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群人都开始手足无措的时候,为首的那个人才道:“皇后娘娘也说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动手也是可以的,能将王爷拦住就是了。”
碧荷听罢此话后,鼻子中突然就涌出了酸意。“可你们下手也太狠了些!”
“碧荷姑娘,王爷他太执拗了。”很是为难的声音。
碧荷看着自己怀中那紧闭眼眸的叶北轩,内心五味杂陈,最终还是轻轻地叹了声气。”罢了,你们赶紧退下,退到一旁去,别被人知晓了。“
为首的人打了个手势,一瞬间,王府门前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碧荷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才将昏迷了的叶北轩扶回了他的寝居。还好,这一路上,流烟并没有出现来打扰自己。
妙音总算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东宛,自打她进了东宛的地盘之后,那一双眼眸就没停止张望过。那样子似乎是想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东宛的轮廓勾勒一遍。
“原来这就是他长大的国家。”妙音不禁小声嘀咕道。
王肃阳听到了,却也没回应她。
妙音本想进城的,但王肃阳怎样是都不肯的,非要下令将军队驻扎在东宛皇城郊外的小树林中,人果真是少的可怜。
“所有人原地休息一晚,明日天未亮我们便出去,所以你们要养好精神。”王肃阳拿着妙音的名义下令道。
”怎么就这样着急,让他们好好休息才是。“妙音难得的放下了自己心中的急切,为那些奔波了许久的士兵们做着考虑。
“不能再拖了,否则一切就不好办了。而且天未亮更有利于我们闯进去。”王肃阳严肃道。
看着王肃阳那很是认真的模样,妙音也只好是噤了声。
“帝后,我知道您喜欢东宛的王爷,但这……”王肃阳的脸上又生出了些担忧。
但妙音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其实这些事情本也不用他来挑明的,她也不是一个不明是非的人,她都明白的。
而且她妙音本来就不是那样的一个人。
其实叶北轩便是妙音行此事的目的与动力,其余的方面,则是有没有他都无所谓了。
“王肃阳,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的。我不会的。”很是坚定的语气。
”如此便好,倒是微臣想的太多了。“妙音的回答终于第一次让王肃阳感到了满意。
为沅刚来到南华宫的时候,便觉得这整个宫里似乎有些不对劲,空空落落的,似乎说一句话都能听见自己的回声一样。
“王爷,您来了?”花田迎了上去。
“花田,你老实跟本王讲,帝后究竟去了哪里?”为沅觉得自己还是问上一问比较好,这个妙音实在是太任性了,一个国家岂是她能随便放下的吗?
“奴婢也不知道,帝后也未曾与奴婢说过。”
为沅其实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他只不过是来证明一下自己的臆测。
可这宫里实在是冷清的很,都没有一个能说活的人。为沅都有些后悔应了妙音这门差事。
突然之间,为沅就想起了一直待在宫中的王肃阳,自己倒是许久都未能见到他了。
“那王肃阳王太医在哪里?你且帮本王将他唤过来吧。”
花田的脸上忽然就有了为难之色,看的为沅都有了些不知手措。
“王爷,王太医随帝后一同走了。”流烟还是将实话说了出来,因为她知道凭着自己的道行,她是骗不过为沅王爷的。
“他怎么也跟了去?”为沅很是惊讶,他实在是想不通,妙音出去做事为何要带上一个太医?
“王爷,这个奴婢是真的不知。”
为沅也知道妙音的秉性,她定是不会与流烟将来听的。
“罢了,你且退下吧,有事本王再唤你。”
为沅的眉毛已经重重地皱了起来,他此刻是真的想找到妙音的踪影,想知道妙音究竟在发着什么疯,也想知道妙音与王肃阳究竟要做些什么。
许是越着急,便越心慌。待到为沅的情绪渐渐平定下来的时候,他才缓缓地想起来王肃阳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那么王肃阳陪在妙音的身边一定是为她出谋划策着什么。
夏子绡回到未央宫的时候,便冷冷地对着白霜道:“她可醒了?若是没醒,那便再喂她一些。她不能醒过来。”
“娘娘,这药太医说了不能多喝,会有事的。”白霜劝阻道。
夏子绡又何其不明了白霜所说的话,只是她现在实在是顾不得许多了。只要那些能让她获得成功的事情,无论要她冒多大的险。
她其实都是愿意的。
“是,奴婢这就去做。”
白霜悄悄地端着药碗静静地推开偏殿的门,向着苏蓁的每一步她都走的极其艰难。
她其实是有些后悔的,待在娘娘的身边,没能学会心狠。心若是狠了,那是不是就能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有那种负罪的感觉了?
就像夏子绡那样一般。
令白霜感到欣慰的便是苏蓁还没有醒来,依旧沉沉地睡着。这样也好,也让白霜做事更方便了些。
倘若苏蓁醒来了,白霜只怕自己会露馅。
白霜轻轻地舀起了一匙汤药,一口一口地喂着没什么知觉的苏蓁。汤药顺着苏蓁的下巴贱贱的流进了她那白皙细嫩的脖颈中。似乎是不想苏蓁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白霜费了好半天的力气,这才将皇后娘娘嘱咐给她的事情办好。
苏乾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他总觉得下一秒夏子绡便会使出什么暗招来让自己变得措手不及。而且将苏蓁放在夏子绡的寝殿中,他也总觉得不安心。
他现在脑海中的夏子绡,便是一个十足阴狠毒辣的毒妇。苏乾真是想不明白了,叶靖山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一个女人。
于是他便动身去了未央宫。此时的天已是泛着墨色了,残缺的月光晃在了他的身上,他只觉得清冷难当。
没走多少步的时候,苏乾就发现了不对劲,身后似乎是有什么人在一直悄悄地跟着自己。
夏子绡应该不会派人跟踪自己的,她也完全没这必要,毕竟自己现在身处在他的地盘,这完全就是多此一举了。
那么便只能是叶靖山了,苏乾冷笑了一番,看来叶靖山应该是已经觉察出了什么。这样也好,跟踪也好,苏乾还正想让叶靖山知道自己的行踪了。
知道自己与夏子绡纠缠了二十年的关系,知道夏子绡做的那些令人生厌的事情,知道夏子绡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苏乾其实还真的挺想知道叶靖山若是知晓了二十年前发生的那桩事情,究竟会有个怎样精彩的表现呢?
既然你们想玩,那苏乾也愿意斗上一斗他们。
反正尘埃还未落定。
这样不是更好吗?
当门外宫人来报“新月帝求见”的时候,夏子绡嘴上一直噙着一抹冷笑。
看来他是忍不住了……
“让新月帝进来。”
夏子绡赶紧起了身,施施然到:“新月帝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吗?”这语气,这表情,竟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苏乾瞥了一眼,“这里也没什么人,便不必如此了吧。”
“我总是要尽上东宛的礼数的。”夏子绡依旧那样轻笑着。
苏乾不禁冷哼了一声,暗暗赞道:”夏子绡真是会演戏。“
”那新月帝究竟是有什么要事呢?“
“我来看看苏蓁,这都不行吗?你若是不想我来打扰你,你便把苏蓁挪到别的殿中。东宛总不会连一件空余的寝殿都找不出来吧?”
“新月帝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厌烦呢?”
“夏子绡,你也不必这样说,我们之间又何必谈什么客气呢?也别再说什么所谓的礼数了。”苏乾有些不耐烦,这样的对话真是令人疲倦啊!
苏乾更喜欢直来直去。
“苏蓁待在你这里,我不放心。我能不知道你想做些什么吗?我明日就将苏蓁带回新月。”
夏子绡看着苏乾还一会儿,良久后,她才笑着道:“怎么,你现在就像认输了?不过你认为你还能回得去吗?那你倒是说说我究竟想做些什么?”
说着说着,夏子绡脸上的笑意愈深了,一双凤眸里也满是讥笑。
苏乾的脸色便被夏子绡愈来愈深的笑与那些听来更像是威胁的话语给弄得不成样子了。但他还是故作向着夏子绡镇定道:“大话可别说的太早了,我也不是没有一丝准备就敢匆匆地来了东宛的人。”
夏子绡又靠近了他几分,苏乾的脑子便被她那袭人的香气惹得有些迷晕。
“那我可就等着新月帝了。”
“娘娘,皇上来了。”白霜推开门来面带忧色道。
夏子绡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惊诧之色,淡定道:”那还不赶紧请过来。“
“怪不得我刚才总感觉背后有人,这会儿叶靖山就来了。”苏乾也开始说起来风凉话。
夏子绡轻轻地“哦”了一声。苏乾没能从她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新月帝,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吗?”叶靖山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这两个人,也都是习惯了演戏的人吧,竟像是惯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