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好说歹说半天,这才让那姑娘断了拜倒的念头,他又将那姑娘送出酒肆外,这才折回。
唐傲等他回来,便问道:“兄台,方才是怎么回事?为何这姑娘会在深夜出现在这里?”
顾昀笑道:“我今日才来到此地,本想找个地方住宿,谁知却忽然遇到几个无赖当街喝多了调戏一名姑娘,我气不过,便将那姑娘救下来,本想着躲开那群无赖,才来到这里,谁想他们竟然还追了过来。”
唐傲笑道:“古兄见义勇为,当浮一大白!”说着,他便举起酒杯和古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顾昀见状眼睛一亮,端起酒杯道:“干!”说着,他将一杯饮尽,似是不过瘾,又倒了一杯笑道:“贾兄是途经此地还是就住在这城里?”
唐傲道:“途经此地,正打算北上。”
顾昀闻言喜道:“北上?这可巧了,实不相瞒小弟也正打算北上。”
唐傲一听顿时警觉起来,便不动声色问道:“顾兄打算去做什么?”
顾昀哈哈一笑道:“我在外浪荡了半年之久,这趟可是回家去见见爹妈。”
唐傲一怔,不由得哑然失笑,寻思道:“我这天天刀光剑影的,人却也不可理喻起来了,这北上的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岂能人人都是我的对头?”
念及至此,唐傲哈哈一笑道:“那兄台看来是一番云游,想必收获颇丰。”
顾昀点头笑道:“说的不错,这一趟的确不虚此行,就是成本有些高。”
唐傲奇道:“这是为何?”
顾昀哈哈一笑道:“兄台可听说过北马城连家?”
唐傲摇头道:“未曾听说过。”
顾昀点头道:“没听说过倒也正常,这连家敛财无道,祸及附近百姓,知道了他倒是污了兄台的耳朵。”
唐傲听后心中更是好奇问道:“顾兄,能否详细和我说说?兄弟感兴趣的紧。”
顾昀将一碗酒一饮而尽,笑言道:“这连家说起来倒是有许多故事,他们家族在北马城有很大的势力,哦,北马城兄台可知道么?”
唐傲点头道:“略知一二。”这北马城的由来,还是司徒师跟他提过,司徒师曾言,北马城之所以得名北马,正是因为养的马极是彪悍,真武大陆以北为尊,这北马城自然是马中之尊的意思了。
顾昀点头:“听说过那就好办了,贾兄可知道这北马城中的马为什么出名?”
唐傲道:“我曾听朋友说过,北马城的马之所以有名,便是因为这些马儿都是非常优秀的品种杂交饲养得来,比之一般的宝马不但耐力更强速度更快,适应性也是出奇的好。”
顾昀伸出大拇指赞道:“贾兄一针见血。”说着,他顿了顿道:“贾兄虽然知道这北马城马儿厉害,但你是否知道这马儿要怎么饲养?”
唐傲摇头道:“这个……这个我的确不知。”
顾昀笑道:“这养马如同育儿,讲究的便是用心二字,那每一头宝马,都是倾注了牧马人的无数心血,他们为了养好一匹马,往往一年两年,三年四年,这一年四季,寒暑春秋,岂是一个字能够概括的?”
唐傲点头道:“这就跟修炼的道理相同,都是经年累月之功。”
顾昀一怔奇道:“贾兄也懂修炼?”
唐傲自知失言,打了个哈哈道:“略懂一二,略懂一二,比起高来高走的强人,却是差的多了。”
顾昀点头道:“原来如此。”
唐傲岔开话题道:“顾兄说那牧马人不易,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门道?”
顾昀果然中招点头道:“不仅有门道,而且还是大大的门道!”
唐傲将顾昀的酒杯斟满奇道:“顾兄,这里边有什么门道,你细细跟我说来。”
顾昀点头道:“我在北马城逗留了两个月之久,亲眼见到几位牧马人,为了饲养出一匹好马,整整七天不出马厩,与马驹同吃同住,待它犹如亲生儿子一般。”
唐傲赞道:“这人如此爱马,饲养出来的马定然是宝马。”
谁知顾昀忽然重重一哼道:“这人虽然爱马,但有的人却极为卑鄙无耻,为了敛财不择手段。”
唐傲一怔,随即想到顾昀方才所说,忍不住问道:“是不是那连家的人?”
顾昀怒道:“不是他们还能是谁?这群无良商人为了敛财,无所不用其极。”
唐傲听后问道:“这群人做了什么?”
顾昀道:“这姓连的家族在当地是有名的大户,干的便是走销马匹的生意,这爱马之人,都知道每年七月便是选马的最好时候,连家便在北马城举办商会,年年七月如此。”
唐傲奇道:“这很好啊,不是给了牧马人一个做生意的机会?”
谁想顾昀重重一哼怒道:“这群人若是老老实实做生意也就罢了,可是谁知他们却无耻下作,为了赚得银钱,不惜做尽丑事!”
唐傲一听,就知道这事情里别有隐情,便问道:“顾兄,这里边究竟有什么名堂?”
顾昀不说则以,一说便气不打一处来道:“他们为了赚钱,便提前几天,潜入牧马人的马厩,将马驹的腿统统打断。”
唐傲一听,便忍不住“啊”了一声。
顾昀又道:“这群马民,每年便指着卖马过活,他们一年才能养几匹小马,而且往往开销极大,试问如果马驹的腿打断了,他们要怎么办?”
唐傲想了想道:“那只有安心养马,待第二年再卖了。”
顾昀冷笑道:“第二年?那他们全家这一年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唐傲一听,心中不由得有些惭愧,寻思道:“我可真笨,这群牧马人卖不出去马,哪有银子周转?”
顾昀瞧唐傲神色有些黯然,马上缓和下来道:“贾兄你莫要在意,我并非针对你,只是我气愤不过,难免语气有些生硬。”
唐傲哈哈一笑,点头道:“我自然不会介意。”
顾昀点头,将一碗酒一饮而尽道:“方才我说话不对,这杯酒就算是为你赔礼了!”
唐傲也饮了一碗道:“顾兄急公好义,小弟心中佩服的紧,这杯酒算是我敬你的!”
他二人喝完酒,相视一笑,嫌隙顿消。
顾昀喝完酒又道:“这群无良奸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真是让人可恨。”
唐傲想了想,仍然有些不解问道:“这伙人如此可恶,但他们既然举办马会,又将这群牧马人的马儿都打断了腿,这马会开不起来怎么办?”
顾昀哼道:“这便是他们的可恶之处了,这连家在当地的势力极大,附近又有不少大户和他们勾结,可以说雄霸一方,寻常人根本不敢惹。”
说着,顾昀顿了顿又道:“他们将马腿打断,这群牧马人心中自然知道,但是他们无权无势,自然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人为非作歹。这姓连的一家将马腿打断,隔天便去收马,故意将价格压的很低,牧马人纵然不想卖却也没有办法,不卖马便养不起家,最后他们花了大力气的马便这么被连家强取豪夺。”
唐傲重重一哼,拍桌子道:“这群畜生!”
顾昀又道:“连家买了马,便送到家中马厩养着,将去年的马拿出来参加马会大卖,他们自然又大赚一趣÷阁。”
唐傲听后怒道:“这群人真是天理难容!当地的城主便不惩治他们吗?”
顾昀冷笑:“当地城主和他们沆瀣一气,怎么会管他们?他们心中只盼这群人多搜刮一些民众的银钱,这样才好让他们有银子用。”
唐傲怒道:“我便不信没人能收拾他们!”
顾昀道:“你说的是,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对付这连家!”
唐傲闻言一喜:“这么说来,顾兄是没轻饶他们了?”
顾昀哈哈一笑:“自然不会轻饶!”
唐傲喜道:“顾兄如何做的,快快告诉我!”
顾昀微微一笑,脸上却带着几分傲然之色道:“当地人家怕他们,我却不怕!”
唐傲点头,心中却想:“你意气风发,打扮又如此不俗,想来必定是家中大有权利,自然不怕了。”
顾昀道:“我当夜便花了三千两黄金,雇了几百名大汉闯入那连家当中,将他们家所有马腿都打断,连家办了一场马会,却没有一匹好马,当天便损失惨重,真是痛快!”
唐傲听后,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他此举固然是大大的折损了连家,但马是无辜的,这些马本就是被人用卑鄙手段夺来的,如此一来,岂不是他的做法跟连家一样?
但唐傲转念又是一想,这连家如此可恶,若是换了自己,只怕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惩罚他们。
顾昀察言观色,一看唐傲神色便知道唐傲所想,他微微一笑道:“贾兄必然是觉得我此举太过残忍了,是不是?”
唐傲没想到顾昀竟然一下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得大是惊异,但他生性直白,也不想掩饰,便点头道:“不错。”
顾昀道:“贾兄觉得我做错了,这也是自然,因为我也觉得我这个做法欠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