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萱没好气的挥挥手,然后双手掐腰,“不行,你哪儿都不能去,就在这好好住着。要是我连凤千绝那个冷面小生都管不住,那还不毁了我一世英明?”
夏天急得是热锅上的蚂蚁,就知道小萱不答应,所以让凤千染跟着帮忙说,可是现在哪里还找得到凤千染的影子?
凤千绝和凤千染走到外面,两个人多年来已经形成了默契,他们不用看彼此的眼睛,便知道对方心里装着什么事。
“老四,是不是夏天又想着搬出去?”
“是啊,她一个女孩子搬出去住该怎么过?太危险了,嫂子应该会劝说夏天留下的。”凤千染忧心忡忡,现在各种事纠缠在一起,闹得他头皮都快炸了,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他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你和夏天的事,还要你再主动一些,尽快有个结果,别拖着,你能拖得起,可是夏天拖不起。”
凤千染点点头。
“一会儿我会去拜访一下那个女人,看看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小萱和夏天这边你照应着点儿,有什么事一定要等我回来。”凤千绝眼睛里满是焦虑,家庭,让他的心里背上了很重的负担。
“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处理。”凤千染拍拍凤千绝的肩膀。
凤千绝回头看一眼房间,并不知道她们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但是她相信,她们都是个好女孩,肯定也是会理解他们两个的。又捏了一下踹在身上的那份诉讼状,便踏上了征程。
凤千绝根据黑衣人调查来的地址,很容易地找到了那个女人的住处,这次他是一人前来,他相信小萱的眼光,这个女人只是简单的一个女孩儿,里面并没有夹杂其他的权利纠纷,也就不会有人专门来陷害他。
敲敲门,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门便打开了。
那个女人一见是凤千绝,想立刻把门关上,可是又不能逃避这个问题,该面对的迟早还是要面对。在之前,其他几个家庭也向她灌输了一些思想,凤家,你是绝对斗不过的,他们的残酷和手段是你无法想象的,一旦把他们惹毛了,不仅你走不了法律程序,而且第二天你就会暴尸街头。
她也害怕,可是父母的死亡不能让她就这么算了,就是心理那极强的感情支撑着她,让她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
凤千绝就这样和她隔着门站着,他尽量收起自己那冷酷的表情,挤出一丝笑容,让人觉得无害,他是个可以交谈的人。
“进来吧,凤二少爷。”女人把门打开,将凤千绝让了进去。
一进房间,凤千绝环视了一圈,便感觉到这是一个极其贫困的家庭,在物欲横流的j市,这样的家庭只能是个下等的家庭。房间里没有什么陈设,客厅里一张简单的木质茶几,两把椅子,在墙角还放着一张折叠的桌子,旁边的立柜里摆放着一些碗碟,想必这不仅是客厅,更是他们一家人吃饭的地方。碗碟上落了一层细微的灰尘,恐怕从出事到现在的几天时间,这些碗筷根本就没哟用过。
凤千绝也不嫌弃,随便找了把椅子便坐下了。
那个女人刷了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凤二少爷突然过来,我家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只能请您喝水了。”
凤千绝点点头,“没关系,这已经很好了。”凤千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很久没有喝过这么纯净的白开水,竟有一丝的甜。
“还不知道小姐的名字。”
“我姓何,单名一个雅,凤二少爷可以叫我小雅。”小雅在凤千绝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眉宇间透着极浓的阴郁。
“小雅你好,我就不自我介绍了。这次来打扰你,是想跟你道歉的。你父母出事是我预料不到的,我非常自责,只能说一声抱歉。”
凤千绝眼睛有些湿润,这并不是他故意为之,而是他切身体会到这个家庭,没了父母的家庭,几乎就不再是一个家庭,根本无法生活下去。
“谢谢凤二少爷的关心,其实凤二少爷不必道歉,我相信,法律会把这些都调查清楚的,给我一个公道,也让凤二少爷心里好受一些。”小雅还是坚持着,法律是最公平的,是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凤千绝沉默了,“说说你的父母吧,他们是怎样一个人。你不用误会,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跟你说几句话。”
小雅叹口气,说起父母,那钻心的疼痛便随之而来。
“我爸妈都是好人,他们是本分的农村人,带着我种几亩农田,生活虽然艰苦,但也还是过得去。后来j市扩张,我们家便被拆迁了,但是只分得这么一个住处。我知道开发商对我们是不公平的,可是父母息事宁人的态度很坚决,他们不想和开发商争吵,更不想和政府作对。所以我们便接受了这里,但是没了赖以生存的农田,我们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他们只能去街上给人家扫大街,去烧锅炉,做一些简单又辛苦的工作。因为我妈妈是农村来的,他们都不让她去做保姆家政之类的工作。我就想着好好学习,等我有了工作,给他们换一处大房子,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来了j市好多年,从来没有在j市转转,没有出去玩儿过,我便带着他们去新开张的度假村转转,那里有好多人,他们第一次坐了过山车,可是……”
小雅说道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双手掩面,那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看的凤千绝一阵揪心。
“小雅,我理解你,理解你心里的痛,和目前的难处。我也是有妻子有儿子的,我理解做父母、做儿女的那份心情。”凤千绝不忍心看着小雅,便把目光转移到了别处,“这是我的错。他们在下雪的天气里依旧开放过山车,这是我的责任。”
小雅哭泣了半晌,渐渐从悲痛中走出来,她看着凤千绝,看到他的自责。有时候她就想,要不就算了吧,人死终归不能复生,息事宁人,恐怕也是在天上的父母想要做的。他们肯定不想让她这么抗争,最后落不得一点儿好处,还有可能就此丢掉性命。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与残酷、冷血的杀手联系在一起。
“你说是你的责任,但是你能做到哪些?”小雅的眼睛血红,她一直要的就是这些责任,是凤家能给出什么样的答复。
“这是我的责任,我会承担的。你父母在天上看着我,我会承担责任的。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日子还得过下去,法律的判决不会给你多少钱,你在j市无法生存。我给你一百万,你用来生活,就算是用来请律师也好。我接受法律的惩罚。”
凤千绝面对这样一个女孩,已经不想再抗争了,他没有理由去抗争,也更不能再去迫害这个女孩,他比她幸运一百倍、一千倍。现在能告慰她的,只是接受法律的惩罚。
小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凤家的二少爷竟然说愿意承担法律的责任,那种责任将会把他送上断头台的,他不怕吗?难道凤家真的会同意?她不相信。
“你知道你将面临什么样的惩罚吗?”
“我当然知道。”凤千绝从兜里拿出那张诉讼状,放在桌上,向小雅的方向推了推。
小雅看着那上面的字迹,知道这是她找律师写的诉讼状,那些律师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和凤家作对,即使诉讼上交上去,也不会有人立案,而且诉讼状转手就会到凤家的手里,那她的日子就到头了。
起初她不信,她不信法律会不管她们这些老百姓。可是看着面前的这张纸,她信了,她没有收到法院开庭的消息,诉讼状便落到了凤千绝的手上。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她的日子,真的到头了吗?
“你是不是准备暗中处决了我?那这份诉讼状就永远不会浮出水面。”小雅的心里涌出一股绝望。
“不,这份诉讼状是法院的人交给我的,但不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我把她还给你,你再去上诉,法院便会公事公办,我会按时出庭。我不会暗中对付你的,我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我是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孩子的爸爸。”
说出这些话,凤千绝心里舒畅了很多,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什么不能承担责任?
“法律是站在你那边的,我知道,就算我把诉讼状交上去,法院开庭审理,但是判决结果也是会向着你的,还不如不交,这样便不会得罪了凤家的人。”小雅已经看明白了这些,不是她不想,是她看清了这个社会,她一个弱女子,是无法抗争的。
凤千绝无言,他知道这是事实,纵使凌市长、法院同意公事公办,但是迫于凤家的权利和地位,他们在判决的时候也会从轻发落,而且他没有办法去阻止,难道他自己要求法律处决他吗?自古以来便没有这样的。可是,这样对小雅又是不公平的。