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天顶不知凡几高,
石洞宽阔不知凡几丈,
若不是身后恰好是一块高不见顶的石壁,石壁的最底下,就是荒脚边的地方,开着不大不小的石头缝,乳白色的纯由生命力构成的液体从这里沟通外界,那奇异的扭动的液面让荒分辨不清这往生泉的泉水是从这里流出去的,还是根本从外界汇聚进来。
透过充斥空间的浓稠如米汤似的各**法元素,荒仍旧可以清晰得找到地上奇异的石板纹路。也不知道这纹路是天生如此,还是被往生泉的泉水淌过,经年累月冲刷而成。
按照这个思路荒仔细审视石壁的角落,目光之所及,所有生命力的泉水都与地上的纹路连在一起。
荒把手指插进纹路中的低凹处,往生泉水便顺着他的指尖涌入他的血脉,滋润他的肌肉,放松他的皮肤。
……
……
荒在这奇异的纹路铺就的石板地上,很认真的睡了一觉。睡梦中他照不见正午的太阳,也映不到午夜的月光,少有的,荒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荒仿佛看到九个头的甚至比名山还要高大的妖怪正在发威,它正在欺负两个人:一个乌漆麻黑的刺客,一个漂亮极了的穿着玫红色衬衣的女人,它居高临下得甩出各**法,漫天遍地的雷啊,火呀,大水啊,砸得两个人哇哇乱叫满地乱窜,一不小心逃得远了,又被不知道脖子有多长的巨大龙头,一口叼住,扯回来,接着玩耍。
……
……
“你醒着?还是睡了?
你在这里?还是在远方?
你在我眼前,却看不到我。
我在你身后,你只看远方。”
……
……
“来啊,来见我,来啊,来见我。”
“有缘的青年啊,莫用蹉跎的青春虚度你的芳华。”
“来啊,来见我,来啊,来见我。”
“有志的青年啊,前途的路上才有芬芳的花朵。”
……
……
一颗硕大的火球直追着红衣女人瞬息之间窜出一里半地,红色衬衣已经被上千度的蓝热火焰大片大片得气化,就要无遮无拦得轰在她脊背上。
另一边黑衣黑裤的刺客无可奈何的被一只硕大的龙头第五百次叼起来,扔回给另外三颗龙头,重新陷入无止尽的魔法洗礼。匕首的黑面纱死活都没掉,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湿润的眼角似乎不是水系魔法制造的假象。
……
……
“哇!”荒因为太关注“混账刺客”不小心以第一视角观赏,眼睁睁看着一条水龙带着千钧的巨力瞬息之间扑到自己面前,荒直接被吓醒了。
“哇!哇!哇!”就这一吓,连续惊叫四声都不足以宣泄他内心的恐惧。面对水龙那种无力感,无处躲藏,藏了也没用……荒不只感受到自己发自内里的心胆俱裂,更真切得体会到身处魔法风暴中那名刺客歇斯底里的恐慌,最令荒不能忍受的是,他甚至在一瞬间遨游了那刺客的过往,以毫无准备的心灵,承受了太多恐怖的阴暗面,那名刺客坏事做尽,几乎在肉体的痛苦爆发之前,就先想到了即将遭受的苦痛会有多么剧烈。这种清晰的既视感,让心灵纯洁的荒,直接吓哭了。
“哇!哇!哇……”叫着叫着哭起来的荒一发不可收,眼泪被他满脸抹画的双手甩得到处都是。
……
……
哭了不知道有多久。
四周围没有火光,魔法元素欢天喜地的光亮成功安抚了荒的心神。
停止哭泣的荒被油然而生的孤独感占领了空虚的内心,在山洞中独处会感到空虚?这对于蝎力克族的勇士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荒赶忙用曾经的光荣战绩安慰自己,就算是蝎子王,自己都能吞进肚里,怎么会被一场噩梦吓成这样呢?
还是应该怪荒出生到现在其实也没过多少天,还没有养成做梦的习惯。
当然,如果要找客观原因,精明果提供的过分到爆的感知力,也是令毫无准备的荒被突然袭来的恐惧击垮的重要原因之一。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怀着一颗玻璃心的青年荒,现在已经停止了哭泣,孤身一人在这五彩斑斓的洞穴中前行。
总要有个方向吧?
金晶眼轻易地辨别出了,原来地板上的纹路虽然七扭八歪,但是总体上都倾斜向统一的方向,荒以出发点石壁为坐标原点,很容易挑出最佳的行进道路。
虽然不知道等在前面的到底是什么,但是荒没有回头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荒累了就睡,醒了再走。
睡了就做噩梦,梦醒了就哭,哭完了还得走。
没法子,总不能原地等着饿死?
荒已经开始饿了。饿的时候想揉揉肚子,
摸到腰间围着的蓝色包裹,马上就想起了凯尔的烤鱼,精明果让当时的场景像慢动作电影一样在荒的脑海中一帧一桢得播放,荒甚至能够从烤鱼身上噼啪乱跳的孜然碎末上,感受到挥之不去的鲜香。
……
……
一步踏出去,天地反转。
……
……
就在荒死命的吞咽口水的当口,金晶眼明明看到前方石板地,结结实实清清楚楚。
荒却一脚踏空收不住,整个人完全失重像坠崖的可怜人,双手乱抓,双脚乱蹬,却无处着力,越落越空。
下坠了不知道多久,荒感到头晕脑胀,肩膀忽然一凉,侧着身子就靠在了****的石头地上。
浑身湿嗒嗒的,身下汩汩的水中传来旺盛的生命力,很轻易得就把胃部痉挛抽搐,脑海中一片眩晕空白的荒,
重新带回了这个神奇的世界。
“往生泉?”这种乳白色的生命能量荒是再熟悉不过了。不再是一滴一滴,一缕一缕的,而是汇聚成束,成片的生命能量充盈在新的环境里,还是一样的不知道多高的天,不知道多宽的地,一样的魔法元素大暴走。
“我……在什么地方?”荒终于发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喂!”荒嚷道:“喂喂!有人在吗?”
没人回应。
“有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