。
白啸天还好说,他本就有一定的底子,破体无形剑气更是纯拿内功堆上去的。
只要小心,别走火入魔,功力深厚到一定程度,自然也就上去了。
但漫天花雨剑诀呢,锐裂大.法呢,这都是需要高深技巧的,绝不是说看秘笈就会的。
可以成功,全是徐佛奴啊。
有她,白家诸女才俱都成才的。
不过眼下……刘郁步入地井之下。
石榻上,岳灵芝蛇尾长长拖地,原本还算婀娜的身材已经变得臃肿起来,或者说,大腹便便。
好神奇啊,她已经怀孕了,时间却还短。
因为,岳灵芝的生命形式已经不是普通人类了。
另一边,是被铁链锁起来的黑妹张琴。
她神情呆滞,已经被毒药迷住了心窍。
不然,百毒穿心,那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刘郁没理她,百毒炼心是必经之路,不过她已经被下了蛊,所以对于一般人可能会失败的百毒炼心,对她理该是不成问题的。了不起当是大梦一场,然后莫名其妙拥有了一身诡异的剧毒能力。
这种事对岳灵芝这样的降术高手来说,就不是个事儿。
刘郁伸手,进入毒罐子里,汲取了大量的毒。
然后整个人都黑了。
岳灵芝用充满情义的目光看刘郁。
那目光颇为复杂。
她和刘郁的关系很怪。
夫妻不是夫妻,母子不是母子,朋友不是朋友,师徒更不是师徒。但那层同为异类的亲切是免不掉的。
想到这,她目光投向了她高高鼓起的腹部。
神色复杂。
是同情,是怜悯,是歉意,是无奈,更多的是一种不顾一切的坚定。
她摸着腹部,低语:“对,不起……”
估计除了她自己,没人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
百毒真气徐徐运行,将汲入体的毒,一一吸收,炼化。
“你刚刚说什么?”
刘郁睁开眼睛。
脸上由黑转灰,由灰变白,再渐渐恢复血色。
“不错,我没说什么,”岳灵芝道:“你的百毒真气已经入门,但想要炼出百毒真炁,还需要一些积累。”
何止是一些,是许多积累。
“无论是钱,还是时间,我都有,不急,不急。”
刘郁面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随岳灵芝修学之后,所接所触,尽皆奇诡。
虽然刘郁可以感觉到凶的实力在之后会渐渐突飞猛进,但这原本的人类之躯,却也是在渐渐异化,而非再是纯正的人了。
但这些,刘郁不在乎。
想要得到什么,就自然是要付出一些的代价。
比如岳灵芝。
天罗神教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积累也绝不是什么旷古绝今,只是一个有运气的中小门派而已。
甚至可以这么说,没有五毒天罗,没有五毒秘传,那区区的天罗神教又算得了什么呢。
岳灵芝凭借这一点点积累,创出了降神术,改造身体,成为非人存在,这就是她为了如今实力和寿命所支付的代价。
和她一比,刘郁再不似人,也保持人样。
这一点付出又算得了什么。
……
清晨。
刘郁前往皇宫上班。
很讽刺。
但却真实如此。
他随身带上了吏部的公文印信。
原本以为事情会麻烦扯皮。
没想到,一抵门口,那守门军官就认出刘郁来了。
直接就把刘郁引到宫墙里的司值房。
刘郁发现,原来这里和前世大企业商场员工上班一样。
诸多军汉一身便装或是武服,从偏门而入,守门的看了腰牌也就放进了。
拿牌的人进入宫门后立刻到司值房换装。
穿上了禁卫的军甲。
然后到一个个岗位去当值。
这感觉,好熟悉啊。
一只大手落下。
刘郁一动不动。
啪。
“哈哈哈哈……”
龙千里大笑从刘郁身后走出,一身精美军甲,手抱头盔,威风凛凛,道:“听严笃说你要来,果真如此,太好了,晚上聚聚。”
刘郁点头应是。
有了认识的人,原本就从上面打过招呼,自然更不可能受到轻视,一切,都是那么的顺风顺水。
如冒必才说的,虽然是入禁卫营,但当值也是有好差和坏差。刘郁,自然是享受优差待遇的。就是那种,虽然是同一工作,有的人是坐在那里喝茶,这么一天,有的人是在下面站着,这么一天,那能一样吗?
苦差事自然是站岗放哨,一天下来,腰酸背痛,脚底板生疼,站着到最后都能睡觉。
优差呢?
坐在值班房里,时不时,出去和门口的当差小兵聊聊天,说说话,表示这一块我管的意思。
然后?
在值班房里喝喝茶,睡睡觉,也就是一天。
而且,更是轻松的一点是……当这外差,一周内最紧要的是周三和周五。
一个是小朝,一个是大朝。
这些天比较长,可能是一个上午,甚至到下午。
而平时,一个上午,不到中午,也就结了。大约是九十点,就可以下班走人了。当然,这种事,是可做不可说。心里明白就算了。那是寻常的早朝。意思一下。
有人带,好当差。
没人带,出事快。
刘郁当然是有人带的。
龙千里,殿前司职守,那是一般人吗!
虽然他不是大声说话的那一个,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带一队兵,护卫朝臣上朝,然后,再护卫朝臣下朝。到宫内无有朝臣,他也就没事了。可也是一个主事的,对里面的事是门清。什么规矩他统统都知道。
在宫里一般人也都给面子。
是一个到处拉屎都有人递纸的人脉通。
经过活动,刘郁的职责就是守大门。
而且是正阳门。
正阳门是皇宫大门——旁边的门。
最正的门是至阳门,那是皇帝出行用的,普通文武百官,走正阳门。可以接触百官,还说这位置不好么。虽然再好,也就是个看大门的人那也是一等一的优差。
刘郁领了军甲。
禁卫营的军甲可是一等一的好,是上等的山字铠。
山字铠的特点是集历史铠甲之大成。
坚固的防御是其最大的特色。
最里是丝质绸的里子。
然后是皮质的中间层,往外才是金属的甲片。
每一枚甲片,都是精雕细琢的。
当然,穿起来好看,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不轻松。
即使是最高工艺的作品,朝廷不敢在禁卫营的军甲上偷工减料,那也是三十斤朝上的重量。一天到晚里外三层穿在身上,天冷还好,大夏天的,怎么办。
运气好的是刘郁现在是秋冬上班。
所以,穿甲后感觉还不错。
不得不说,有后台是好办。
普通人,一般人,到这么一个肥差,上下不得听一大堆的酸言醋语,少不得还要遭受一些排斥。不过有了龙千里,那就是走到哪儿都给面子。
披挂整齐,上班了。
和龙千里聊聊天,刘郁知道了。
除了普通兵丁,那是没法子的,一上班就是一个白,或一个黑。白天人多,分成两班倒,上夜班得就是一整个夜了。这也是有原因的。白天进进出出的,又要严格站岗放哨,所以累,需要分成两班。夜里呢,也有哨位,但不至于像白天那样森严,可以放松许多。再轮班巡哨,一夜平安无事也就对付过去了。
刘郁得优差。
他不必苦头巴脑的值夜班。
他只要上一个早班。
剩下的时间就可以自由支配了。
按规定,你上午班,下午可以到校场去练武,不过那是普通人,刘郁是不必的。
不多一会,龙千里走了。
朝臣要下朝了。
刘郁知道规矩,跑门口应付一下。
平时窝值班房也就算了,但朝臣上下班,你不在,运气不好,遇到一个脑子抽抽的清流御史闲得蛋疼参你一本,那也是不必要的事。
哗啦啦。
红的绿的,一群衣冠禽兽,一群王八蛋,大袖飘摆,人五人六地下朝。他们或红,或绿,或青,或紫,正是满朝卿贵。
这群人,初出来还可以,走两步就没样了。
三五成群,划分党派。
刘郁心想,一群国蠹。
却这时,一红衣孙子跑他跟前了。
“果然是你。”
这人自来熟。
他见刘郁没反应,也有些小郁闷:“不是吧,认不出来?”
刘郁这才瞧出来:“严大人?”
严笃。
只不过穿官服的严笃一点轻佻公子的样子也没有,反而显得严肃老沉。不过也对,进宫嘛,还能轻佻。自然得要装装样子。刘郁可还记得这货在西楼那贪花好色的样子。
“哎哟不容易,你小子,穿上狗皮就不认人了。怎么样,今儿第一天当差感觉如何啊,等一会,晚上,到我那去,兄弟们好好乐乐。”
这是进了上层的交际圈子。
刘郁当然乐意了:“那我就去了。”
“不来是孙子!哈哈哈哈……”大笑中,严笃张扬离去。
原本站岗的禁卫士兵对刘郁本不屑的,也都一一羡慕尊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