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回人形,倒在路边的草丛里,忽哧忽哧地喘着粗气,心想:“太险了!如果不是这样出来,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
我站起身来,调匀呼吸,拍打尘土,整理思绪,辨别方向,朝南海子走去。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指传来,我低头一看,右手食指的指甲已经松动,顺着指甲缝在向外淌血!
我暗自庆幸:“哎呀,疼就疼吧,比起身陷囹圄,就算整个指甲盖都掉了也值啊!暂时还不能长大,尽量走远些再说!”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感觉迎面有一股劲风袭到,于是赶紧躲进路边,将这股劲风让过。可是当我举目细看的时候,路上却什么也没有,真是怪事!就这样,我继续往前走一段时间,劲风便从我身边刮过一次,弄得我一直不敢长大快跑!
我想:“这怎么回事呀?无故刮风,还这么有规律?”
我只顾胡思乱想,却忘记了看路,一头撞在前面的障碍物上!
这个障碍物还是活的,可能是被我撞疼了,一边倒退一边打着喷嚏。
我抬头仔细观看,原来是毛球用鼻头在草丛里闻来闻去,和我撞个正着!
我看四外无人,才低低的声音叫道:“毛球!是我!”
毛球的耳朵多么灵敏,立刻蹿到我的面前,伸出舌头就要舔!
我边躲边说:“别舔了!我这么小,被你舔一口还不跟洗澡一样啦?”
毛球说:“你干吗不恢复原状呀?”
我仍然小声说:“我好不容易从宫里逃出来,这条路上又来回刮风,我哪敢恢复原状啊!”
毛球莫名其妙地说:“哪有刮风?没有啊……噢!你说的是蒋龄吧?她为了找你,疯了一样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隐身看不见人,确实像刮风!”
我四外观看,确实没有其他人,于是恢复原状,对毛球说:“后面可能有追兵,咱们去接她!”
我和毛球往回走了没有多远,隐约听到了哭声!
我停下脚步,探身张望,周围空无一人,侧耳细听,确实有哭诉声传来:“呜……呜……卢拼……你在哪呀……对不起……呜……呜……”
毛球偷偷对我说:“听见了吗?是蒋龄!”
我的心情五味杂陈,既欣慰,又心疼,欣慰的是居然有一个女性会因为不知道我的安危而动情流泪,心疼的是她还不知道我已经脱险哭坏了身体。
我抬腿便要奔向蒋龄发声之处,毛球叼住我的裤脚说:“等等!”
我小声问:“还等什么呀?她哭得那么难受!”
毛球说:“她是个要强的女孩,想让你看见她哭吗?”
我想也是,便问:“那怎么办呀?总不能就让她这么哭下去吧?”
毛球说:“看我的!”说罢“汪!汪!”小叫了两声。
蒋龄果然止住了悲声。
我禁不住喊道:“蒋龄!”
听到我的呼唤,蒋龄立即现身,向我冲来,紧紧拉住我的手说:“你到哪去了?急死我了!”
望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容,我关心地问:“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蒋龄一边掩饰一边说:“跑得太快,眼睛进沙子了。”
看着她又是悲伤,又是欣喜,又是娇羞,又是激动的模样,我真恨不得将她揽入怀中,尽情爱抚安慰!
但是我明白,现在不是谈论儿女私情的时候,于是我详细地将自己从蒋龄身上掉落,如何逃离旧宫的经过讲述了一遍,然后问:“徐嬴他们呢?”
蒋龄说:“在半路等着呢。”
我说:“咱们赶紧走,到了南海子才能相对安全。”
于是我们一路疾行,远远就看到,杨国、徐嬴和蔡至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原地转来转去,焦急之情可见一斑。我对众人简要叙说了别情,之后众人仍按来时的骑乘方式快马加鞭地跑回南海子。进入豹族营地,我当即派人召集卢以、卢及和卢姜到中心大帐议事。
我将自己在黄村和旧宫的所见所闻通报一番之后,问卢以:“这段时间,营地附近一切正常吗?”
卢以叹了口气说:“最近发生了一系列的奇怪事件!”
我关切地问:“什么事件?”
卢以说:“蜜蜂离开蜂巢,鲶鱼疯狂游动,鸡停止下蛋,猪牛跳圈。井水、泉水无端发浑、冒泡、翻花、升温、变色、变味,泉源有的突然枯竭,有的突然涌出。天气闷热,黄雾四散,日光晦暗,怪风狂起。地面上出现鼓包、裂缝、地陷。”
我问:“您判断,这些事件可能和什么有关?”
卢以说:“依我之见,似乎一切源头直指旧宫,说明地下的恶魔正在被召唤!”
听了卢以的话,直觉告诉我一场灾难开始酝酿,我们必须有所行动!
我说:“看来咱们面前的形势很严峻!必须像当年那样,集合五族的力量才能对抗恶魔。现在豹族和鬼族已经联合,当务之急是联合人族,要想让人族加入联盟,就必须帮助蔡国夺回控制权!卢姜听令!”
卢姜应道:“在!”
“命你持我的书信,火速赶到瀛海,调一千名鬼族勇士前来助攻。”
说罢,我即刻修书一封,交给卢姜前去搬兵。
我想:“高时会派兵前来助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