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不明所以之际,曾为盯紧显示屏惊讶地喊:“快抓紧!”
大家还没明白曾为让我们抓紧什么,旗鱼便无法再保持平衡,剧烈地倾斜起来!
我手急眼快,右手一把揪住操作台的一角,才没有跟随旗鱼的倾斜而在船舱里滚动。我耳边同时听到徐嬴的一声尖叫,于是下意识地伸出左手一划,刚好抓住徐嬴的手臂,稳住她的身形。我的左腿此时也被人抱住了,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杨国滚到我旁边,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搂着我的左腿不放。我抬头看向显示屏,只见海底出了裂缝,部分海底在向下塌陷,裂缝中不断有气体向外狂喷!
旗鱼忽左忽右,忽翻筋斗,宛如汪洋中的一片枝叶,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伴随巨大的海浪不断颠簸和翻滚!
我的腹中如翻江倒海般激荡,刚吃下去的鲨鱼肉都涌到了嗓子眼,使上了吃奶般的力气,好不容易那种强烈的恶心感才被我压下去。
而徐嬴早已按捺不住地呕吐起来,各种飞沫在船舱中弥漫开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咣当”一声巨响,旗鱼一阵剧颤停止了运动,几乎已经被晃散架的人们终于有了喘息之机。
曾为吐着粗气检查着操作台说:“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
杨国问:“好消息是什么?”
曾为说:“旗鱼真结实,居然没有漏水!”
苏颛无奈地说:“都这时候了,你就别吹了,坏消息呢?”
曾为说:“咱们被卡住,动不了了!”
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曾为说:“咱们经过的地方,已经接近日本,是活动大陆的边缘。刚才发生了海底地震,地震又引发了海啸,旗鱼被海浪到处甩,冲进一处刚塌下去的海沟,卡住了。”
徐嬴问:“咱们该怎么办呀?”
曾为怅然若失地说:“如果外面只是泥土还好,可以慢慢挖开,而且只有李拼用避水术才能去,别人帮不上忙。如果是被大的石头板块卡住,人力根本搬不动,就得弃船。可除了李拼,其他人又不能弃船出去!”
苏颛问:“为什么?”
曾为说:“咱们在海底近千米深,出去就会被海水压扁!”
我定了定心神想:“似乎只有我能给大家带来转机,不如先出去看看再说吧。”
我环顾四周看了看旗鱼内部的现状,左低右高地歪斜着。于是我松开了自己的右手,身体贴地,连同杨国和徐嬴如自由落体般滑到左侧舱壁。
杨国松开了我的腿,我也放开了徐嬴的手臂,撑起身躯勉强站起。
杨国说:“拼哥,你要干吗呀?”
我回答:“出去看看。”
徐嬴慌张地说:“不行!太危险啦!”
我撇了撇嘴问:“你还有更好的招吗?”
徐嬴怯懦地摇了摇头。
我耸了耸肩,从后舱找出一盏水下射灯,一边走向舱门,一边对曾为说:“曾头领,您帮我抬起升降机,不用封闭顶盖,我出去看看情况。”
曾为斜坐在操作台上做好准备说:“真没想到,今天两大头领都得指望小朋友才有可能脱困喽!”
我笑了笑,打开前舱门,踏到升降机上。
曾为控制旗鱼封闭前舱门,打开顶盖,一股海水立刻涌进升降机所在的前舱。
我运起避水术,升降机徐徐将我顶到舱外。
旗鱼头部的照明灯仍然工作着,在它的照耀下,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海底凌乱不堪的景象。
我沿着旗鱼的外舱壁蹭到脚落实地,仔细观察才发现,海底裂开了一道深深的峡谷,抬头向上看,几十米远的上方应该就是峡谷的顶端,低头向下望,幽深而见不到底。我打开射灯,无论照前还是照后,都照不到峡谷的尽头。
旗鱼正好被峡谷一侧的上下两块巨石形成的夹角卡在当中。
尽管我年龄不大,也知道目前的形势有多么严峻,如果旗鱼不能脱困,众人将迎来何种结局。
我将射灯固定在谷壁的一块岩石旁,调整角度照向旗鱼,然后走到旗鱼的正前方,握住旗鱼的尖嘴用力向后推送,旗鱼纹丝不动。我又试着走到旗鱼身后,抓住旗鱼的尾鳍奋力向后拉拽,旗鱼仍然一动不动。接着,我爬到旗鱼的右舱外壁上,试图撼动压在旗鱼侧面的巨石,结果还是丝毫不动。我颓然坐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趁现在的机会,快速浮出水面,如果遇到过往船只,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我转念一想:“怎么能抛弃旗鱼中的伙伴?他们之中既有自己的朋友也有师父的朋友,怎么能看着他们葬身海底?但是,我不走又能在这里做什么呢?怎么能帮助他们脱离苦海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直觉告诉我,就在不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警觉地东张西望,四周一片漆黑,除了灯光照耀之处,什么也看不到。
虽然视觉受阻,嗅觉和触觉却继续向我传送着讯息,我的鼻子闻到了一股水生物特有的腥气,皮肤感觉到有物体在搅动着周边的海水!我能够感觉到危险正在向自己步步紧逼,却看不到听不出到底是什么危险,这让我不寒而慄!
我想:“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周围徘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