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宗教避难权,是指任何一个被世俗之人指控有罪的人只要逃到圣堂内,就可以请求宗教避难在没有得到圣堂主教的允许前,世俗的士兵狱卒永远无权在圣堂内抓人。
而宗教裁判权则正好相反无论一个世俗贵族的地位多么崇高,威望多么尊崇,只要教廷宣判其有罪多半是反对教会的罪名,那么他就必定会受到惩罚,任何国家和朝廷的威严都不足以抗衡教廷的判决。甚至一般世俗的案件,当法官无法决定时也可以请求教廷出面行使宗教裁判权教廷说哪一方有罪就是哪一方有罪,绝对没有回旋更改的余地。
至于宣布发动圣战那是教廷用来对付整个国家的手段,再强大的国家也无法与整个米尔斯教派世界相对抗,也正是因为有这些权力的支持,卡达印教廷的声望和地位越来越崇高。
每天,都有无数的信徒从大陆各地赶来朝拜圣地,他们中有很多人不惜为此耗费全部家财和毕生精力,路上更是一步一叩,虔诚无比因为他们相信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自己的灵魂在死后升往幸福的天国。
大陆历601年,十月,有一支部队专门打着朝圣者的旗号蹒跚而来。不过,他们实际的目的,却是为了在这里暂时躲避帝**的追杀,以及弄到一些粮食和资金以便继续进行逃亡生活。对于神圣的卡达印城竟敢抱着如此实际的功利主义而丝毫不怕遭到天谴的人,也只有来自于商人都市新科夫诺城的地方武装南十字军这一支部队了。
呼终于赶到了。
看着远处白色台地上雪白的城楼,军团长莱恩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为了表示教会的纯洁,圣城卡达印的城墙和城内所有的房屋建筑都涂刷成白色,而且每年都要重新粉刷一次,使整座城市看起来永远焕发着迷人的光彩反正这也不需要教会出钱,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只要教皇略微透露一点口风,自会有无数虔诚的信徒自愿去做。
教会不需要聚敛财富因为民众的信仰本身就是最大的财富。
米尔斯教廷的初代教皇,大贤者康拉德曾经这样说过,在康拉德教皇时代,米尔斯教派确实是朴素和虔诚的象征,教士们过着简单的生活,努力为教区内的民众排忧解难,包括施舍粮食,教导民众知识,修整道路其中也包括疏通从索菲亚通往新科夫诺城的那一段迷宫般的道路大鱼的脊背。付出很多而索求很少,正是那时候教会的真实写照。
然而随着教廷地位的逐渐提高,特别是越来越多的教士出任到大陆各国朝廷中的高级执政,教廷内部也渐渐发生了变化,世俗的奢华和享乐逐渐深入到每一个教士心中,教士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奢靡。到了这一代教皇米鲁迪斯时期,当年贤者的告诫早已被抛诸脑后,教会比任何朝廷都要贪婪的聚敛钱财,在世俗国家的宫廷为了灾年而减免赋税的时候,教廷却丝毫不肯减少用于供奉米尔斯神的宗教税。同样的,借着供奉米尔斯神的名义,圣堂变得越来越豪华壮丽,原本用于象征精神世界的圣堂却不得不更多借助于世俗的手段加以装饰新科夫诺城的大圣堂可以说到了这一方面的极至。科夫诺商人修建这座大圣堂的目的,其实并不是为了宗教原因,而是出于对大主教海因的崇敬和感激。此外,科夫诺商人们也将之作为对帝国作战胜利的纪念碑。
然而这种完全背离了米尔斯教派原本教义的做法在卡达印教廷中却得到了完全的肯定和羡慕,现任教皇米鲁迪斯对科夫诺人唯一的不满之处就是那些商人没把大圣堂修建在卡达印城。为此他专门派遣红衣主教费瑟尔斯前去谴责商人们的忘本,然而受到商人们重金贿赂的费瑟尔斯返回圣城卡达印之后却大肆宣扬科夫诺商人的虔诚和顺从,至于商人们没有把大量资金直接交给卡达印的教士,费瑟尔斯只是轻描淡写的用一句道路不宁,运送资金恐怕遭受大损失为理由加以搪塞了。
此后另一位红衣主教索南斯被派往索菲亚王都圣佛朗西斯城主持新皇帝阿斯尔的登基大典,索南斯与费瑟尔斯一向不合,那次前往索菲亚原打算狠狠给同费瑟尔斯亲近的科夫诺人一个下马威,但是海因和克瑞斯对此早有安排,索南斯受到的款待更胜于费瑟尔斯在新科夫诺城的待遇,贿赂也增加了许多,面子和里子都获得大丰收的索南斯自然也懂得投桃报李,返回卡达印之后同样大肆吹捧索菲亚王朝对教廷的尊重,以及那位年轻的大主教海因是如何的会做人。因此,虽然以前从未来过卡达印城,但青年大主教海因在教廷里的名声却很好。
所以,当南十字军的旗号出现在卡达印城外的时候,立刻从城里走出了一队圣殿骑士前来迎接因为海因预先已经派人前往城内通知,否则圣殿骑士团万不会允许一支武装部队如此靠近卡达印城。
双方渐渐靠近,从圣殿骑士团的队伍中走出一名高级骑士,远远就大笑着说道:
前面的可是海因大主教么?在下罗戈里德斯,奉教皇陛下和两位红衣主教之命特地前来迎接索菲亚与科夫诺教区的最高主教大人。
南十字军方面,海因自然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这一次他们就是以主教海因拜访的名义前来圣城卡达印。听到对方自报姓名,海因的眉毛微微一挑,立刻迎上去,亦是满脸的笑容:
啊!真是想不到竟然是骑士团长阁下亲自前来!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罗戈里德斯正是卡达印圣殿骑士团的团长,由他亲自出迎,可见卡达印教廷对于大主教海因的重视程度。圣殿骑士团团长在名义上亦享有大主教的荣耀,与海因地位相当,仅次于教皇和两位红衣主教。
两位大主教相遇之后便亲热的握手,但同时却在彼此互相打量着。罗戈里德斯显然很为海因的年轻而感到诧异,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海因,嘴角边浮现出颇为复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