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路亿闻言,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就听关子骞继续道,“季二少现在可是关颐资本大中华区的总负责人,在集团里说一不二的很,听说无论做什么都得季二少您点头才行……我若想插手大中华区的什么事务,不知道是不是也得如此?”
季路亿听关子骞这么说,连冷汗都下来了,连连摇头道,“没有的事,关少!别听那些人乱嚼舌根,关颐资本一直都是您的关颐资本,无论是欧洲区还是大中华区,只要是您一句话,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季路亿自以为这番话说得十分掏心掏肺,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关子骞的一句反问——“哦,是吗?”
“季二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为我关颐资本工作的结果就是,让顾长青这头蠢驴提出跟关颐资本终止合作?”
顾长青就是给关子骞挖掘出来的那家市盈率超高的医器负责人。
他本来想利用这家公司超高的市盈率,然后用自己手中大笔的资金做杠杆,把这家企业的估值再哄抬一百倍。
但是在实际操作中却发现,国内医疗产品的审批周期太过于漫长,这对于一寸光阴一寸金的金融企业简直是个大忌讳。
于是他想方设法拉蒋斯铭的蒋氏集团入伙,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资金有机会抽跳。
没想到,蒋斯铭还没被他拉进来,顾长青就先开始反水了……
这头蠢驴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开了窍,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个过路财神,真正能让他在东市发展壮大起来的还是蒋斯铭这尊土地!
于是一边积极的请求无蒋斯铭合作,一边推掉了其他所有合约,这其中当然就包括已经被套牢的关子骞。
这关子骞当然不能忍!
当机立断一个电话打来找季路亿兴师问罪。
季路亿没想到关子骞的信息网竟如此四通八达,自己明明竭尽全力封锁顾长青与蒋氏集团合作的消息,结果一转头还是传到了他那里……
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因为一旦让顾长青在关子骞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抽调成功,那么关子骞这笔投给医器的资金很可能损失百分之五十以上,这对一个风投企业家来说,几乎是不可忍受的挫败!
所以季路亿尽量小心翼翼,低眉顺眼的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一边解释,一边费尽心机的撇清这件事情跟自己的关系。
毕竟邀请蒋斯铭参加产品展览会,见到顾长青的人不是自己;而第一时间出来阻止顾长青与蒋斯铭合作的人却有自己一份!
再加上蒋斯铭是个商界老手,对事物的判断能力不能与常人同日而语……
总之就是种种原因归结下来,发生这种事情也在情理之中,自己虽然无法阻止,却在第一时间进行了补救,虽然无功,但也无过。
关子骞听季路亿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的一干二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他一边笑一边点着头道,“说得好,说得好,但你说的这么好,也没能阻止顾长青这头蠢驴要抽跳的事情!”
他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迟迟不愿找国内代理人的原因,因为国内商人一个个都太精了,说话做事让人抓不到一点把柄。”
季路亿闻言也不知关子骞这句话是贬是褒,亦或是场更大的狂风暴雨?
为了明哲保身,他只能沉默不语,静静等待关子骞下一步的动作。
季路亿能等关子骞却等不了了,他举起电话,就是一段美国俚语粗俗的咒骂,全部都用f打头。
季路亿听着不由心头一颤,就闻关子骞道,“姓季的你少在这里给我装死!是谁让你从东市笑柄,摇身一变成为了人人艳羡的关颐资本大中华区负责人?我告诉你,如果现在你不拿出一个详尽的解决方案来,我立马就撤掉你关颐资本大中华区负责人的身份!”
关子骞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连撤销他负责人身份的这种都说出口了……
季路亿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忙唯唯诺诺道,“关少,这件事是我的错,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压住顾长青这头蠢驴,不让他随意抽跳。”
关子骞听他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些,微微颔首道,“那说说看,具体你打算怎么做?”
“我建议加持对医器的投资,把蒋斯铭彻底裹挟到这场资本的角逐中,让他再也没有抽身的余地!”
季路亿本以为自己的这个提议还算中肯,没想到话音刚落,便被关子骞一票否决了……
他不由出声道,“为什么?虽然角逐的时间长了些,但这可能是唯一不受损失的办法。”
“我知道你的提议或许可行,但现在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时间不给你机会,因为纽约的税单日马上就要到了!”
原来关子骞生活的超级都市纽约,纳税制度与国内完全不同,他们会在某月的某一日设为税单日进行报税,之后人们的所有经济所得将全是自己的,这促使人们疯狂的购物,同时会有大笔活钱流入市场。
关子骞作为华尔街上的金融大亨,绝对不可能错过这个大肆敛财的机会!
所以即便是割肉,他也要把资金的大头,从一个看不到任何赚钱希望的企业里抽出来。
这与季路亿增加投资的想法简直背道而驰!
当季路亿得知纽约税单日快到时,立时有种时不我待的感觉,他张了张嘴,只觉喉咙中一阵干涩。
季路亿本以为傍上关子骞这棵大树,报复蒋斯铭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没想到这棵大树却瞻前顾后,一直以一个投资者的心态,俯瞰着一切。
他跟自己不同,或许对蒋斯铭有些私人恩怨,但这些私人恩怨绝对不可能凌驾于赚钱之上!
这就是季路亿最憎恨这些美帝资本家的地方。
可他偏偏不但被美帝资本家攥住了命脉,而且还要听他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